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冲突
张阳送完吉他，回到宿舍。 宿舍里，王栋和吴大海正在吃着泡面。王栋说道，“老张，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把你这尘封多年的吉他拿出来了，你不是决定退出乐坛了吗？” 张阳看着王栋，说道，“少吃点泡面，又贵又不健康，还不如去食堂吃饭。” 王栋说道，“懒得出去，你别转移话题，老实交代，你把吉他拿到哪里去了？” 吴大海凑过来，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事情肯定和小师妹有关。” 张阳无语道，“就你能，这都让你猜出来了。” 吴大海嘿嘿笑道，“就你那点小心思，想猜，还不是随便的事情。” 张阳惊讶道，“我有这么明显吗？不至于吧。” 吴大海很淡定地说道，“能让你这样献殷勤的人，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了。” 王栋对吴大海的说法很认同，附和道，“有道理。” 张阳郁闷道，“懒得跟你们说，我去洗澡了。” 说完，拿着衣服，溜进洗手间。 食堂，刘明洋和江思然，李志伟一起吃夜宵， 刘明洋叹道，“那两个家伙，又窝在宿舍不愿意出来。” 李志伟说道，“本以为我够懒的了，没想到他们比我更懒。” 接着看向江思然，问道，“老江，今天面试怎么样啊？还不满意吗？” 江思然放下筷子，说道，“公司倒是还可以，就是给的职位太低了，达不到我的要求。” 李志伟鄙视道，“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也不想想，刚进公司就想要管理岗位，可能吗？” 江思然自信地说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再怎么说，我也是管理专业的，难道还要让我做一个小职员。” 听到江思然如此强大的逻辑，连刘明洋都有点无语了，说道，“大哥，你好歹有个过渡，哪里有一步到位的道理。你不了解基层的事情，又怎么能管理好他们。” 江思然摇摇头，说道，“反正我没打算从基层慢慢折腾，至少也得是个主管。” 李志伟多江思然的想法表示怀疑，说道，“有这么好的公司吗？刚毕业就给你主管岗位。” 江思然淡淡地说道，“我又不着急，总会找到合适的，我相信肯定有人能够看到我的才华。” 刘明洋哈哈笑道，“我服了，只要你有信心就好。” 接着又看向李志伟，说道，“你呢？面试怎么样？” 李志伟郁闷道，“别提了，面试的时候被问得哑口无言，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失败，什么都不会。” 刘明洋说，“不至于吧，你这口才还不错，找个业务员的工作还是可以的。” 李志伟叹道，“你以为这么容易啊，不是要有经验，就是要具备专业知识，而我，啥都不行。” 江思然建议道，“我觉得你可以问一下老张，他经验丰富，也做过一些兼职，或许能给你一些有用的建议。” 李志伟一拍手，说道，“对啊，我怎么忘记这事了，老张一定知道怎样应付面试，一会儿回去问问他。” 刘明洋感慨道，“转眼间就快毕业了，还记得我们刚上大学的时候，那时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现在一个个愁眉苦脸，为未来担忧的样子，真是世事无常啊。” 江思然笑道，“你什么时候意气风发过，什么时候朝气蓬勃过，别感慨了，这些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 李志伟也笑道，“就是，你有的只是吃喝玩乐，要不就是追女孩子，耍流氓。” 刘明洋一脸无辜地说道，“你们也太打击人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李志伟说道，“你就是。” “人啊，要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我建议你还是抓紧时间，好好学习，把公务员考试拿下，也算是你上大学四年的一点成就吧。” 江思然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大家都去考公务员了。我觉得当少你还是踏实点，要不找找关系，要不就选择其他的路。” 刘明洋郁闷道，“算了，不跟你们聊这个了，走吧，回宿舍。” 白天，张阳照常上班，但到了公司之后，感觉气氛有点压抑。 旁边的小姑娘悄悄地跟张阳说道，“张哥，你知不知道，昨天你走之后，黄主管发了很大的脾气，说你这个人没有集体荣誉感，没有团队精神。总之就是一大堆批评的话。” 张阳听完之后，一阵恼火，昨天走的时候确实比较匆忙，也没有搭理他，但张阳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都已经下班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也做完了，根本没必要留下来。 张阳问道，“那他还说了其他的吗？主要是因为什么原因？” 小姑娘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这都是别人告诉我的。好像是因为你不给他面子，跟他吵了几句，有这事吗？” 张阳更是觉得冤枉，说道，“我昨天也就是正常下班，估计他是想让我加班，我没有搭理他。” “以前我也准时下班的，又没有什么影响。” 小姑娘提醒道，“张哥，这你就错了，你现在做的事情不一样，领导也换了。每个领导都有自己的风格，想要留下来，我们就必须适应。” 张阳气愤道，“我才管不了那么多，实在不行我就离开，到哪里还不是一样工作。” 小姑娘笑道，“大气，我可做不到你这样，找工作不容易，尤其是还算体面的工作，你还是小心点，听说黄主管跟上级领导反映了，可能会叫你去谈话。” 张阳无所谓地说道，“谈话就谈话，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我没做错，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小姑娘说道，“好吧，我也就提醒你一下，还是挺舍不得你的，希望你能留下来。” 张阳笑道，“尽量吧，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 说完，就开始一天的工作。 “嘟，嘟，嘟。”张阳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张阳接起电话，说道，“你好，聚众管理，请问找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说道，“我是李耀，到一下我办公室。” 张阳愣了一下，说道，“好的。”那边就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之后，张阳有点疑惑，李耀是讲师管理中心的总经理，也是张阳领导的领导，跟张阳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为什么突然叫他到办公室。 张阳想起刚才旁边小姑娘跟他说的话，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转念一想，又笑了笑，觉得自己没必要那么紧张。 张阳收拾了一下，拿上笔记本走向李耀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门口，张阳敲了敲门，里面说道，“进来。” 张阳推开门，走进去，看见李耀正在批阅文件。 李耀抬头看了一眼，对着张阳笑了笑，说道，“你先坐一会，我手头上还有点事情。” 张阳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 大概五分钟，李耀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站了起来，走向张阳。 张阳看到李耀走过来，慌忙站起来迎接。 李耀摆摆手，说道，“坐吧，没必要这么客气。” 李耀走到张阳对面的沙发坐下，然后开始泡茶，一边洗着茶具，一边说道，“张阳对吧？” 张阳点点头，说道，“是的。” 李耀接着和蔼地说道，“不用那么紧张，就是找你随便聊聊。” 张阳绷紧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 看着眼前这个李耀，张阳心里还是有点妒忌的，他听过关于李耀的传说，当初李耀跟着公司的几个元老一起创业，那个时候他还不到二十岁。 刚开始的时候，李耀做的是一些琐碎的杂事，负责照顾讲师的日常，还有公司后勤方面的事情。 慢慢地，李耀得到了总裁的赏识，开始接触讲师的工作，经过几年的磨炼，李耀成为一个优秀的讲师，又过了几年，李耀变成了公司几大股东之一。 现在李耀也不过是二十多岁，比张阳也就大几岁而已，但坐在李耀的对面，张阳却有一种压迫感，也许这就是气场吧。 李耀泡好茶给张阳倒了一杯，说道，“喝茶。” 张阳有点拘谨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 李耀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喝完杯中的茶，慢慢地说道，“你到公司也应该有段时间了吧？” 张阳答道，“是的。” 李耀接着说道，“还适应吗？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张阳摇摇头，说道，“公司挺好的，我能学到许多东西。” 李耀笑了笑，说道，“那就好，你的实习期已经结束了吧？之前你的主管应该跟你沟通过公司的想法，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张阳小心地说道，“其实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毕竟我还没有毕业，担心学校的事情会影响工作。” 李耀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也听你的主管反映过这个问题，但我觉得这并不会影响到你的决定。” 张阳有点疑惑，大概明白李耀的意思，说道，“李总，是这样的，因为我最近忙着写论文，可能没办法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我担心如果时间上有冲突，可能会不太好处理。” 李耀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应该很清楚公司在业内的实力，在这里工作对你未来的发展很有好处，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些矛盾。” 张阳谦虚地说道，“李总过奖了，我也知道自己能力的缺陷，有些地方还做得很不到位，例如跟领导关系的处理，这都是我需要成长的地方。” 李耀哈哈一笑，说道，“看来有些事情你也挺清楚的，不需要我跟你说太多，但有一句话我想送给你，别人能做的，我也能做。别人不能做的，我更要努力去做。记住这一点，相信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张阳想了想，一时间不太明白李耀到底想表达什么，从进来到现在，也没有正面的批评，也没有说昨天发生的事情，好像真的只是闲聊而已，但张阳总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的。 张阳说道，“我会记住这句话的。” 李耀做出要结束谈话的动作，说道，“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了，希望你回去好好想想，考虑清楚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我希望你能做出最好的选择。” 说完，李耀就站了起来，张阳跟着站了起来，然后退出了李耀的办公室。 回到工位，张阳一直在思考李耀的话，慢慢地，他好像有点明白，像是在暗示自己要看清楚形势，要想办法解决问题。 张阳很是郁闷，有些问题不是他想解决就能解决的，三观不同，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不然也不会有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说法。 今天只有一场培训，下午回到公司后，张阳看了看时间，发现快下班了，他就没有再打开电脑，准备等待下班。 但张阳不知道，有个人正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做好随时向他发动攻击的准备。 到了下班时间，张阳收拾好东西，背上背包就准备打卡下班。 这时，一个人叫住了他，“张阳，你等一下。” 张阳回头一看，是黄主管。 黄主管说道，“你跟我去一下会议室，有些事情跟你说。” 张阳犹豫了一下，跟着黄主管去了会议室。 进到会议室，张阳发现黄主管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双眼正瞪着他。 张阳忍住性子，问道，“黄主管，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黄主管质问道，“张阳，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主管？” 张阳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自己并没有冒犯他，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张阳疑惑道，“黄主管，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一直很尊重你的。” 黄主管斥责道，“自从你来了我的团队，一直拖团队的后腿，难道你就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你就没有反省一下？” 张阳虚心地说道，“黄主管，我每次检讨的时候都是很认真的，我也正在加强自己的业务能力。” 黄主管看到张阳的样子，完全没有认错的态度，就更加生气了，说道，“你真的有检讨过吗？那你怎么从来都不跟我沟通？” “你看看自己的工作状态，再看看别人的工作状态，还没下班就收拾东西，一下班就赶着去投胎一样，你这是认真工作的态度吗？” 张阳气愤道，“黄主管，你这样说话就过分了，我怎么就态度不好？哪一次我出现过错误？哪一次被投诉过？我只不过是业绩稍微差一点，这也只是因为我现在还不熟悉。” 黄主管指着张阳训斥道，“你这是找借口，既然知道自己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想办法解决？” 张阳觉得自己很无辜，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但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时间的沉淀，张阳辩驳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想过办法？我已经跟很多人求教过了，业务能力也不是马上就能学好的。” 黄主管站了起来，指着张阳，说道，“我看你就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我不管那么多，从今天开始，下班后，你留下来练习销售技巧，直到熟练为止。” 张阳抗议道，“黄主管，我不认同，下班后是我自己的时间，我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你没有权力要求我。” 黄主管愤怒道，“张阳，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是大学生就了不起，公司比你厉害的人多的是，在公司你什么都不是，公司给你机会是你的运气，别整天在那里趾高气扬，说别人是非。你只不过是一坨烂泥，垃圾！” 黄主管很早之前就看不起张阳，主要是因为张阳总喜欢夸耀自己的学历，对于公司那些学历不高的人有点鄙视，黄主管也是张阳曾经议论过的人，还刚巧被黄主管知道了，所以黄主管总是盯着张阳。 “啪。”张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瞪着黄主管，双手握紧，正准备骂回去，但咬咬牙，还是忍住了。 张阳说道，“黄主管，请你记住今天的话，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完也不搭理黄主管，直接走出会议室，离开公司。 走出大楼的门口，张阳长长地吐了口气，把压抑在心中的愤怒吐了出来。 张阳早就知道黄主管针对他，也知道自己有时候说话不太注意场合，但他认为自己没有说错话，也没有说过太过分的话，只是平淡地陈述事实。 张阳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叹，转身走向公交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