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过于平静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六百八十八章过于平静袁熙不得不承认,即使他知道后世历史的走向,但他在对付曹cao上的历次谋划中,还是有不少误算的。 他在徐州一战中,尽量在战场上针对曹营战马,也取得了相当好的效果,一战之后,曹营战马损失惨重,只有数百匹可用的马。 兖州豫州本就不适合当马场,马匹产出很少,曹cao想要获得战马,当时在袁熙看来,只能去找南匈奴购买交换。 所以当时他让出黑山通道,让袁氏派高干进入并州,就是为了让其尽快占据并州马场,断了曹cao念想。 当袁熙却忽略了,曹cao早就搭上了马腾韩遂,得到了相当数量的战马,加上根本瞒不住的双马镫,曹军骑兵拉近不少了和幽州铁骑之间的差距。 袁熙想到这里,也不禁摇了摇头,自己在内政方面,有郭嘉沮授,可以说完全不输曹cao,但两人不长于外交,和四处找势力串连的钟繇等人相比,却是有着差距的。 这也导致凉州的马腾韩遂,成了袁熙的心腹大患,毕竟来年开春,袁熙便要有所行动,要是凉州大军封住黑山隘口,袁熙便很难行事。 他如今的几个盟友,短时间内也无法帮忙。 孙策生死不明,但根据袁熙猜测,救回来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而且之后上台的可能是孙权这个背刺娃娃,如今的袁熙,也只能期望吴夫人能多少说上些话,缓解两边关系了。 至于刘备,前几天消息已经传到了幽州,他把豫州基本全丢了,逃到南阳,准备依附刘表,可以说是从头再来。 这种情况下,袁熙想要南下,便只能靠自己,这还是冀州不出事的前提下。 但袁熙必须要把握住曹cao这一生中为数不多的破绽,一切的关键,还是在黑山隘口所在的司隶。 那里有马腾韩遂,还有袁术,可以说是相当麻烦,而袁熙的所能依靠的,却只有跑到弘农,不知道去做什么的杨凤。 想到弘农杨氏,袁熙更是头痛,这个比袁家底蕴还深厚的家族,对袁熙来说,成为敌人的几率也不小。 因为弘农杨氏现任家主,是身为太尉的杨彪,其正妻是袁术的女儿,有这层关系,袁熙想把弘农杨氏拉过来,简直是难上加难。 袁熙从前世历史上,看到杨彪的经历时,对其人的认知,也如后世的人们一样,很难有个定论。 杨彪此人,虽然一直追奉天子,但他的身份,却也是极为尴尬。 他虽为太尉,但偏偏岳父袁术却自立称帝了,这样他在刘协身边的地位,便是极其尴尬起来。 彼时袁术一称帝,曹cao便上表弹劾杨彪,并将其下狱,幸得孔融据理力争,杨彪才得以出狱。 但这样一来,杨彪便无形远离了刘协,以至于没有参与衣带诏事件,反而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据怀城传来的情报,杨彪已经告老还乡,但是其儿子杨修投靠了曹cao,据说还颇受赏识。 想到赶去弘农,自己根本无法控制的杨凤,袁熙也有些无奈,不过在太平道中,也只有杨凤能够对抗曹cao,如今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他带领军士扫了大半天,才将府邸周几条道路勉强清扫出一条可以让马匹马车通过的道路,不久有马车过来,将砂土洒在铲好的路面上,以防结冰打滑。 袁熙这才深深感到了这个时代的不便,一场大雪,几乎就让整个城池停止了运作,唯一依靠的只有人力畜力。 好在大雪慢慢停了,天空渐渐晴朗起来,众人见状都是送了一口气,但谁也不知道,明日亦或后日,还会不会有更大的雪下来。 这个时候,才是考验各州底蕴的时候。 冬天粮食不能耕种,干燥的柴火更是难寻,大部分人家,都是早早在秋日便做好了储备。 但若是粮食柴火储备不足,也只能出来打猎或者捡拾柴火,但在这种严寒天气里,等于是听天由命碰运气,要是家中出现了变故的,大部分时候也只能等死。 袁熙想到这里,心道幽州储备粮食的官仓,便是为了这种时候应急之用,也是该提前做好应对了。 若幽州受灾情况严重,甚至可能会被迫动用军仓中的粮草应急,这样会影响到来年的出兵,但袁熙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他走得路和曹cao完全不同,也不能坐看百姓军士冻饿而死。 彼时陆逊已经南下,田豫带兵去了,袁熙想了想,只能骑着马去找郭嘉,他到了郭嘉院子里面的时候,见郭嘉正从屋里走了出来,对着袁熙叹道:“使君这一来,我就知道有事了。” “这种天气,使君还如此劳累,这不是带着下面的人也无法休息么。” 袁熙听了,无奈道:“先生明知道这天气不能放任不管,就不要取笑我了。” “我这次来,是觉得这次雪灾,百姓必然有需要帮助的,这其中的关节和粮草数目” 郭嘉一脸纠结,“我就知道是这事!” “让我出出主义还行,这些内务之事,我和公与,是远不如田豫陆逊啊。” 袁熙笑道:“这不两人都不在么。” 郭嘉听了,大摇其头,“公子手下,还是人太少了,你这事无巨细依赖几个人,让别的掾属怎么出头?” “对了,前些日子,公孙度那边不是逃过来很多名士?” “那些人是青州之乱时渡海逃往辽东的,如今公孙度对他们并不好,幽州义学最近声名远扬,很多名士都慕名而来,我觉得倒是可以从中选拔些人来。” 袁熙听了,当即打蛇随棍上,“那就有赖先生掌眼了。” 郭嘉笑骂道:“我就知道使君早在等我这话了!” 他将怀里几个竹简交给袁熙,说道:“这是城中各仓存粮,以及管仓的官员名录。” “其能调取的粮食,我也提前做了标记,使君拿回去,派属下分头调取粮食便是。” 袁熙笑道:“先生果然懂我!” 郭嘉得意道:“那是,这几年公子的脾气,我还是摸得很清楚的。” 袁熙心中一动,张了张口,却是没有说话,郭嘉见了,也是微微侧过头去。 气氛顿时沉默了起来,过了好一会,郭嘉出声道:“使君什么时候替我找个徒弟?” “公与真是撞上了,伯言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扬名天下,我看在眼里,可是羡慕的很啊。” 袁熙听了,出声道:“我会尽量留意,争取今年就给先生带来。” 郭嘉望着天空道:“那我就安心等着了。” “不过错过今年,怕是来不及了。” 袁熙一惊,“元化先生的药.?” 郭嘉摆摆手,“我吃就是了,使君放心。” 袁熙从郭嘉府里出来,突然反应过来,合着郭嘉一直没有吃药?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心中有些愧疚,郭嘉本来就身体有亏,自己还将其带到了严寒的北地,是不是也在变相让其折寿了? 他回身望了望,叹息一声,便带着孙礼往城外而去。 吕玲绮怔怔地望着窗外的大雪,虽然屋里的小火炉里面,几根柴火正发出刺目的红光,但她却觉得小屋各处的缝隙里面,寒风正嗖嗖地灌了进来。 这当然是错觉,屋子是木头堆叠,用长钉固定的严丝合缝,外面还用黄泥混合藤汁糊住,和筑城做法无异,根本不会透风。 她透过糊窗的麻布缝隙,见吕布和严氏的坟头,已经完全被覆盖,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中,只显露出微微的弧线,不注意的人,根本会不知道,这次埋葬的是曾经名震天下的温侯。
阿父,人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啊。 吕玲绮对吕布的结局,其实是早有预感的,但她也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她手指漫无目的地抠着窗棂上的树皮,却听远处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一行几人渐渐出现。 几个人费力地推着装满木柴的马车,袁熙踉跄几步,暗骂这种天气地形,即使想要出兵,也是有心无力。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等来年开春的时候时候,中原天气已经转暖,若幽州还是这样大雪连天,自己只怕会错失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提前布置调兵? 会不会打草惊蛇? 眼见快到小屋,车子经过吕布坟头,袁熙让诸人停下,自己迈着齐膝的雪,艰难走了过去。 此时木屋的门打开,吕玲绮走了出来,走到袁熙身前,两人并肩跪下,对着吕布和严氏的坟头拜了三拜。 两人站起身,又走了几十步,却是走到麴义的坟头前,又同样拜了三拜。 袁熙直起身子,叹道:“麴兄,今年我可是丢了脸了。” “不仅没有为你报仇,还搭了不少任人命进去。” “还请麴兄稍等些时日,到时候新仇旧恨,连带利息,我一定会讨回来。” 吕玲绮低声道:“夫君勿急,先保重自身,不然若是有个闪失,让我们这些女眷怎么办?” “我已经经历过阿父阿父的事情,不想再看到夫君出事了。” 袁熙心中感动,握住吕玲绮的手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温侯实在是可惜了。” 他隐隐猜出了一些隐情,但是却永远不能对吕玲绮说,只能带着歉疚埋在心里。 吕玲绮轻声道:“其实阿父这种结局,不算是最差的。” “当年并凉武将,被中原士族不容,为了出人头地做出了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董卓如此,阿父有些事情也是失却了本心,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 “如今他却用自己的血,多少洗刷了些污名,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为天子战死的。” “想来有些可笑,阿父战场上横行无忌,无所畏惧,其实私下里面,却很是看重别人的议论。” “也许这就是并凉出武将一直为中原人看不起的原因吧。” 袁熙轻声道:“我不会这么想,包括对伱也是这样。” 吕玲绮嘴角微微咧开,扬了扬拳头,“我当然知道。” “你要是敢负我,我会亲手把你打成猪头!” 袁熙陪着吕玲绮说了会话,眼见天色渐晚,天空渐渐黑了下来,在吕玲绮再三催促下,袁熙才翻身上马,对吕玲绮道:“守孝还有两个月,难熬的话,你让人随时去叫我。” 吕玲绮不耐烦道:“知道了,你快回去陪她们吧。” 袁熙骑马回头时,看到吕玲绮孤零零的身影越来越小。 他策马往来路而去,心中想着吕玲绮倒是挺坚强的,好像自从吕布身亡后,她好像表现的有些太过平静了吧? 袁熙突然不由自主拉紧缰绳,胯下马儿渐渐停了下来。 他调转马头,往来路奔去,随着吕玲绮小屋逐渐现了出来,他看到吕玲绮正呆呆跪在坟前,凄惨嘶哑的呜咽声,从她口中不可遏抑的传了出来。 他翻身下马,奔到坟前,搂住吕玲绮,轻声道:“想哭就哭吧。” 吕玲绮趴在袁熙怀中,终于放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