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庄叔，你说我对瑶萱的感情是不是不够坚定啊。”屋顶之上，叶青宣看着月亮，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殿下对瑶萱仙子的感情，老臣一直看在眼里，凡间一千年，殿下从未放弃过寻找瑶萱仙子，您对瑶萱仙子绝对是无人能比的真情。” “是吗……”叶青宣看着那天边的圆月，心情说不上的复杂。 “殿下……为何由此疑问呢。”庄珂从未见过自家殿下这般模样，竟然质疑起自己对瑶萱仙子的感情。 “庄叔，我……最近认识一个姑娘，她……和瑶萱长得一模一样，可我明知她不是瑶萱，却还是忍不住注意她，关心她，你说我是不是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般深情。” “殿下……” “我是不是并没有那么爱瑶萱呢。” “老臣其实并不是很懂，但老臣知道的是，殿下对瑶萱仙子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或许，您只是太想她了。有时候一个相似的面孔的出现，是有可能会混淆一个人的判断的，但我相信，真正的答案还是明明白白的摆在您的心里，这个答案是确定不疑的。但不论这个答案是什么，老臣都绝对支持殿下您。” 叶青宣看向庄珂，半晌没有说话，就是这么看着。 “哈哈哈，庄叔，您还说您不懂，您是懂得清楚啊，我明白了，谢谢您。”叶青宣突然笑起来，看着庄珂点了点头。 “哈哈哈，殿下谬赞了，不过，您能想明白就好，老臣就放心了。那老臣先行告退，您也早些歇着吧。”说着，庄珂便要退下。 “等等，庄叔。”叶青宣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叫住庄珂。 “殿下可还有什么事情吗？” “庄叔，你对太阴幽荧的事情了解对少？” “太阴幽荧？略知一二。” “您说，太阴真神有可能会复活吗？”叶青宣还是很在意凌川净化亡灵之事，他觉得此事绝不简单。 “太阴幽荧十万年前自祭神体，化作忘川，所以准确来说，太阴真神其实算不上是真正的神陨了吧。十万年来他一直福泽万物生灵，只是换了一种形态。”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其实并不能算作神陨了，他当年既能化作忘川救世，如今天下太平，三界安定，他或许还能恢复神体。” “哎呦，这……老臣可没有这么说。刚刚说的那些只是老臣自己的一些拙见，并算不得真的。” “庄叔，您就别藏着掖着了，您就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吧。” “这……老臣只能说，世间万物，变瞬息万变，天道难猜，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事情，一切变数都是可能会发生的。所以您说的这种情况，可不是一定不可能的，只是您若让老臣说准的话，老臣是万万不敢担保的。” 听到这，叶青宣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 “殿下？” 庄珂叫了叶青宣几声，见他没有反应，便悄悄退下了。 “那这么说……”叶青宣一回头，发现庄珂早就偷偷跑掉了，不过他现在可没时间在意他。 这么看来，凌川真的有可能是太阴幽荧之身，可他的灵力虽然强大，但若是和太阴幽荧想比，还是远远不及的，况且，他还失去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 或许他只是和太阴幽荧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越想越乱，叶青宣索性不想了，从房顶跳下，叶青宣打算回房间休息，今天折腾了一整天，确实有些累。可一转头，叶青宣发现凌川站对面。 凌川一脸凝重的看着叶青宣，叶青宣只道，他一定是听到自己说话了，就是不知听到了多少。 两人相对无言，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你是天界的人？”终于还是凌川先开口了。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在这。”叶青宣认真的看着他，这下麻烦了。 “回答我。” “是，我是天族二皇子。” “瑶萱是谁？太阴幽荧又是谁？” “你问题很多啊，这让我怎么回答？” “能怎么回答，当然是一个个回答。” “那换个地方吧。去屋顶。” “好。” 屋顶上，难得看到两人这么和谐的坐在一起，竟是让人觉得十分奇怪。 “我若说了，你会乱说吗？” “你若全盘托出，你想让我保守秘密，我便谁也不说。” “瑶萱曾是忘川边一株萱草修炼成人性的仙子，一千多年前，我们相识于忘川河畔。” 忘川河畔，北璟摇摇晃晃的跌到地上，酒壶里的酒水撒了一地。他迷迷糊糊的中干脆直接躺在地上睡了起来。 “你没事吧？” 不知睡了多久，北璟好像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他揉了揉发痛的脑袋，艰难的起身，一抬头，一个长相奇美的女人映入眼帘，她微微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担忧。 “我没事。”说着便赶紧站好，瞬间清醒了过来。 女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要走。 “等等！” 女人不明所以的转过头，不知这个奇怪的男人想要干什么。 “仙君可还有什么事？” “啊，没……没事。” 忘川河畔，女人坐在河边，看着这满河星星点点，思绪不知飘到了何方。 “仙子在看什么？” 瑶萱回头看了看，见来人是谁，又继续看着忘川河面。 “仙君最近来的很勤啊，短短三日，这已经是你第四次来了。” “仙子见笑了，第一次来来到此处，便感觉很安心，好像此地让人有种忘却一切烦恼的力量。所以便来的勤了些，仙子莫怪。” “怎会，这忘川又不是我一人的忘川，我又怎会有权利干涉仙君。” “我……叫北璟，不知仙子芳名。” 女人看了看北璟，没有说话。 “对不起，是在下唐突了。” “我叫瑶萱。” “瑶萱仙子日日来此，可是有什么烦恼。” “我并不是日日来此，我就住在这忘川河畔，是忘川河畔一株普通的萱草。那仙君你呢，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有一个哥哥，我们原本是最亲近的兄弟，可是，最近我们之间出了一些问题。” “是你的原因吗？” “或许吧。” 瑶萱看了看北璟，伸手指着河面。 “仙君可知河面那些泛着幽幽光芒的是什么？” “是……死去的亡灵？” “对，他们生前都有着各自的悲喜、情欲，可死后来到这，忘川会洗涤他们凡尘中的一切喜、怒、哀、乐、忧。经忘川渡化，不见悲喜，过黄泉奈何，忘却爱恨，无欲无求的前往来生。不管是人是神还是魔，都只有在乎的人还在的时候，你才能爱他，恨他，甚至伤害他，一但对方死去，他会忘却生前的一切，甚至是忘记你，不管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那些也都只是你一人的记忆了，你的身边再也没有那个和你有着同样珍贵回忆的人了。” 北璟呆呆的看着瑶萱，她的眼里满是悲伤。 “你呢，你身边可有一个和你有着同样珍贵记忆的人？” “没有，千年来，我只是一个人看着别人的故事。在这忘川之中的，都曾是被深爱着的人，如今他们离开了，又有对少活着的人，变成了一个人，和我一样的，一个人……” …… “阿璟，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瑶萱靠在北璟的怀里，看着满河的亡灵，若有所思。 “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我会有一天变成这河里的亡灵中的一个吗？” “别胡说！有我在，你永远不会出事的，我会保护你的，永远！” 瑶萱起身，认真的看着凌川。 “我没有办法离开忘川百里，我元神不全，只有忘川灵力的润养，我才能活着。” “什么！”北璟震惊的看着瑶萱，见她低垂下眉眼，他心疼的将瑶萱抱紧。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我绝不会让你永远困在这里的。” …… “瑶萱，我找到办法了，南方异族有一种神器，可以重聚元神，有了它，你就自由了。” “真的吗？太好了。” “父君派我前往边线镇压异族，正好我可以趁机取回神器。” “你……要走了？” “是，但是我会拼尽全力尽快回来，为了你，我拼死也会回来……” 瑶萱捂住北璟的嘴，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许说不吉利的话，我会等你回来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