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傻子本昌 第一章 高烧
1970年深秋，前洼庙子村，天上星空璀璨，夜里空气微凉。 在前洼庙后街有一处破旧的泥土房子，在房子的主屋里有一对夫妇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他们坐在炕头处面露焦急的低着头。 在女子的怀里正躺着一位十一二岁的男孩子，男孩脸部通红，气息微弱，额头上还敷着一块毛巾。在其身旁还有两个年龄较小的男孩和一个小女孩趴在炕沿上看着女子怀中的孩子。 “孩子都这样了！高烧不退，孩他爹你想想办法啊！”女子抱着怀中的孩子焦急的看着站在地上的男子。 此时男子站在地上来回走动，一根烟吸几口就吸完了，地上的烟头满地都是。随后猛的吸了一口后将烟头丢在地上，左脚踩上去碾了碾，说道：“不就是高烧嘛，挺挺就好了！” “这是当爹该说的话吗？你大人你能挺，孩子能挺得了吗，一天天的不说人话。”女子非常愤怒的指责丈夫，随后又说：“赶紧送孩子去卫生所吧！别把孩子脑子烧坏了！” 女子低头心疼的看着怀中的孩子，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咋就能烧坏呢，谁家孩子高烧感冒不是挺挺就过去了，咱家孩子没这么金贵。”被妻子指责后，丈夫的脾气也上了，随后又拿出火柴盒点燃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这都高烧三天了，在这么下去脑子烧坏了。岳贵生我告诉你，孩子要是落下啥毛病，我跟你没完。”女子见丈夫如此不在意情绪非常愤怒，然而这个家是眼前这个男人当家，女子也没办法，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这心里难受的狠。 随后缓缓的将孩子放在炕上，下炕穿上鞋随意的拿了几件衣服就穿在身上了，然后看向身边站在地上的二儿子和小儿子说：“你俩上炕，把你哥扶起来！”。而女子则坐在炕沿上，背对着自己的大儿子。 三个人缓慢的将男孩放在了女子的背上，女子用力的将孩子背起，然后从炕上拿上一个小被子披在了背后的孩子身上。 在走出屋门的那一刻，女子转头看向了坐在地上的丈夫，面露愤怒的说：“你不心疼你儿子我心疼，我去卫生所，你爱去不去。”。扔下话女子头也不回的背着孩子奔卫生所而去。 二儿子、小儿子和小女儿也跟着mama一起出去了。 坐在地上的男子见此情形，狠狠的将手中的烟头摔在地上，愤怒的喊了一句：“TMD，这是要翻天了！啊~”。 喊完这句话后，男子静坐在椅子上，没一会儿也随手拿了一件外套跟了出去。 卫生所在前洼庙村的南头，到了卫生所门口，女子看向二儿子说：“本明，去敲门！” “啊！”二儿子本明应了一声，上前用力敲了敲门。 随着敲门声的退去，屋子里的灯光也亮了起来，一位男子打开了房门。 这位男子个子高高，全身穿着秋衣秋裤，上身还披着一件外套，看到女子背着孩子，便赶忙上前扶着女子进屋，将孩子放在一张单人床上，然后问道： “英兰，孩子咋地了？” “我家老大高烧三天了一直不退，赵一声，你赶紧帮我看看，呜呜！”英兰非常担心孩子的情况，说着说着哭声就想起了，随后又呜咽的说：“可千万别有啥事情啊！呜呜~” “我看看！” 赵医生将孩子右手的衣服向上折了下，单手为其号脉，其眉头时而舒缓时而紧皱。 赵医生的表情英兰全看在眼里，此时她的心情也随着赵医生的眉头时而紧张时而放松的，随后急迫的问道：“赵医生，我儿子咋样了？” “不好说，高烧不退先打些点滴吧！”赵医生给孩子盖好被子，然后在征得英兰的同意后便去准备药瓶。 在一个满是药的柜子里，赵医生拿出一个盒子和一个装满透明药水的瓶子。 赵医生手里拿着很粗的针筒，又从盒子里面是拿出小瓶子的药，将很多要吸进了针筒内，随后有又扎进了装满透明药水的瓶子里，不同的药混合完成后，在孩子的手背上找到血管扎了进去。 “先在这打一瓶看看，一个半小时吧！你看着点，完事叫我就行。”赵医生说完便走回屋子里。 此时英兰心疼的看着孩子，摸摸额头感觉仍然发烫，随后抬头看向药瓶里的药量，这心里一直祈祷着： “赶快好起来吧！我的大儿子！” 然后看向老二说：“本明，你带着弟弟meimei先回家吧！天太晚了明天老三还上学，去吧！” “知道了，妈，那我带他俩先回家了！”本明说道。 英兰一共有四个孩子，老大本昌今年十二岁了，老二本明和老大相差三岁，老三本良又和老二相差不多，最小的就是meimei晓霞，今年才刚刚五岁，熬夜太晚根本不适应。 当三个孩子离开后，英兰就独自守在老大本昌身边。 此时，敲门声再次响起，英兰向窗外望了望便走过去了开了门，掀开门帘就看到了自己的丈夫贵生，随后狠狠的放下窗帘，赶忙回到床边看着孩子的情况。 看妻子对自己的态度贵生也没有在意，自己掀开门帘关上门，走到床边看向自己的妻子英兰，然后问道：“老大，咋样了！” “你不会看啊！这不打吊瓶呢吗！”英兰没好气的说着。 “我看见了，我是问老大还高烧吗？”贵生弱弱的问了一句。 英兰探出手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随后紧皱的眉头有些舒缓，收回手后看向丈夫贵生，“好些了，烧有些退了！估计这瓶打完就没事了！” 听到妻子如此说道，贵生也深吸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随后在另一侧的空床上就坐了下来。 “好个屁，孩子这是没事，要是有啥事我跟你没完，我告诉你！岳贵生！”英兰愤怒的对贵生说。 见英兰如此生气，贵生也就没在多说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药瓶里的药液也快打完了。而当英兰刚要起身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呼噜声，转身一看是自己不争气的丈夫，这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英兰起身用力的踢了贵生一脚，看见贵生起身睁开眼后，喊道：“快点起来，叫赵医生去！” 贵生刚从梦中醒来，糊里糊涂的应了一声后就起身就去叫赵医生了。 赵医生从屋内出来，看到药瓶还有些余量后便坐在一旁看向贵生，“老岳啊，孩子都高烧三天了还还不当回事儿，咋想的。” 听到赵医生这话后，岳贵生有些不好意思了，看向赵医生微笑着说：“我寻思挺挺就过去了！” “你大人挺挺行，这孩子体质跟大人比不了，这挺时间长了脑子容易烧坏了！”赵医生对于贵生的不在意有些反感，从医生的角度将后果告诉了他。 然而在听到这话后，贵生的一句话更让赵医生生气，贵生说：“现在不没事了嘛！呵呵！” 听到贵生这句话赵医生也没多说什么，看了一眼吊瓶就起身走到孩子身旁，拔出针头拿着一小块棉花按在孩子手背上并告诉英兰说：“按住了！”，随后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 “完事了吗？我孩子咋样了？赵医生。”英兰交集的询问着。 “烧是退了，不过还不清楚高烧对孩子身体有没有啥影响，你先带着孩子回家吧！以后你们得注意点，可不能这么对待孩子。”赵医生说道。 随后贵生和英兰便要带着孩子离开，而赵医生思索需求后对着英兰说：“先带着孩子回家，要是还高烧就赶紧送过来。如果没啥事以后多观察下孩子，看看有啥影响没有。” “啊，知道，知道，谢谢你赵医生。”还没等英兰说话，贵生就赶忙说道：“赵医生，你也赶紧休息吧，现在都凌晨两点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就不待着了。”说完转头对着英兰喊道：“赶紧回家了！” “你知道着急回家，那你倒是背着孩子啊！”英兰不耐烦的训斥道。 这下贵生才反应过来，本昌虽然不再高烧了但仍然迷迷糊糊的，于是就赶忙背起孩子，一家三口就这样走回了家。 回到家中三个孩子已经入睡，英兰轻轻的将老大本昌放在炕上一侧，脱去外套和鞋子就坐在孩子身边，心里想着：“可千万别有事啊！” 英兰一夜未眠，而贵生却呼噜声音响彻整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