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处可逃
王家村小学其实也不是王家村的小学，周围几个小村庄的孩子都在这里就近上学，因此也就建在王家村和其它村交汇的路口，方便其它村的孩子。因为距离王家村相对比较近一点，大家就习惯叫做王家村小学了。 小学很小，一栋两层高的教学楼，二楼是一字敞开的七八间教室，楼下两间教师办公室，其余的都隔成小单间分给几个老师当宿舍。艾草家也被照顾着分了一间，就在走廊尽头，外面是厨房和小客厅，里面是母女俩的卧室。 正在厨房里做饭的艾小花看到村长大人突然到访也没有什么提防，摘下围裙把人迎进屋，有些局促地想要开口说话就看到满脸涨红的王致富没说上两句话就朝自己无声地逼了过来。倒水的杯子递出去没人接，反而是被抓住了双手，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艾小花赶紧转身要逃却被堵在屋里了。 艾小花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避开王致富那双肥硕的魔爪，可是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了，母女俩的睡床挡住了她后退的脚步。 天气真的很热，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将艾小花堵在屋里的王致富舔了舔干得要命的嘴唇，迫不及待地向前逼近了一步，朝到手肥rou伸出了肥大的手掌，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嚷嚷着：“小花，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就从了我一次吧！小花，就一次，就给我一次，好不好？你家艾草的学费我包了，四年学费我都包了，只要你乖乖地……” “走开，走开！王致富，你放开我！再不放手，我喊人啊！滚开啊！救命啊，救命啊！”双手被死死拽住的艾小花奋力挣扎，还想要逃离却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肥头大耳的公猪撅着血盆大口就要往自己身上拱，屈辱的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 “小花，花儿，好花儿，乖乖地，别喊了，没人听到的。乖啊……我会对你好的，对你们好的……我给你们征地款，一定给，就算你们不是本村户口我也能给。真的，小花儿，我是村长，我说话算话！乖乖，别喊了，这么远没人听到的，哥哥来啦！”王致富将拼命挣扎的艾小花压死在床板，冒着口臭的嘴巴还吐着恶心的话语。 哀声求救的艾小花用力挣扎，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怎么可能打得过一头发sao的肥猪。薄薄的夏衣被哧溜一声扯开，知道难逃一劫的艾小花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中午的太阳很猛，晒得村里的土路泥土飞扬。一脚跨入校门，艾草就察觉到异样了。她远远地瞅了一眼没有烟火气的厨房，悄无声息地放下肩上的背篓，顺手抓起靠在屋檐下的扁担，蹑手蹑脚地往房门大开的内屋子里潜了进去。 “不要，不要，求你了，求求你不要这样！放过我吧……求求你了！”双手护着胸口的艾小花上下失守，泪流满面地苦苦哀求，面对如此魔鬼她再次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 还没走进里屋就听到布帘后面母亲的哀求声，艾草眼神一凛，脚步一错，手中的扁担狠狠地摔了过去。 噗噗噗，扁担入rou三分，声音很低沉但每一下都往死里抽。特别是当艾草看到母亲被扯开的胸口那一大块触目惊心的青紫时，下手更是没讲分寸了。 王致富抱头鼠窜，一边躲避着招招透着杀意的扁担，一边鬼哭狼嚎地惨叫着。在艾草手中木棍严密地封锁下王致富无处可逃，抱着脑袋哀嚎着朝床上痛哭的艾小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大喊饶命，一边寻找机会逃跑。 “闭嘴！王致富，你他玛地找死，你竟然敢打我妈的主意……”艾草狂怒，根本就没有停手的意思。 “不，不，不，艾草，我真没对你妈……小花，小花，艾老师，你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对吧？把我打死了，你们，你们也要被枪毙的……”王致富痛哭流涕，转移方向，把突破口放在了性情懦弱的艾小花身上。 “草儿，这……”艾小花迟疑了一下，挣扎着要去拉女儿的手。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王致富从地上爬起来抓着裤袋朝门口仓皇逃窜。 “妈，你……”被艾小花打断了一下，艾草一时不察，竟然给了王致富夺门而去的机会。艾草气得直跺脚，拔腿就往外追了过去。 从听到母亲的哀嚎开始艾草就没打算放过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母亲的失声痛哭中她一手抓起扁担，将狼狈逃窜的村长大人从家门口一直穷追猛打出来。 从镇上网吧刚回来的王大志吱呀一声把单车往校门口一横，把狼狈逃窜的王致富拦了个正着。睁眼抽空看了一眼拦在面前的大个子，发现是王家三小子王大志，后脑勺挨了好几下的王致富脸色大变，先声夺人一把推开还没醒过神来的拦路者，朝村外的甘蔗丛里蹿了过去。 追打着出来的艾草一扁担刚囵下去，看清楚是王大志又赶紧收住了力道，素手一挥，右手上的木棍对准王致富的后背狠狠地捅了过去。看到负伤逃窜的王致富渐渐消失的背影，艾草恨得咬牙切齿，差点没迁怒无辜赶到的王大志。 “村长？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呢！艾草，怎么回事？村长怎么从你家跑出来啊？”王大志神经比较粗大，望着抱头鼠窜的村长大人还没醒悟过来，看着气得脸色发青的艾草忍不住问了一句。 “王致富，你他玛的王八蛋，我次奥你祖宗十八代。你他玛的最好不要给我见到，见一次打一次，打死你个王八蛋！”艾草把手中的扁担往地上一跺，指着远远遁走的背影破口大骂。 “哇擦，那不是亏死了，不如便宜我吧！”不明就里的王大志扶起单车，嘴里挺猥琐地念叨了一句。 “你说什么？”艾草把扁担一横，差点就要往王大志的脑门上招呼过去了。 “我是说……咳咳咳，我是说咱们是文明人不跟那些人渣计较！有吃的么，叫你妈给我留口吃的。哎，饿死了！艾老师，我又来蹭饭了……”王大志缩了缩脑袋，不敢直视艾草那双怒火中烧的眼睛，扶着单车往校门口走去，还随口吆喝起来。 “站住，不许进去！”拖着扁担往回走的艾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拉住王大志，喝住了想要往里冲的王某人。 “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说艾草，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不就是想过来要蹭口饭吃嘛，让开，让开！我又没拦着你打人，是王致富跑得快……哎，不对，那个老王八蛋跑你家干吗了？你打他干吗？”一米七几的王大志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拧巴着就要往里冲，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什么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站在，闭嘴！我妈她刚才被……嗯，差点被那老王八给欺负了！”艾草身形一闪，手中扁担一横，愣是把比她高了一个脑袋有多的王大志给拦住了。 “你说什么？艾老师她……我次奥他大爷，王致富真他玛的不是人，在外面祸害女人也就算了，竟然跑到学校来。这个人渣，我……你等着，我找他算账去！”终于明白过来的王大志两眼一瞪，把手里的单车往墙上一靠，一把夺过艾草手中的扁担就气冲冲地往外跑。 “站住！你怎么找他算账？喂，你别冲动啊！”一愣神之间艾草发现自己手中一空，这才发现王大志已经气急败坏地拎着扁担往停放在学校门外的北京现代冲了过去。 哐当一声，怒气冲冲的扁担已经毫不客气地砸在车窗玻璃上，一道蜘蛛纹正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伸展开来。 闯了祸的王大志用力地抿了抿嘴角，有些底气不足地念叨：“怎么，怎么这么不经打的，这样就……就裂开了？” “你……你快走吧！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砸的。”艾草来不及阻挡就发现王大志要坏事了，赶紧一把夺过扁担，催促他快点离开。 “不行，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这就去找那个王八蛋算账。他还有理了他？调戏良家妇女，不，强（jian）未遂……我次奥他大爷的，还真是色胆包天了！老子不教训他就不姓王了，哼！”艾草一提醒，王大志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拎着一把扁担豪气万丈地就要往村里走去。 “王大志，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啊？站住！你这么闹还想不想让我妈活了？你知道村里那些人的嘴巴会……”艾草压低嗓音，有些担心地回头望了望寂静的校园。屋子里还隐约传来自己老妈压抑的哭声，艾草强压着怒火解释了两句，拖着扁担往回走。 “要不，要不报警吧？艾草，让警察来处理这事吧？我就不相信那个老王八还能大过王法！”王大志挠了挠脑壳，在原地转悠，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滚，报个屁警！把嘴巴给劳资闭紧了，少给自己惹麻烦！”艾草恶狠狠回头瞪了一眼，往前走了两步，听着里屋越发清晰的痛哭声却不由自主地停滞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