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以血还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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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债必须血来偿。为四家医生报仇雪恨，成为游击队上上下下共同的强烈要求。那些得到过方医生和苏郎中救治的队员，纷纷找到二柱和于婷，有的流着眼泪说，不为他们报仇，我们良心上过不去；有的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我们不教训教训日本鬼子，以后再无人敢帮咱游击队了，老百姓也笑话咱游击队。二柱说，仇一定要报，但怎么报？有些队员提议端掉一个据点，有些队员建议打一次伏击，有些队员说攻进县城，打他个人仰马翻，搅他个天翻地覆。二柱认为，端一个据点、打一次伏击影响太小；而进攻县城，目前实力不足，得想一个更好的主意。

    二柱来到四季春饭店，与老朱商量。老朱说：“据可靠情报，第37师团与第20师团换防时，第37师团运来了四车弹药。如果我们将弹药库炸了，不仅给敌人造成巨大的损失，而且爆炸的声音能震动方圆几十里，影响可就大啦！”二柱拍了一下大腿，兴奋地说：“好，就这么干！”

    “就这么干”，到底怎么干？心里没谱了。鬼子大队戒备森严，火力密布，别说进不去，就是进去了也不知道弹药库在哪儿。炸毁鬼子弹药库几乎是不可能。

    但二柱总想把这不可能变为可能，变为震天巨响。

    两人正在议论，大厨老邢进来了。这也是自己的同志。老邢对二柱说：“鬼子大队部占的是国民党县政府和晋绥军驻地的旧址，两年来，里边也没有什么大的修建，估计鬼子的弹药库还用的是晋绥军的弹药库。我有个朋友叫闵怀顺，给国民党县政府做了七年饭，对里面的地形肯定了如指掌。”老朱催促道：“你赶快把他叫到咱饭店来，吃一顿饭。”

    不到一个钟头，老邢领着闵师傅来到饭店，两人在一个小单间坐下。老邢弄了四个菜，一壶酒。闵师傅摸着光秃的脑门，眨巴着眼睛问：“今天叫我来，不单是喝酒吧，有甚事，你说！”老邢端起酒壶，笑着说：“喝两盅再说。”闵师傅按住了酒壶：“我不喝这糊涂酒！”老邢压低声音说：“你在县政府做了多年饭，当时晋绥军的弹药库你总知道吧？”闵师傅问：“你查访这干啥？”老邢说：“有人要炸鬼子的弹药库。”闵师傅眼睛瞪得透圆：“你这是开玩笑吧？”老邢又往闵师傅跟前凑了凑，一本正经地说：“你看我像开玩笑吗！”闵师傅高兴了：“国军派人来啦？”老邢说：“国军一见鬼子就尿裤子，他敢来？”

    “那是什么部队？”

    “你猜猜！”

    “晋绥军？”

    “晋绥军更是稀怂蛋！”

    “八路？”

    老邢笑了：“这下猜对了，八路军游击队！”

    闵师傅沉默了一会说：“我信！这两年，老百姓把皂角岭游击队传得神乎其神。街上说书的，说起游击队队长吴二柱枪挑鬼子小队长，就像岳飞枪挑小梁王那么神武！唉，可惜，这样的英雄人物咱连见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