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也许对谁都好
那种身体虚脱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以至于,让她对这个便宜爹都一无所知,实在是累啊。倒也正因为她累成这样,并不知道顾柏杨踢开房门冲进来,其实是来杀她的。倒是省去了一些伤心和失望。 昏昏沉沉中,她感觉到有人在喂她吃东西,有人在探她的脉腕,不止一个,似乎有三四个,她不想睁开眼睛,听着那些模糊的似远似近的话,她根本无力思考。 她想,这次倒真是如了那想暗害她的那人的心愿了。她虽然没有死,可这个样子,却是大伤了元气。得好好将养两天,这两天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大夫来过了,如王秋月所料,大夫根本看不出顾汐语的身体状况。 秋蝉把一盆水倒出去,回来的时候,对王秋月道:“小姐,二小姐要过来探望大小姐。” 她这么称呼实在拗口得很,像绕口令似的,王秋月道:“顾柏杨回来了,你还是叫我四夫人吧,免得被人听了去,还要挑刺!” 秋蝉不情愿地道:“是,四夫人!” 王秋月道:“好了,你让顾妙珠进来吧!” 她是来探望顾汐语的,自己虽然在“照顾”顾汐语,却是不能阻止她这份“姐妹情深”啊。王秋月唇角现出一抹冷笑。 顾妙珠带来了一些补品,看见王秋月,顾妙珠十分恭顺地蹲身行礼,样儿亲切而尊敬:“妙珠给四姨娘问安!” 王秋月淡淡一哂:“不必多礼!” 顾妙珠声音温婉地道:“四姨娘照顾jiejie,辛苦劳累,极耗心神和精力,妙珠替jiejie谢谢四姨娘!” 王秋月唇角略略升高一些,似笑非笑地道:“二小姐果然是知书识礼!”她似乎是在夸奖顾妙珠,可是那语气,那眼神,怎么听怎么看都透着一份揶揄。 顾妙珠和她眼神一对,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她多半是看得透透的,也便收起了那份刻意装出来的恭顺和守礼,笑着道:“jiejie的情况有所好转吧?不知道大夫怎么说的,四姨娘能奉告吗?” 王秋月淡然,道:“大夫说,大小姐的情况很特殊,也许永远醒不过来,也许一会儿就醒了。” 顾妙珠花容失色,一脸担心地道:“怎么会这样呢?jiejie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居然会有那么恐怖的东西出现。她一个人该受了多少惊吓,可是,我们谁也不知道,谁也没有能帮她。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些,只要一想当时看到的那一幕,我的心都十分难过!” 王秋月道:“二小姐真是姐妹情深,我想你的关心和担忧,大小姐一定是知道的。你们姐妹不如好好说会儿话吧,我就不打扰了!” 顾妙珠道:“谢谢姨娘!” 王秋月只是笑了笑,便走出门去。 顾妙珠走到床前,在顾汐语的床边坐下,捉住她一只手,轻声道:“jiejie,你一定要醒过来啊,爹爹在查是谁那么恶毒想害你,一定很快能查到结果的。你别担心,爹爹回来了,又多了一个人疼你!” 她更加动情地道:“jiejie,我知道这段日子你都不开心,但是好日子已经来到了,爹爹回来之后,有人替你作主,你再也不用受委屈了,你一定要醒过来呀!” 她轻轻抚着顾汐语的手,又哀声道:“jiejie,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多伤心,我多难过啊,我真希望,那个被伤到的是我。jiejie你这么天真,单纯,善良,怎么会遭遇这样的不幸呢?” …… 她一个人在里面絮絮叨叨地说着,情真意切,估计连她自己都感动了。 王秋月只是走出房门,并没有走远,听到这些,唇角始终挂着一丝笑意,似讥似讽,似诮似嘲。 她原本不知道顾妙珠为什么要在她的面前上演这出姐妹情深的戏码,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 因为,就在顾妙珠在对着顾汐语“情真意切,感同身受,恨不能以身相代”,各种深情的话说出的时候,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走进了沁芳园。 看见王秋月站在屋外,顾柏杨意外地道:“你出来了?” 王秋月淡淡地道:“二小姐来了,她想跟大小姐说说话,我就出来了!” 顾柏杨轻轻点了点头,看着王秋月,王秋月把目光移了开去,神色仍是淡淡的。 顾柏杨也没有说话,他和王秋月并肩站着,然后,就听见顾妙珠的声音道:“jiejie,你安心静养,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你一定要好起来,你一定要早点醒过来,爹爹很担心你,娘和我也很担心你!” “jiejie,三年没见爹爹了,你难道不想早点睁开眼睛看看爹爹吗?” “jiejie,你放心,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你别怕。不止爹爹下令彻查是谁要害你,娘也在查后院所有下人。很快就能查出来的,到时候,jiejie亲自惩罚那暗害你的人,可好?” …… 顾柏杨听着顾妙珠的话,脸上现出一片欣慰之色,道:“妙儿果然是最乖巧懂事,最善良体贴的孩子。要是汐语能有她这么聪明,懂事,听话,我也就放心了!” 王秋月轻嗤一声,不置可否。 顾柏杨丝毫不在意王秋月的冷漠,又道:“月儿,汐语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王秋月仍如之前一样平静无波地道:“大夫说了,也许马上醒,也许一辈子不醒!” 顾柏杨皱了皱眉,一辈子不醒?这是个什么事?他想了想,道:“明天上朝后,我去请求皇上派个御医来。” 王秋月看了他一眼,道:“我去给大小姐熬药!” 顾柏杨伸手拉住她:“月儿,不要这么劳累,让下人去做就好了!” 王秋月看了他一眼,道:“我以为,侯爷对大小姐很是看重,希望她早点醒来!” 顾柏杨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犹豫,终于道:“做为父亲,我是希望她能早点醒来,这么不死不活的躺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但是,想到她做下的那些事,我觉得还让她睡着吧,也许这么睡着,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