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造仙界？

    黑炎城，小小的木屋。

    沙发上，穿着蜡笔小新的裤衩子、四仰八叉躺着睡觉的李观棋，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睁眼。

    只觉得睡梦中似乎有人在叫醒自己。

    李观棋揉了揉眼睛，刚想去撒泡尿，心中突然若有所感。

    他向窗外望去——

    中年道士站在院落中，望着天边的月色出神。

    是道爷！

    中年道士漫不经心地走到窗口，低头看着他。

    “醒了？”

    奶奶个腚的君莫笑，老子就是你弄醒的吧，你还舔着个B脸来问老子啊？

    半夜被搞醒的李观棋怒翻心中茶几，脸上却浮起一丝惊喜的笑容：“道爷！您来啦！”

    “人我给你救回来了！要不要验验货？”

    君莫笑伸出手指轻轻放在嘴边：“嘘，小点声。”

    李观棋扭头看了一眼卧室，门开着，床上的少女裏着被子缩成一团，墨色长发仿佛是丝绸般散落，月光盈盈，照映在女孩完美无的侧脸，漾起淡淡光晕，不可方物。

    只是少女却紧蹙着眉，口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呢喃：

    “小小……”

    小小？又做噩梦了？

    李观棋皱了皱眉，想起自己刚救下洛洛时，她惊醒后也是呼喊着同样的名字。

    她明明是「仙界」的修行者，身上却有无数刀伤，似乎在被人追杀。

    对，堕落者！

    她一直在问自己是不是堕落者！

    堕落者是个什么玩意儿？

    身边，君莫笑似乎看出了李观棋的疑惑，指了指外面：“出去说。”

    两人来到院落，君莫笑饶有兴趣地盯着墙根儿底下一排自行车：“你不是搞灵驱摩托车的吗？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咳咳，自行车，简单代步，比起行走要省时省力的多，只要998，飞鸽自行车带回家……道爷您试试？”

    君莫笑点了点头：“好，骑出去逛逛？”

    李观棋心想你尼玛的半夜三更出去逛个嘚儿，于是笑眯眯地回道：“好啊。”

    嘎吱嘎吱。

    两辆自行车骑在了黑炎城的青石板路上面。

    坑坑洼洼，颠的李观棋腚有些疼。

    小院已经越来越远了。

    君莫笑看了眼天边的月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美个嘚儿，你丫的说重点啊……

    “道爷，我人没救错吧。”

    “没救错。”

    “那，是不是，该教我修行了。”李观棋一脸真挚地看着他。

    “先不急。”

    大哥，你不急我急啊！

    君莫笑不紧不慢地骑着自行车，看着月色下黑炎城模糊的轮廓，淡淡开口道：“你就那么想要修行？”

    李观棋点点头。

    “就那么想去「仙界」”

    李观棋点点头。

    “你真觉得「仙界」是个好东西？”

    李观棋刚要点点头，突然觉得道爷的语气有点不太对：“嗯？”

    “呵，既然如此，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百年前，天地间灵气充沛，宗门林立，帝国兴盛。人类不必再为生存资源的需要发愁，与之相应的，则是帝国间日渐减少的冲突，地域之间的差异，也在交流中逐渐消弭。”

    “资源的充盈极大程度上满足了人类的欲望，五大帝国不再为了生存资源而相互掠夺，而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在经济联合、精神享乐的追求上。”

    经济联合？真的假的……

    李观棋想起了地球上的世界经济共同体，没想到这个仙侠世界，竟然有这么先进的觉悟。

    “帝国的概念开始慢慢淡薄，人们以大陆、海洋等地域为中心，开始了经济、政治与文化的交融。”

    李观棋挠了挠头：“那这不是挺好的吗？”

    君莫笑摇了摇头。

    “五位帝王本是普通人，可偏偏有一位，诞生了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

    “他想让这盛世永续。”

    “他想让天下永存。”

    “他想让自己千百年后依然统治这一切，他想让自己的子民也能像修行者那般……长生。”

    李观棋瞪大了眼睛：“长生？”

    秦始皇直呼内行。

    “是啊，长生。让盛世永续，让万民永存，连仙人都不曾做到的事情，还真是宏大的夙愿。”

    君莫笑叹了口气，继续道：“于是，他带领百万大军，开始对天地间秘境进行了狂热的探索。”

    “帝王的狂妄在于，他们往往试图掌握他们所未能完全了解、甚至根本无法掌握的事物。也因此，噩梦降临在了人类的眼前。”

    “对于长生的探索终于触碰到了禁忌领域——昆仑秘境。”

    “昆仑，神州大陆最神秘的远古秘境，传说中，连仙人都无法踏足的地方，也是「死雾」的起源。”

    李观棋听的目瞪口呆。

    我焯，原来这就是「死雾」的起源？

    这种隐秘而伟大的事情不应该等到十几万字、一百来章的时候再说嘛？

    现在就说出来合适吗道爷？

    “「死雾」爆发的猝不及防，短短一夜，百万大军，数千名修行者，全部葬送在昆仑秘境之内。”

    “不管是凡人、妖兽、灵兽……乃至修行者。世间生灵脆弱的rou体被「死雾」迅速感染，cao控，畸变为狂暴的屠戮机器，向曾经的同伴发动攻势。”

    “帝王终究自食了他妄图不可为而为之的恶果，本属于人类的璀璨文明开始飞速陷落。”

    “经历「死雾」洗礼后的人类，终于从长生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残余的修行者成立「修行者协会」，联合五大帝国剩下的军队，组成了神州军，借以抵抗愈发凶猛的畸变体，同时在「大型死雾过滤法阵」的庇护下苟延残喘。”

    “人类反抗畸变体的时代开始了。”

    “天地间满是「死雾」，与其说是反抗，倒不如说是一次看不到希望的垂死挣扎。”

    “而反抗本身，其实也不过是一场阴谋……”

    “在神州军拼尽全力抵抗畸变怪物的时候，宗门的修行者和帝王权贵，却把人类仅存的资源集中起来，制造了一个无比庞大、无比安全的东西。”

    君莫笑的目光穿过月色望向远空，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至极的微笑。

    “而那个东西，就叫……「仙界」。”

    Σ(⊙▽⊙“a！！！

    纳尼？？？

    「仙界」……竟然是人造的？

    李观棋怔怔地望着天空，心中有种莫名的寒意。

    “帝王权贵、还有那些自视甚高的宗门长老，开始陆续逃往天空中的「仙界」，却将剩下的凡人、实力低微的散修留在所谓的避难设施中自生自灭，美其名日大撤离。”

    “他们安全前往了「仙界」，所经历的，只是目睹神州陷落的短暂后怕。”

    “而剩下的平民，哪怕只是孩子，也只能在避难设施里抱着至亲和玩偶，等待着必然到来的死亡……”

    “当然，帝王的‘人性’似乎在这个时候放出了微光，平民也并非没有机会进入「仙界」。”

    “毕竟，帝国和宗门，是不会轻易抛弃他们的子民的，不是么？”

    “只不过，这些平民们，需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