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选择
一场来，来得毫无阻止一场回，却回得更加风驰电掣。 从西陵出来，向西海前行。苏荃再次试一下西边的两海交界线是否变动了。上次她绘制的时候，这里没有变化。可这次回来的时候，却是……变了！与其它的两海交界线一样，整整三万里的距离没有了。明明原来之前要月余的时间才能穿越的距离，现在不到十天的时间便回到了极天门。 玄天宗的人已经离开了。可净尘还在！ 她把王凝晖交到了他的手上，然后从匿灵球里放出了那个光头和尚。那人已经浑身血rou崩裂，通红得象一只干裂的无毛猴子一般了。她吸走了他身上的火影毒，留下了药膏。 “师兄，我要走了！”其它人死活不关她的事，可是净尘和他们不一样。 净尘笑着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去吧！” 因为她的身后时刻跟了一朵水仙花的缘故，所以进出极天门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但是在离开时，山门处，她才出来，便碰到了从外面正返回来的惊雷。 仍然有着紫红色面膛的高大壮汉冲她微微一笑，而她，回之却是一副淡然。 二人擦肩而过，各走各路。 ———— 穿过魔域，再进东海。在两海交界处新的位子上，沿着四海的交界线重新画上了一圈。位子距离她上次画的内容又近了三千里的样子。整个范围都在缩小。但若论起速度为的话，东边最快或者说最早，西边最慢或者说最晚。而且照这个新的位子画出来，昊天门所在的大陆已经有一半沦陷了。 她给斩月发了一道万里传讯符，提及了此事。 两天后得到的回复是：“昊天门也已发现此事，焦燥难安。澄雪再次前往极天欲求同盟，道清却亲自来了玄天宗，请救在昆仑之脉建门立派。师叔未置可否，此事还得再议。” 还得再议？等他们议出个长短来时，也许一切都晚了！ 再次潜入那条天堑，那里的海草之根长得已经更深。 勾魂鱼妖怕得不敢出来，反正冥蝶已经醒了，她便照约定给了她两口的先天真气。小家伙高兴的闭关去了。至于冥蝶：“若是你害怕，不想出来，也可回去。”呆在灵兽袋里，总要安全得多。 却不想冥蝶摇头微笑：“主人，冥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妖兽，小妖怕的，我不会怕。冥蝶不是说过吗？这世间除了您的火影术，无人能伤得了小蝶。” “那很好。我们去东莱！” ———— 越过两海的交界线，过去不久便是东莱的十三里岛！ 十二所岛屿依然如故，凡人们躲在那赤焰谷中安居乐业，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至于那所白天没人的鬼城！苏荃再次进去了，她大白天便进去了，只是没有只在街上晃悠。而是进入屋宅，到处翻箱倒柜。上次她和逐风掳了四个修士，本来这四人身上都是有乾坤袋的。可是当她安排好逐风再到海面上时，这四个人的血rou衣服甚至连乾坤袋都全消失了，只留下了漆黑的骷髅。这次她进来，就是要找到一些书简心法，好从中看看这个地方到底是为何变成了这样？只是，好好的书册玉简摆在那里，看似完好无缺，可只要她稍一触碰，东西便碎成了一堆畿粉。 “冥蝶，你试试？” 冥蝶应声上来，可她的手指一碰，那些东西也还是碎了。“或许是冥蝶已经沾染了您气息的缘故。”再也无法象普通人那样能碰触这里的东西了。苏荃点点头，回头，看向了那朵始终跟在她身后十米处左右的水仙花：“你来试。” 桓澈步履悠然的走了过来，看看那些东西，又看看她，无奈地笑了：“阿荃，我碰了也不行。你忘了吗？我也沾染了你的气息。” 苏荃眉头一跳，面上却沉静无波。扭身出城后，一个猛子便是扎进了海中。冥蝶紧随其后，桓澈更次，但他离她的位子却始终不远不近。潜入海底后，再次寻找了那两处猫眼所在的位子。一处，已经毁了，留下的黑洞如今被海砂填得满满当当。哪怕苏荃用自制版的吸尘器把这里的海砂全吸走了，可钻进其中，看到的却只是普通的地岩。 不见机关！ 那就从另外一只眼入手！ 召了冥蝶入袋，举剑便劈。上次她就是这样，劈开了机关，进入了茵萃冰宫。可这次，她的剑劈在那只猫眼圆台之上，圆台瞬间崩裂了没错。可传送阵却并未出现。反倒是周遭的海域里传来了轰隆隆的崩塌声！ 海水变得浑浊，她根本看不清方向。直接冲出海面，看到的景象却是让苏荃目瞪口呆。因为那个呈天岛……崩塌了！整个岛基碎成了一块一块，那些碎石和岛上的树工屋舍城池一起，跌入海中。咕噜咕噜直上而下，摔在海底的最深处。这个象征着猫头位子的呈天岛毁了！落下的残渣将两只猫眼也覆下了起来。而随着残渣一起落入水的还有百余名似乎睡着了的修士。 这些人的身上都有死气，可是看上去面色却如常人无异。只是此时，这些人象是睡着了一般，什么动静也没有。哪怕苏荃将火影术弹到他们身上，亦无任何反应。乖乖的让烧死，然后乖乖的化成了灰烬，融进了这片海域之中。 ———— “主人，您吃些灵果吧！” 一处无人的荒野小岛上，冥蝶捧着一盘水淋淋的灵果走到了岛上最高处。在那里，她的主人已经朝着十三里岛的位子看了三天三夜了。她的眉头一直锁着，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一直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地方。虽说这样的事对于元婴修士来说不算什么，可冥蝶还是送来了灵果。 只可惜，她的主人就和没听见一样。倒是在她拿了一个果子要入口的时候，出声了：“不要吃任何东西。免得被应龙之毒侵体！” 果然和那个人说的一样呢！冥蝶微笑，却没有放下灵果：“主人，这果子不是外海采来的。” “那也不要吃，中元的东西未必便保险。” “可，如果这果子是从中元以及外海以外的地方采来的呢？” 苏荃扭头：“什么意思？” 冥蝶微笑地向后一欠身，然后，便见在那树与影的婆娑之间，走来了一个白袍金边的男子。 桓澈？ “这果子是你的？” “是。” “你想和我说什么？” 她态度倨傲冷淡，眼神冰冷得不见一丝温情。可桓澈却看之越发温柔而笑，撩袍坐在了她的身边，手指指向盘中的灵果：“你猜这果子是从何而来？” 中元和外海以外的地方吗？苏荃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茵萃谷？”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这小子身上有一枚红色的小令。与众不同的红色小令！“你知道茵萃谷的位子？” 桓澈没有否认，可他要说的内容却与这事毫无关系。因为：“这世上除了茵萃谷，还有一个地方也是在中元与外海之外的。” 啊？ 这下苏荃真的不明白了。而桓澈这次也没有再故作玄虚，直接坦白：“引仙台，你忘了它了？” 对啊！还有引仙台！只是它比茵萃谷消失的时间还要更早。但是在苏荃的印象里：“那里不应该是毁了吗？扶疏灵尊飞升了，它如何还会在？” “主人走了，房子却未必会倒。阿荃，我这果子便是从引仙台采的。而那个地方是你一定会想去的所在。” 没错！苏荃承认，她是想去那个地方。可让她不明白兼担忧的是：“你为什么现在才说？或者说，你为什么现在要说？这里有什么不能让我再挖掘下去的秘密吗？”请恕她如此怀疑！这个人的动机实在不可能单纯。就象他自己说的那样，如果他早就知道茵萃谷的位子，引仙台的位子。他都从里面采出灵果来了，谁又会知道在那里会发生什么？这个人连他爹的生死都不在乎，对她的执念是很深没错。可他的选择却未必是她的选择。她在乎的人很多，所以，她与他的选择永远不会一样。 十三里岛对于她来说是个谜！虽然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处处都是谜。可这个形似猫形的古怪岛屿，以及曾从这里进入茵萃谷的往事都让她觉得这里有秘密，那些赤焰谷的存在有特殊的含义。她不确定她有没有那个能力能对付得了应龙和至阳！或者说在她心里，她没有这样的底气。所以她想做的是：找到在天地异变时可以将她想保护的人保护起来的方法！ 赤焰谷能保护得了那些凡人不受修士妖兽的影响！ 那么必然就有什么她参悟不了的东西。 从这里能进入茵萃谷，而在茵萃谷里有她想弄出来的雪卿。别的不说，就这两点原因，也让苏荃无论如何不会离开这里。而这个桓澈却在这个时候要勾她走？ 目的是什么？ 他怕她发现了什么？ 亦或者……“是你根本就知道这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