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原来你叫书正义

    看到丰自谷的头终于是从守石后冒出来了，曹沉愁眉苦脸的赶紧上去搀扶。

    “咋了曹沉，怎么脸上沾满了黑灰。”望着曹沉乌漆嘛黑的脸颊，气还没喘稳的丰自谷也不管其他，询问道。

    “丰子...丰子，出大事了！”

    ...

    当曹沉看到那群黑衣人时，懵只是一恍惚。之后，他只知晓没功夫原地发愣，便直直冲向黑衣人。

    没办法！现在拉响警报，丰自谷也得完蛋！

    土元浑浊聚之双臂，曹沉趁着黑衣人还没全部爬上来，直接横身扑向绳索，想要掐断。

    先爬上来的黑衣人自然不会轻易让曹沉得逞。黑色粉末状散物撒向曹沉，直接溅起一阵阵黑雾，呛的曹沉狂咳不止。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眼前的黑衣人群早就消失在塞墙上，曹沉大呼不好，连忙往最近的升降塔石跑去，却未发现一丁点踪迹，而没爬上塞墙的剩余黑衣人，早已顺势滑绳，逃之夭夭。

    ...

    “此话当真！曹沉你可是真糊涂啊！怎肯为了我，耽误敌袭之事！”丰自谷直接双手抓住曹沉的双肩膀，想着曹沉是为了自己不被发现，硬是把心中怒火截断道。

    “放...放心丰子，那三个黑衣人都踩到了我的土元沙，只要距离不远，我...我都能感应到。”

    “那你现在感应的到吗？”

    “感...感应不到...”

    “那费什么话，还不赶紧拉响警报，然后随我去找全司长！”丰自谷也不管尚未收上来的绳索，直接冲向升降塔石。

    “哎！丰子，等等我！”

    刺耳长笛响彻下塞塞墙四周，如果有人对着刻字钟算的话，此时，差不多也是鸡鸣之时。

    ...

    安部司悬半楼三楼司长房间

    看着一言不发，只是在慢条斯理的阅读卷宗的全良驰全司长，丰自谷实在忍不住道：“是属下威胁曹沉，使借曹沉职务之便去塞外八字号营地，因此耽误了黑衣人敌袭之事，请全司长责罚。”

    “丰子...”

    “你别说话！”

    见全司长还悠哉悠哉的翻阅卷宗，丰自谷只好咬咬牙，道：“属下今日去往八字号营地，纯粹是因为给八字号营地里的将士们送药，此事全司长可以和佟营长确认，黑衣人来袭之时曹沉为了我，没有及时做出正确的决定，是因我的原因。但是曹沉都有标记好逃离塞内的黑衣人，只要靠的近，完全可以搜出来，卑职斗胆领命搜查黑衣人，不搜出来不去官塞道场任职！”

    房间里还是没有响应回答丰自谷的请求。

    终于，全良驰翻完了最后一碟卷宗，抬眼，望着满头是汗的丰自谷，许久缓缓道：“你们说的黑衣人呢，比较倒霉，从哪下塞不好，偏偏要落在我房间的楼上，刚好今日我在这复查卷宗到深夜，他们也算是撞见了枪口，直接被我抓住扔进了大牢，所以这件事情，你们大可放心。”

    “司长抓住他们了？若是在半悬楼就抓住他们，曹沉并未感应到留在黑衣人身上的印记。”曹沉似乎终于找到插话的时机，连忙补上一句话，想着缓解缓解丰自谷的压力。

    “你呀，还真把你那印记当回事了。那三个黑衣人被我抓获时，有两个还能在我手中服毒自杀，你说他们有没有能力去除你留给他们的印记。”全良驰气缓慢道来。

    见心中疑惑解决数半，丰自谷补充道：“那全司长是否知晓他们的身份和目的，因为此事因卑职而起，卑职也想弄明白，再去令罪。”

    “是魔教半囚的人，你若不信，方可去大牢里验证，其手臂都有半囚的黑凤凰纹身。目的自然便是破坏北塞城的防守和窃取城内信息。”全司长微微不满的回道。

    “多谢全司长答疑解惑，属下多有得罪。现在便去左副司那里令罪。”见全司长脸色不好，丰自谷连忙起身，准备离去。

    “等等。”全良驰举起手招招道：“这件事虽就此化解，但料想到曹沉发现敌人有功，不及时通报有过，便功过抵消罢了。”

    “丰自谷你的话，抉择时刻不犹豫，不因隐藏自身出墙之事而瞒报，虽我早知你多次出塞送药，乃良厚之举。但平日里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了，如今涉及黑衣人事件，便罚你半年俸...算了，罚你扫三个月北街，你可令罪。”

    “属下令罪，谢全司长宽宏大量。”一听罪法并不严重，丰自谷连忙弯腰道谢。

    “全司长，为何你知晓我和丰子出塞的事情，我们可全然没和别人说过，况且我们也挺小心的呀...”曹沉见不用去左副司那里领罪，心中大松一口气，抬头看向全司长道。

    “哼，毛都没长齐的两个家伙，真当自己是绝世英雄是吧，一点小把戏就以为能骗得了我们几十年驻守万古长的经验？要不是我允许，你觉得你们能把药送给佟虎手上？”看着两个稚嫩的脸庞，全司长柔下声来道：“好了好了，看了一夜卷宗，我眼睛都快合不上了，你们赶紧也回去收拾收拾，补个觉。现在越看你们俩越碍眼。”

    “是，属下这就走。”

    “是，是，多谢全司长！”

    ...

    经历了大起大落，哪还有心情去补觉。望着逐渐苏醒的北塞城，刚下悬半楼的丰自谷顺路去了一趟大牢，和曹沉一同确认了黑衣人的身份后，便退去到北街拿起来扫把，左右扫起。

    见怎么也拉不动倔起脾气如牦牛的丰自谷，曹沉只好自叹口气，扛起一起扫北街的重任。

    好在全司长惩罚的并不重，两人扫完北街，天还是灰蒙蒙的没亮全。

    官塞道场报道的时间是九刻到十一刻字，看着还能站立的曹沉，丰自谷拉着他便往食早膳的店走。

    阳鱼面是北塞出了名的面，而城北刘姨家的更是一绝。其家的阳鱼面，总是不到中午就全卖完了。

    丰自谷估摸着面店六刻字应该开门了，因为每天的阳鱼都要从三四刻字去南边的溪河里面抓取，所以这个点怎么说就算没开张，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果然，望着店前洗阳鱼的刘姨，丰自谷拖着曹沉便匆匆进店，见曹沉一坐下便一趴不起，丰自谷只好摇摇头，自己去询问刘姨。

    却不知刘姨望着进店的丰自谷两人，抢先一步，熟练的答道：“要吃阳鱼面要等到七刻字，若是你想提前吃上，那便拿那盆洗好的阳鱼，自己去‘顺理阳鱼’，然后自己下面煮，不过面钱一样算，两枚五行币一碗。”

    “行...行嘞。”望着独自一人洗阳鱼的刘姨，丰自谷也不好说些什么，接过刚洗好的阳鱼，便往煮面旁的水篓走去。

    阳鱼，是一种暖流鱼群，个头类似米粒，全身冒着红光而得名。其美味之处在于每一个阳鱼都能吸满汤汁佐料，使用膳之人能每一口都能享受到饱满爆汁的口感，和味觉上刺激的爽感。

    但是阳鱼除了需要每日去捕取，保持新鲜口感的硬性条件之外，还有一道麻烦的工序便是‘顺鱼’。

    ‘顺鱼’，顾名思义便是把阳鱼放进水篓里，然后顺势均匀晃动放置水中的水篓，使阳鱼晕眩，方可下锅。只是若有一条阳鱼没有陷入晕眩或者直接把阳鱼扔入锅中，那煮出来的阳鱼将为暗淡无光，且没有名扬北塞城的口感与爽感。

    虽然‘顺鱼’不是一件多难的事，但是对于耐心和细心的掌握，一般人一下子还真做不来。何况若是‘顺鱼’的数量不是一盆，而是一缸。那对于耐心的考验则更上一层楼。

    但是早年丰自谷与杨jiejie学过，知晓其中有技巧。只要便旋转水篓，便上下浮水沉水的规律抖动，能更快速更均匀的让阳鱼昏睡。

    当然即使再有技巧，也得耐得住枯燥才行。

    咚咚咚。

    莫名其妙的敲打声迫使丰自谷抬起专注的脑袋。不耐烦的打量敲击声的来源，却发现是一位小女娘用手，半握拳，拍打煮面灶台。

    小女娘一头黑色乌发，面容姣好，梳齐刘海，身穿素白碧边金尾琥珀裙。水汪汪的黑瞳格外吸引人目光。

    丰自谷不好意思的干咳几下，收回略微看愣的目光，问道：“你...你有什么事情吗？”

    小女娘没说话，伸出另一只手，指向煮面灶台。

    “你想吃面？那你直说嘛，有啥害羞的，还要我猜。”看着一声不吭的小女娘，丰自谷莫名来劲道。“那你进店里坐在吧，我顺完鱼便给你煮阳鱼面。”

    见丰自谷误会，小女娘连忙又半握拳，敲打煮面灶台。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耳朵。

    “你，听...听不见吗？”见小女娘做的动作，丰自谷不知所措道：“那...那你是不是也说不了话。”

    小女娘脸颊立马如篓中阳鱼一般通红，畏畏缩缩的低下头，半天才嘀嘀咕咕道：“会...说...但是...不好听的。”

    声音真的很空灵，很好听。但是语言的发音确实听出来，是比较奇怪。这是丰自谷听到小女娘声音的第一反应。

    看出了小女娘的尴尬，丰自谷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啊...我没有其他意思，你别误会啊...那，姑娘...怎么称呼？”

    小女娘红着脸从腰旁抽下一袋刻着名字的荷包，往桌上一摆。

    却突然想到家中长辈说过的话，还没等丰自谷完全看清上面的字，小女娘连忙想把荷包拿回去，却耐不住荷包早已被丰自谷压住。

    “咋了，又不想吃了？”

    眼见荷包拿不回来，书正义红透透着脸，慌慌张张的转过身子，头也不回的转身跑去。跑到远处还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子小绊了一下。

    “啊...面还真不吃啦...”丰自谷看着跑远的小女娘，脸上不禁浮现笑容。望着荷包上绣的名字。

    原来，你叫书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