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王之侍
萨拉在战场上多年厮杀的本能告诉他不能硬接这一剑,于是如狸猫般灵巧地侧滚翻躲开。太阿瞬间在坚硬地板上砸出千百道细小裂缝,它们犹如细密的蛛网般迅速蔓延,令这位闪米特人不禁瞳孔微缩,大感恐惧。古剑术影斩的起手式与北辰一刀流中的切落相似,区别在于这招对使用者的要求更高。利用手腕发力带动剑尖震颤后迅猛劈下,力求在人眼虹膜中留下视觉残影,就好像是一整个弧面都在砸下,而并非只是随剑身衍生出的那条竖线。却也因此更为变化莫测。年轻人见一击未中,反手握住剑柄,迅速提剑上撩,接触古剑霜白剑身的一切事物都要被割裂开。萨拉反应不及,慌忙倒退的同时双手举起那柄用冷压钢制作的冲锋枪去挡。结局自然是枪毁,人伤。萨拉的迷彩作战服自上而下被割裂出一道长达十五厘米的大口子,殷红鲜血自其中缓慢渗出来。但凡他刚才退后的再慢一点,那柄威严古剑就会将他上半身完整的刨开。萨拉喘着粗气,抓住机会退到队伍最后方,贴着墙壁,黄金瞳的光开始黯淡下来,额头浮现细密汗珠。这是与顶级高手战斗才能有的压迫感,哪怕只是短短几回合,却已经耗费了他大部份心神。狭长回廊里,黑衣戎服的男子身姿如同鬼魅,每次挥出力度惊人的古剑,都会有血珠泼墨挥洒出来,伴随着一人哀嚎着重重倒下。这里几乎要成为修罗场。与手持冷兵器的卡塞尔学院精英近身巷战,无疑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纵然是自战场上归来的雇佣兵,也抵不过天生受过龙血改造的混血种。“奥巴耶……”深棕色卷发,蓄着一圈訾须的萨拉捂着身体的伤势,快速咏唱起来。这一刻,几乎走廊内所有雇佣军的眼睛都化作疯狂嗜血的红色,无数细密的红丝充斥着他们的眼白。“言灵·王之侍。”言灵周期表序列28号,释放者选择性地增加领域内活体的敌意及攻击性并强化的其机能,使之血流加速,甚至会因此使皮肤渗出血珠,不能对自身作用。男孩饶有兴趣地点头,略微后撤几步,摆出个持剑防守的姿势。那群本就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们转过身来,之前被李龙渊一人一剑杀得后退的心理阴影在迅速消失。在这种状态下,他们堪称战斗疯子。“哒哒哒!”冲锋枪的怒吼声再次响彻这条漆黑狭长的走廊内,他们不管不顾周边队友和流弹反弹的危害,握紧Ak就开始扫射。无数子弹呼啸而出,年轻人略微伏低身子,在这片弹雨到来前飞速朝前窜去。古剑在走廊内带起大片银亮的剑光,取代而之的是猩红的血,密集的枪声在逐步削弱,因为倒下的雇佣兵越来越多。“啪!”一声巨大的金属颤音后,一枚7.62毫米的步枪弹被近距离一剑拍飞。面前的俊秀男孩偏过头来,黑发下的黄金瞳泛着冷光,染血的苍白脸上勾勒起笑容。哪怕是在言灵·王之侍加成下失去些许神智,这位雇佣兵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刚想把握紧扳机,嘶吼着准备继续扫射时。就听到年轻人手里的古剑上游龙自鸣,一剑切来。“嗷~”男人如困兽般发出一声嘶吼,握枪的三根手指被齐整削下,犹如钻心之疼,哪怕是不断分泌的肾上腺素也压制不住。李龙渊飞起一脚,直踹在他胸口,充塞肌rou的精悍胸口瞬间凹下恐怖的形状,男人也被踹得倒飞出去,连带撞倒身后五六人。拥挤的战圈顿时清空出一块,可剩余红着眼的雇佣兵还是在挥匕冲上前来。李龙渊终于被这多如过江之卿的雇佣兵们惹恼了,出剑招势愈发凌厉凶狠。整个场中只剩下挥剑的阵阵破风声和伤者的哀嚎。“唰!”黑衣戎服的年轻人好似直接在虚空中怒拔出一道寒气,与之相接的不论是兵刃还是手臂都被极速搅断。“抓到你了。”年轻人微笑低语,一直躲藏在雇佣兵群里释放言灵的萨拉面露惊色。“瓦赛耶鲁由撒!”李龙渊张口吐出古奥森冷的龙文,尊位基础能力发动,萨拉原本用于加强王之侍的龙文瞬间在君主威严前失去效用。不愧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经历过生死的王牌雇佣兵,萨拉只是愣神一瞬间,就回复清醒。当即从腰间口袋里掏出一把柯尔特手枪,抬枪便射。李龙渊恐怖的反应速度令他于瞬息间偏过头,子弹自耳畔穿过,双手握紧剑柄下落,太阿直接切在萨拉上肩胛骨处。“啊!”男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大吼,剧烈的疼痛令他直冒冷汗。握剑的年轻人却分毫不退,反倒怒挣着黄金瞳,推着他倒退数步,一路凶狠撞翻不少拦路的雇佣兵。这一举动,令本就受伤的男人如今更是雪上加霜,王之侍的增幅场域瞬间破除。那些疯狂挥匕攻上来的佣兵只觉得浑身酸疼,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蹂躏过般提不起一点力气。“雷纳德在哪?”年轻人只手按着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年轻约莫三十岁的精壮汉子。“不知道。”男人显得很是硬气。“我说,雷纳德·米勒在哪?”这一次,年轻人面露狰狞再次发问,低声咆哮的语气里好似带着龙吟声,黄金瞳里燃起炯炯焰光。古剑凶狠扎进萨拉的肋骨深处,令男人面色愈发痛苦,这显然是一个十足的疯子。这一声低吼和那蔓延开来的龙类威势给周围雇佣兵带来天生的压迫感。“在,在六十三层办公室。”还不待萨拉发话,他身边的佣兵就已经开口替他说。“你有一个好属下。”年轻人得到回应,也不去质疑消息内容的真实性,当即冷冷丢下这句话,提剑而走。残兵败将们望着这家伙的身影,面色复杂。“混账东西,谁让你出卖家主的”纵然有伤在身,萨拉还是发出一声怒喝,却没有再做出其它举动。他知道这已是徒劳。遍地狼藉的佣兵们望着那道离去的身影,面色复杂到极点。这是前所未有的惨败,来者简直不能用人来形容。十足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