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我不是霍晚舟，魂殿也非魂尔斯通
第254章我不是霍晚舟，魂殿也非魂尔斯通 “老钱，其实今天这事吧，也并非我的本意。但学院当初因为种种原因错失了魂导器这个千年机遇，才给了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和明德堂挑战我们的机会。同样的错误，我们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海神阁的全员会议结束后，言少哲单独叫住了似是有些失意落寞的钱多多，摆出自穆老仙逝以后便常年挂着的老好人脸。 穆老估计都还没来得及秽土转生、斗罗大陆2外传重生穆恩的故事都还没起步，就把魂导系的经费挪用进行魂灵研究，这事怎么看都太缺德了点，言少哲自己也清楚钱多多和仙琳儿虽然投了赞同票但肯定心里问候了自己十八代亲属。 但……学院的经费就这么些，不挪用魂导系的经费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减少海神阁和内院的开销吧？ 相比之下还是迟迟没有做出明显成绩、与国际先进水平差距稳步扩大、又没有大佬支持和深厚根基的魂导系好欺负些，砍他们的经费阻力最小，教学成果常年对不起海神阁的期望，魂导系自己也有口难辩。 虽然经费不如人、人才软件和设备硬件均不如人的情况下被人越甩越远才正常，但这显然在人均超人怪物的史莱克学院不算是很有说服力的理由――史莱克学院的每个人都是大陆上天赋最顶尖的怪物，不能以少打多的话还算什么天才？ 言少哲和板着张脸的钱多多并肩而行，继续开导： “老钱，现在正是咱们反超日月帝国进度最好的机会；我跟你保证，等咱们的魂灵建设有了成果开始盈利反哺学院，肯定第一个给你把魂导系的经费补上！以后赚的钱也都有魂导系一份。” 钱多多黑着脸，声音悲愤：“你立字据！” “好好好……到时候让咱们挑中的宗门跟你们魂导系单独签。” 虽然内心憋屈无比，但勉强算是从言少哲嘴里得到了一个“交代”的钱多多闷哼一声，加快脚步准备回魂导系办公。 魂导系的经费如果不是穆老此前一直力挺，恐怕还会一直停留在武魂系的零头水平。这下还要挪用去给套皮宗门研究什么魂灵，他实在是对不起魂导系的孩子们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体会过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吃灰的苦，钱多多为了大局还是同意了武魂系从魂导系身上割rou另起炉灶。 而到了第二天再次召开的海神阁会议，具体商议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时，言少哲面色平静地开了口： “这段日子来，自从知道那魂殿的消息，我心中便一直隐有不安的预感。直到昨天我才终于想明白这种不安从何而来：这魂殿所走的路线，简直与我史莱克学院万年来最大的敌人武魂殿如出一辙。若是任由其发展，日后恐成本院心腹大患。” 在海神阁会议上通过了决议准备扶持下属势力取代魂殿在三国一城的生态位，言少哲也终于拨云见日，原本堵在他心头的一个个疑问在他决定认真考察魂殿这个对手后也被他逐一解开。 “根据魂殿殿主霍雨浩此前的表态，魂殿的目标是在所有主要城市开设分殿，并保证对所有生活在人类聚居点的魂师完全覆盖。其发展路线与本院集中精力办学、不插手大陆事务的做法完全背道而驰。” “同时……帆羽昨天寄回的加急密信中透露，魂殿宣布接下了日月帝国的最新官方订单，在根据人口分布将日月帝国划分为六个主区、二十五个次区、一百个分区的同时，将会在这三级区划中分别建立天、地、人分殿，派驻不同等级的传灵师和各类资源面向基层提供服务，预计二十年内完成全部建设和人才培养计划。” “以人殿为执行单位，魂殿将会通过自有魂师和外包魂师结合的方式，每年定期检查辖区内常驻魂师分布和适龄儿童成长情况，并……” 言少哲说到这里脸上的严肃之色更甚几分，而对大陆历史稍微有所了解的宿老们在听到这首次具体透露的摊大饼的建设蓝图后，心底同样对万里之外的魂殿更多了些忌惮。 言少哲轻呼一口气，继续道：“并每年对适龄儿童以村镇为单位，集中免费进行武魂协助觉醒。这也是日月帝国官方委托的业务，他们实际上借此窃取了人口统计和武魂觉醒的国家职能。” “啪！”脾气最为暴躁的宿老直接一巴掌狠狠拍到了桌子上。 而所有与会的海神阁成员，就没有一个能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还能保持云淡风轻的表情的。 虽然免费对适龄儿童进行集中武魂觉醒和免费提供万年以下魂灵缔约服务听起来似乎本质上差别不大，但懂点历史的人都知道，同样是倒贴钱维持运营，前者是在挑拨史莱克和斗罗三国最为敏感的神经！ 拍了桌子的宿老扶着桌子站起，眼神中简直要喷出火来： “史莱克和无数仁人志士付出惨痛代价才覆灭武魂殿，不是为了万年后和借尸还魂的武魂殿再打一场的！” 有他起了个头，原本氛围严肃的会议室逐渐喧闹起来，一个个宿老相继表达意见。 “呵，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哼，当初我听魂殿二字就觉得不像心怀正义之人所能起的名字，现在看来果然没错，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啊！” “怎么？日月帝国不是很有钱嘛，连觉醒武魂这种小事都要包给别人去做，他们不是很擅长磕药透支潜力培养魂师吗，那么多药罐子就抽不出几个人亲自去办这种只需要力气的琐事了？” “你们还真别说，这日月帝国还是读了点历史书的，至少没让这狗屁魂殿代发魂师补贴，脑子还没彻底坏掉。” 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经常复盘的史莱克学院还是知道花了钱至少得赚到名声的道理的。 “我倒是好奇，这魂殿又是万年以下魂灵不收费用、又是每年进行魂师普查和儿童武魂觉醒，他们哪来这么多钱可败？” “你没听少哲说么？后面那两项工作是他们朝廷出钱的，啧……我看这都已经不是武魂殿复活了，简直就是武魂帝国呼之欲出。” 言少哲抬起了手：“不必过度揣测，我们和日月帝国早已是曾经兵戎相见的关系，今天我们只谈魂殿。” 武魂殿之所以成了碰都不能碰的话题，除了他们最终战败这个因素外，从一个掌握教权的组织蜕变成政教合一的世俗政权也是很重要的原因，这给斗罗三国的各个宗门起到了非常不好的示范作用，更别提还有星罗皇室这个成功复刻的例子在。 真论死伤人数，天斗和星罗两国无数年积攒下来的血仇怎么都比根本没持续几年的剿灭武魂帝国战争多上一个数量级。 现在才刚刚浮出水面的魂殿与日月帝国的关系根本和当初的武魂殿完全相反，前者是日月帝国下辖魂殿，后者则是武魂殿掌控武魂帝国。 “日月帝国的扶持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我们也需争分夺秒……”言少哲沉声道。 “关于扶持宗门对标魂殿的事情，我希望今天能有一个初步的结果与意见，我们是在与时间赛跑。” 海神阁的宿老们真的被逼急了的时候依然能展示出相当不错的效率，这些日子来已经各有腹案的他们很快达成了几个最基本也最重要的共识。 首先是这个宗门的核心层人物必须有在史莱克学院至少外院毕业的学历才能保证相对可信和容易掌控，培养白眼狼是要不得的。 其次是其扩张计划暂定为先在史莱克城立足，然后扩建到三大帝国的首都，暂时不准备向更基层扩展。 因为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对面那个魂殿在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武魂殿这种有能力与绝大部分基层魂师建立联系的超级组织不仅在史莱克是人嫌狗厌的存在，在斗罗三国同样被无比忌惮，也就是日月帝国因为历史原因对此并不忌讳。 而且皇室和明德堂都有代代相传的最高席位，手心手背都是rou，只要魂殿不打算篡国，在他们基本盘以外的领域扩张得越多越好。 最后……魂殿那种血亏的盈利方式绝对不能采用，万年以下魂灵的缔约费用不说赚得盆满钵满，但至少得把人工费赚回来。 专职传灵师的费用史莱克已经预估过了，比一般的魂师还要昂贵许多，否则绝不可能在魂导器极度繁荣的日月帝国吸引魂导师转职，史莱克和明德堂拼财力已经要了半条命，更别提魂殿还有皇室的注资。 斗罗三国的市场天然被史莱克垄断，史莱克的赫赫声名也早已深入人心，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必要走免费路线赔本赚吆喝？ 至于斗罗三国自行组织类似组织的可能性……且不提三国皇室对于这种武魂殿同款组织的忌惮，史莱克学院作为三国联盟的盟主和武力担当，有麾下的小弟帮你们把脏活累活都干了，还帮你们培养强大的魂师，凭什么拒绝？是不是忘了感恩、对老大哥有嫌隙了？ “既然大致原则已经定下，那我们便讨论最后一项，我史莱克学院将要扶持作为代理的组织，该叫什么名字？” 言少哲的语气很是轻松愉快，宿老们如此快速地达成一致意见，给他省了不少心。 宋老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道：“既然他们叫魂殿……那不如我们便叫灵塔吧，要让民众看到我史莱克寸步不让的意志，同根同源的名字也体现我们的正统。” 一旁的林老连连摇头：“灵塔这名字听着未免有些晦气，像是办白事的。” “呦，那老林你有什么高见？” “既然日月帝国的那些小家伙明明照搬武魂殿的路子却又遮遮掩掩不敢明说，那我们就多加一个字压他们一头！就……叫传灵塔吧，寓意史莱克的精神美德代代相传，魂兽也随着人类的血脉代代相传。” 言少哲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这名字好像的确是比灵塔听着好听些啊？ 而且的确比魂殿听着正派一些？ 之前在真正重要的原则上都能迅速达成一致意见的海神阁反而在此时出现了纷争，几乎每个宿老都有自己的点子，这种注定在历史上有一席之地的组织是自己命名的，想想都很有成就感可以对子孙后代吹嘘啊。 宿老们给出的名字也五花八门，什么魂灵殿、史灵克门、穆塔…… 不过几轮撕逼之后，还是“传灵塔”的名字占据高票，言少哲本人也倾向于此。 然而正当最后一项议题即将落幕时，贝贝咬着嘴唇，缓缓举起了手。 对穆恩亲自指定的隔代继承人，言少哲一直充分尊重其意见，于是说道：“贝贝，你有什么好想法吗？” 贝贝站起了身，先是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鞠躬行了一礼。 然后……双目中涌出了点点泪花。 “唐门。我希望，这个组织能以唐门命名！” “这是小雅给我留下的唯一的念想，也是她和我共同倾注了心血的存在。我希望，如果未来的某一天小雅回到我身边，我能够问心无愧地告诉她，我完成了承诺，为她复兴了唐门！” 在场的一众宿老被贝贝在如此事关学院千年大计的规划上发动恋爱脑攻击雷得不轻，而坐在贝贝身旁的张乐萱虽然没有拉着贝贝赶紧坐下，但眉宇中也是多了几分忧愁。 吃唐雅的醋只是极小一部分，让她担忧恼火的主要还是贝贝试图仅以个人情感意愿对抗海神阁一致意见的行为。 这是被托付重任的男子汉该做的事情吗？虽然有穆老的临终钦定，但这也绝不意味着贝贝可以在海神阁肆意妄为，连穆老都不行！ “我知道，各位长辈可能会觉得我太过小家子气，但……请听我说，我并不只是以一己之私提议这个名字！” 言少哲等宿老给了贝贝“说下去”的眼神，贝贝随即眼神坚毅地道： “我们都已清楚雨浩打着魂殿的招牌、实际上行武魂殿旧事的心思；其名字也的确有着并不掩饰意图的恶意。” “然而，其所谓的魂殿终究是沐猴而冠，只是篡取了武魂殿的传统和衣钵，只承神魂不继血统，实际上与那武魂殿没有任何继承关系。” “但论历史，大陆上谁又能与我史莱克学院相提并论！” “当初唐三先祖所具备的三大身份：昊天宗传人、史莱克七怪之首、唐门门主，如今昊天宗和史莱克传承俱在，唯独唐门式微凋零。” “若欲以血统和历史压过那魂殿一头，还有什么名字比得上由唐三先祖亲自担任首任门主的唐门！” 宿老们面面相觑，还有的在窃窃私语，张乐萱的眉头也微微舒展开来。 我就知道，贝贝不会只是个意气用事、沉溺于儿女私情的人…… 宿老们则认为贝贝这孩子这下总算是说得有点道理，这世上论历史能追溯到武魂殿那个年代的势力本就已经屈指可数，能够借唐三先祖凶名镇压其一头、法统又掌握在史莱克手中的更是只剩下唐门这个最优选。 毕竟唐雅这个末代门主失踪已满两年，按照传统已经可以直接宣布死亡了，唐门的法统自然落到了贝贝这个末代大弟子身上。 “我觉得不错！”玄子咽下口中的鸡腿，拍了拍桌子。 “我觉得，不错！想想吧，穆老指定贝贝将来继承海神阁才几天哪，忘了？” “不过是一个名号而已，唐门传承已经断绝又如何，只要我史莱克想，它就会是大陆第一等的宗门！连这点小事都要让贝贝寒心，咱们怎么对得起穆老啊！” 贝贝当即向玄子投去了感激的眼神，本就无可无不可、认为贝贝的提议比其他的更有法理传承和威慑力的宿老们也相继投下了赞同或弃权票。 “小雅，我在为我们的承诺一刻不曾松懈地努力着啊！快回来看看吧！”贝贝在心底喊着。 决议已定，言少哲于是站起身，宣布： “唐门前期重建的物资和人员事宜可以从现在开始着手准备了，待万年以下的魂灵缔约咒语到位，即刻开始运营。” “唐门在天斗城的旧址……学院会出钱买下来，作为唐门在天魂帝国日后的总部。” 眼泪从贝贝的眼角缓缓滑落，言少哲则止不住地在心底唉声叹气。 穆老还没走几个月呢，玄老就已经忍不住在海神阁会议上彰显存在感了。 可问题是他也压不住玄老啊，死人的遗诏只在符合活人意愿时才有用，玄老的提议非常合理，他总不能为了反对而反对。 但时间一久……恐怕穆老的遗诏真就要被当个屁放了，玄老是史莱克的最强者，逐步挣脱穆老的限制重新掌握话语权是必然，光靠他言少哲是没法打压的，但偏偏宿老们又和玄老无怨无仇…… 难啊！ ………… “帆羽老师……你确认这是言院长的亲笔信？” 明都供奉堂的会客厅中，霍雨浩捏着正在气定神闲地喝茶的孔德明转交给他的来自史莱克学院的信件，看着前来送信的帆羽，努力控制着脸上有些绷不住的表情。 “这是自然，本院对贵殿的成就非常钦佩，十分愿意在当前彼此派出交换生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交流合作。” 帆羽的脸上挂着属于魂导系副院长的职业官僚笑容，看不出任何个人的想法。 霍雨浩叹了口气，将那来自言少哲的亲笔信拍到一边。 跟霍雨浩素无交集的言少哲在这封亲笔信中先是很热情地表达了对霍雨浩发明全新魂灵体系的祝贺，以及愿魂殿越办越好做大做强的美好祝福。 然后……表示希望进一步扩大交流领域，史莱克愿意接纳更多来自日月帝国的交换生，同时也希望魂殿能接纳史莱克优秀学员前往实习，学习魂灵知识造福大众。 虽然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但霍雨浩还是非常愿意接受这种“资敌”合作，反正要不了几年这些就都是史莱克出钱出人出时间培养的优秀传灵师备选人才。 但言少哲最后的热情邀请，直接让霍雨浩绷不住了。 言院长代表史莱克学院，热情邀请魂殿前去建设分殿，并保证提供不逊于明都总部的支持力度，而且愿意促成史莱克分殿和星斗大森林的初步合作。 霍雨浩深切怀疑派去史莱克分殿的倒霉蛋们还有没有回来的那一天，这明显又是个你图他投资、他图你本钱的远程电信诈骗圈套。 还有，要是想和帝天勾搭的话我不会直接蹭秋小姐的车吗？她和帝天可是有稳定通信渠道的。 更离谱的是……言少哲最后热情吹捧了霍雨浩的成就，表示史莱克的学员们都求知若渴、热情四溢，非常希望能和魂灵的创造者面对面亲自交流。 所以，言少哲代表史莱克学院对霍雨浩发出官方邀约，希望他能够亲自前往史莱克学院，做关于魂灵的学术讲座，史莱克学院愿意为此提供丰厚报酬。 霍雨浩：…… 这是把我当成了霍晚舟，还是把魂殿当成了魂尔斯通？ 薅羊毛差不多得了喂！我都默许你们偷师万年以下的缔约咒语了还想怎么样，没完了？非要把根都刨了吗？ 之前能去史莱克学院捞魂环顺便探亲，是因为当初的霍雨浩就是个魂导器天赋卓绝的灵眸魂师，价值远没到足够让史莱克撕破脸皮的地步。 但现在……哪怕史莱克不知道自己极致之冰的秘密，光是“魂灵创造者”这个身份就已经足以让史莱克发疯铤而走险，用各种手段试图撬出魂灵的所有秘密。而且若是真的被史莱克抓住切片研究，极致之冰大概率也是保不住的，哪怕郑战再带着九级定装魂导炮弹当保镖都不行。 “言院长的好意，我收到了……” “这样，我对贝贝大哥、乐萱师姐、笑红尘的三石老兄、楠楠大嫂无比思念，对贵院王言老师、玄子长老慕名已久；我会安排好他们来明都游玩的一应豪华招待事宜，等他们抵达，我便启程前往贵院进行交流讲座，如何？” 孔德明抿着茶，眼中含笑地看着帆羽在听到霍雨浩的提议后身体微僵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