旧题

    “她就是今松曾经交往的人？”

    “现在也还在联系着，昨夜傅先生在与小姐结束用饭后，去见了这位文小姐。”

    付凝妍看着手中的照片，是好看的人，谈不上多少漂亮，偏得可爱又不饰流俗，而她明艳得张扬，及今松的初恋，都是与之截然不同的彼此。

    而今松的初恋，现在和今松还有联系吗？

    厉应思，已许久不提的名字，再提起时，确是过去了许久，也已陌生。

    从前，都还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付凝妍却不懂得，这一生中只一经的年少，却用来羡慕他人。厉应思和傅今松家境相仿，比她还要多得些名气，又与傅今松自懵懂相恋到成熟，在与傅今松一同出国留学后，她与他们之间就断了联系。后来，得知了厉应思订婚的消息，过往种种竟才觉尘埃落定，直至傅今松回国，才知她并没有和傅今松结婚，以为终成眷属，原只是兰因絮果。

    于是趁此，她才有靠近傅今松的机会。

    可傅今松因厉应思的事情，并无心经手名下的公司，回家不久就换了地方独自生活，和父母约定两年后就回来。却才将近两月，傅今松就回去了，因是听说厉应思回了国，然而在赶回去的路上，发生了事故，当中惊心动魄了一场。

    “我承认，听见你回国的消息，我很高兴。后来你告诉我，想和我重新在一起，却很抱歉，我有了喜欢的人，我这次回来也是想和你作一个正式地告别。”

    傅今松轻抚着咖啡杯的杯把，抬头朝厉应思投去一眼目光又收回，从前的消磨与停留厉应思统统感觉不到了。

    “那个人是谁？付家的小姐吗？”

    傅今松摇了摇头，脑海中浮现出游文碧的身影，没有回答她，却说离别。

    “将这两样包起来。”

    “好的，先生。”

    厉应思凝看着傅今松背影，结过账后又在玻璃橱窗前挑选蛋糕，每一样都斟酌得认真，可他并不爱吃甜食，现在是不是要去见他喜欢的那个人了。

    彼此离开了咖啡厅，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车上，傅今松才开口，问及她有没有要去的地方，厉应思早已没有了心思，头一回作了拒绝。而从刚才来时，就一直注意到手扶箱上的书，此刻没有了话题，她才拿起翻看，一本全英的诗集，却翻了几页，看到了夹在其中的一张便签。

    “唯有你永恒的夏日长新。”

    厉应思不由将这句话读了出来，而傅今松只是专注开车，他听见了却也只是听见了。厉应思将便签和书统统放回原位后，禁不住地哭了出来。

    这一下，傅今松倒也慌乱了起来，只得找了地方将车停靠一旁，从口袋中递拿手帕给她。却看她潸然的泪眼，他所觉自己似乎很残忍，可即便如此，他不会再回头。

    “文碧！”听见背后有人叫住自己，游文碧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是许久未见的程净慕。

    程净慕跑到游文碧身边，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指着照片上的自己，难掩兴奋地说：“我拿了金奖！”

    “真的吗！恭喜你！”游文碧听来也觉惊喜，从前听棠红和她说，他会许多种器乐，但拉起大提琴的他最得气宇，无论哪一首的乐曲都能演绎得很好，而这次在比赛上获得了金奖，才有概念，原是这么地厉害。

    “这次的比赛非同凡响，我将获得从前没有过的机会，我会比现在更得造就，那时候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一句开口，让游文碧转瞬空白了脑海，只抹留下棠红的名字。她不由停住脚步，怔愣在原地，而程净慕走了好几步才发觉，同是停了下来，想问她是不是过于突然，却听见游文碧说：“你知道我并不喜欢你，我也一直有喜欢的人。”

    “还是傅今松吗？当初他不告而别，让你伤心成了什么样子，现在他不会是又回来了？”

    “是。”

    “他的身份你不是不明白，你们终究是有距离的人。”

    这一句话让游文碧缓缓低下了头，她当然知道，所以她比那时的春天还要珍重。可还是不抑，泪盈了眼，却下一刻，被拥入在怀中，是熟悉的疏淡味道，又听见程净慕一声惊诧，口中是傅今松的名字。

    傅今松点了点头，当是回应，手指为游文碧拭过泪，彼此离了去，留下程净慕一人。

    又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