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奔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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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拉克家的酒着实美味。” 埃里克.格林半靠在马车上,看着马车的顶部说道:“美味得让我念念不忘。” “被您惦记想来不会是件好事。”安妮塔.弗兰德接到,“克拉克家说谎了吗?” “在我看来没有。没说谎,一切都很真实。”埃里克说道,“震惊的家主和长子,惊喜的次子和三子,以及为魔鬼使者的真实身份而痛苦不堪的女儿,特别是那个长子的表情……诶,那种已经全然接受了这里的生活之后,却被告知能出去的那种茫然,简直就是艺术品。” “如果那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那么当然,在这座岛上没什么人过得比克拉克家更好。长子继承父亲的位置,接掌整个岛的权力,虽然作为一个国家来说这座岛稍微小了些,但再没有什么王能过得这样悠闲且惬意了。” “听起来你很羡慕这种生活,弗兰德女士。” “每一个穷人都羡慕这样的生活,埃里克教使。”安妮塔说道,“穷人不会为能够重返新世界而感到高兴,我只为这趟远差能赚来的外快而感到兴奋。” “波拉瑞斯见证,我由衷赞美你的真诚。” “感谢您的赞美,虽然那似乎无法转化为外快……总而言之,克拉克家完全诚实,我们可以集中精力展开祛除污秽的任务了吗?” “不,我们要再进一步调查死者莱昂.威尔克,还有每年负责巡查这里的那个教会使者。”埃里克翘起了一条腿,将自己的教袍撇到了一边。 “这听起来前后逻辑并不通顺。” “克拉克家完全诚实……特别是那个激动的小姑娘。”埃里克说,“她全然不相信莱昂.威尔克是魔鬼的使者,甚至在我面前抛下了作为淑女的矜持……她甚至抓破了他们家仆人的脸。” 安妮塔翻了翻手上的资料,开口道:“如果您指的仆人是格雷.克——哦,他们并未被冠姓,如果是那对双胞胎之中的一个的话,那么希尔德.克拉克或许只是单纯的痛恨他们。” “谁?” “您应该事先认真看看资料的。”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几乎不认字的。” 安妮塔.格林沉默半晌,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口道:“威尔海姆.克拉克和他的女奴隶有一对双胞胎,格雷和卡琳——没有姓氏。而这两人作为他们家的仆人一直侍奉克拉克家。” “哇啊。”埃里克的五官夸张地跳动了起来,“这可真是个虔诚的威尔教信徒——那么,那个女奴隶叫什么?” “……这份资料不如您想得那样详细。” “那就去让它变得详细,安妮塔,动用你丰富的学识和出色的工作能力。” “我不觉得这件事情有必——” “威尔海姆.克拉克是个自制力惊人的家伙,不是那种会被一点色心左右的人。”埃里克沉声道,“看看这座岛吧,十五年,大部分污秽之地的贵族在不到一年之内就会丧失所有的特权,甚至被他积怨已久的手下打击报复。而为了防止被解封之后的贵族反过来报复,他们总会让贵族在短期内死于‘意外’,那可是污秽之地——谁会去专门查这个。秩序被打破,整个地区一片混乱……那个曾经被封禁了七十年的地方——莱、莱茵——” “莱茵斯。” “没错,莱茵斯、莱茵斯空城。那个被疫病和屠杀给清空的地方。而这座岛上,一切都井然有序,而克拉克家对这片土地的掌控甚至强于其被封禁前,去问这里的居民,或许他们都会顺口说一句‘威尔海姆大帝’。” 安妮塔思虑半晌,又摇头道:“您或许是对的,但跟一个女奴隶发生关系并不是件严重的事情,克拉克公爵的行为或许是出于这样的考量——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无法动摇的地位。” “哦,安妮塔,你的资料上难道没写吗,克拉克夫人——欧若拉.克拉克,原名欧若拉.赫德,那可是斯雷特大帝的堂妹!” “我清楚这点。但如果无法从这里出去,那么克拉克夫人显赫的出身便毫无意义。” 埃里克将双手握在了一起,忽而又松开手,用力地将眼前的头发薅到了脑后。 “如果他是个不再考虑出岛的窝囊废,那么他们家的私生子未免也就太少了些。”一缕刚刚薅到脑后的头发又翘到了前面,埃里克朝着那缕头发轻轻地吹了口气,“人的欲望是有限的。而威尔海姆.克拉克,那无疑是个将所有欲望都投放到了权力上的男人。” 埃里克顿了顿,接着说: “当时克拉克历尽艰辛,无论如何都要求取欧若拉.赫德。斯雷德大帝看得出来他的野心,再加上其后代有了赫德的血脉,那么出于皇权稳定的考量,绝不可能再让他靠近权力中枢。克拉克对此也心知肚明,那么他为什么还非得求取欧若拉.赫德?” 安妮塔沉吟片刻,回答道:“或许是因为爱?” “那是个美好的词汇,但跟威尔海姆.克拉克并不相衬。”埃里克将自己放在一旁的权杖拿了起来,在地上点了两下,“他无论如何都要求取欧若拉,是因为娶到这样身份高贵的女人对他来说是权欲的满足。” “我宁可相信是因为爱。”安妮塔接道,“那么您的意思是,他看中的那个女奴隶,同样有着极高的出身?” “当然有可能是因为她胸大得令人疯狂。”埃里克耸肩道,“但查一查总是没有坏处的。” “我明白了,关于这件事,我会继续追查的。”安妮塔垂眸说道,“那么,关于克拉克小姐的事,您也有相关的推理吗?” “没有,只是纯粹的感觉。” 安妮塔合上了自己的眼睛,咬着后槽牙,慢慢做了两个深呼吸。 “别那么生气吗,只是工作之余顺便调查一下。”埃里克事不关己道,“我们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威尔克的罪名,或许他的死亡和污秽的消失只是碰巧而已……同一天死亡的可能还有什么小猫小狗之类的。” “或许您准备了更恰当的理由来说服我。” “第一,如果魔鬼的使者真是威尔克家族的人的话,那对于王室会是不小的冲击。我虽然不在乎他们怎么样,但他们每年缴纳给教会的钱或许会因此而减少……而这跟你的薪水挂钩。”埃里克耸了耸肩道。
“第二,我是给你发薪水的人,我不需要说服你,只是命令你去干活而已。” “完全恰当的理由。”安妮塔探头出窗,示意马夫停车。 她在埃里克得意的神情下跳下了车,而后在周遭密切关注着这辆陌生车辆的居民的注视下,朗声道: “遵循威尔神祭司的命令”紧接着阔步离开。 猜想被印证的人群霎时沸腾了起来。在此时才被想起的对于威尔神的憧憬,终于有了恰当的发泄对象。人们将马车团团围住,带着期许的目光朝着车厢内探头探脑,甚至有胆子大的已经开始动手掀帘子。 而宽厚仁慈的威尔神的代言人不得不整理好着装,下车向每个真诚的信徒报以微笑。 威尔神是个富有真知灼见的神明。埃里克微笑着咬牙道。 「如若与女人相争,祈求她的宽厚,而不是高看自己的能力。」 // “‘如若与女人意见相悖,相信她的直觉,而不是高看自己的智慧’——这是威尔神说过的话。”许冬知扒拉着窗户,气喘吁吁地对一脸见鬼模样的希尔德说道,“我相信你的直觉,威尔克先生或许并不是魔鬼的使者。” “……高明的判断——但你同样可以通过敲我的门来告诉我这件事,而不是翻窗户。” “我想去证实你的直觉。而我并不会骑马。”许冬知直截了当道,“格雷被命令守在你门口,而我的床单还算结实。” “你要背着阿特勒去查这件事?” “威尔克先生有个仆人,他出现在了葬礼上。我打听到了他的住址,想向他问问这件事。” “他不一定知道实情。” “那我们也没什么损失。毕竟你只是和你哥哥离家了几天,而不是和一个贫穷的小伙子私奔。” 希尔德瞪大了眼睛看着许冬知,半晌笑了出来,金色的头发垂在许冬知的脸上,挠得他脸上有些泛痒。 “你变了,尼尔斯。” 许冬知心里一个咯噔。 “往好的方面。”希尔德说完便探出身子,抓住了绳子的一段,毫不犹豫地朝下滑下。 “你慢点,小心摔下去。” “没关系,我很轻。” “只要楼够高,地面都能让你砸出个坑。” 许冬知吹灭了她房间的蜡烛,接着也抓着绳子滑了下去。 他们偷摸进马廊,希尔德解开了其中一匹棕毛的马,挂上了马鞍跟马辔,踩着马镫迅速翻了上去。许冬知这辈子没骑过马,可也不能在一个小姑娘面前丢人,紧了紧身上绑的包袱,凭借看古装剧的经验,一咬牙也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