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虎伏龙，神威法相
我命由我不由天！ 上一世为了房子车子，总是有还不完的贷款，他任劳任怨，过了而立之年，却依旧庸庸碌碌，日复一日麻木的活着。这一世，纵也一无所有，但他仍是少年，少年就该勇敢，绝不能认命！ 有办法的，肯定有办法的。周万三静下心来，开始一点点整理着的记忆，大部分都是短视频和文字居多，还有一些前世的人和事，鸡零狗碎纷纷扰扰。 眼下这些记忆，都像是犹如实质的碎片，毫无规律的在他脑中狂轰乱炸。 周万三很快发现，这些记忆是可以摞叠的，于是就把一些无用的记忆当做砖石，一片片堆砌起来，堆了成一个个房间，然后再把一些认为有价值的记忆，分门别类码放在堆好的房间里。 随着不断整理，原本纷纷扰扰的记忆碎片，似乎找到了归宿，不再狂躁，而他脑中的疼痛感，也随之减弱了一些。找到了方法之后，周万三精神大振。 经过不断的堆砌整理，所有的记忆，就像是书架上的书籍一样，可以随时翻阅浏览，可以放慢也可以快进，不需要翻阅的时候，就储存在搭建的房子里。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他终于把所有记忆整理完毕，放眼望去，发现原本雪花般飞舞的记忆碎片，此时变成了一座六层高楼。 头痛欲裂的感觉消失不见。 周万三盘点着井然有序的记忆，发小视频和小电影记忆最多，不禁洒然一笑。 “小子，你笑什么？” 神威厚重威严的声音传入耳中，周万三顿时清醒，“哦，没什么......我现在头不疼了，可以继续练拳了。” “天尊，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来这里多久了。”周万三爬起来以后，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好像在这里呆了很久。 “你是担心外面的时间吗？放心吧，这里和外面的时间并不重合，本座可以随意调动，你方才在地上躺了十二个时辰，外面大概也只过了半个时辰不到。”神威看出了少年的担心，开口解释。 “那岂不是说，我可以一直在这里修炼？”周万三大喜过望，如果这样，把时间调成一比一千，修炼百年再出山，不就天下无敌了？ 神威看出了他的心思，呵呵一笑，“你的想法其实也没错，但现在的你，却不能长时间待在这里。” “为什么？”周万三不解。 “因为你在这里呆上三五天，就会饿死。”神威冷笑。 周万三闻言恍然，想要一直在这里修炼，就得不吃不喝还饿不死，现在的他，根本不可能做到，随即疑惑问道：“可是天尊，您刚才说我在这里躺了十二个时辰，那为什么我却没有感觉到饥饿呢？” “这是七窍玲珑丹的缘故，那是出自二仙子之手的灵丹，除了帮你开窍，也能让你在三十天内，不吃不喝依旧精力充沛。” 神威解释了一番，催促道：“好啦，现在可以开始练拳了，让我见识一下，这七窍玲珑丹，能给你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周万三点点头，稍加回想，神威练拳的画面，就出现在他脑海当中，清晰无比，可以快进也可以慢放。 片刻过后，少年开始打拳，从十三拳往后第一遍，他的动作还略微有些生疏，到了第二遍，他辗转腾挪的速度，已经比之前快了数倍。第三遍时，速度比起神威，也不遑多让。 “好了，先别练了。” 神威传音打断了少年动作，“只得其形，未得其神。等会出拳之时，将元气凝聚拳头上，释放出去，要学会掌握力度，不然就算打得再好看，也是花架子。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武艺，是杀人技。” 神威谆谆教诲，字字珠玑。 “好！”周万三点头，开始打第四遍，他能感受到的元气极为缥缈，这一次出拳，不再只追求速度，他尝试着运转凝气法决。 凝聚体内的稀薄元气，随着全身经脉，每一次出拳都有所释放，起初还比较生涩，到了后来，每出一拳都带着体内元气，生出破空之声。但是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周万三就停了下来，气喘吁吁脸色苍白。 “呵......是不是感觉身体被掏空？”神威似乎早有预料。 周万三不解问道：“为何会这样？” “修为浅薄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你不懂得换气。”神威跨前一步，抬手一拳打出，一道rou眼可见的拳罡，猛然绽开，紧接着又打出一拳，拳拳裹挟风雷，似蕴含着无可匹敌的力量。 “看出你出拳时与本座出拳之时，有何不同之处了吗？” 由于四野空旷，周万三并未感受到实质性的杀伤力，但想来应该非同小可。他仔细回想揣摩，然后点头道：“貌似看出了一些门道。” 周万三休息了片刻，再次练拳。与前几次不同，这次他每出一拳都势大力猛，收拳时翩若惊鸿，他不在一味打拳，而是寻找换气节点。 在每个稍纵即逝的节点里，他试着催动体内法决脉络，收拢此方天地间的元气，出拳之时尽数释放，顿时只觉力量倍增。每一拳打出，都能发挥最大威力。 周万三逐渐找到窍门，再次练拳两遍之后，那等威势，直逼神威本尊。 “咳咳，行啦行啦，先别再练了。”神威见场中少年行云流水，出拳力道排山倒海，祂不禁暗想，要不给自己也整一颗七窍玲珑丹？ “我刚找到感觉，怎么又要停下？是哪里不对吗？”周万三疑惑不解。 “拳打的再好，不临阵对敌又有何用，拳先练到这里吧，你以后每天练一遍就行了。”神威淡淡说道。 周万三点点头，“天尊，这套拳法有名字吗？” 神威想了想，一本正经道：“有，这套拳叫做......叫做黑虎伏龙拳。” “呵呵，黑虎伏龙......好名字！”怎么听起来，像您老自主研发的呢，周万三扯了扯嘴角。 “可别小看了这套拳法，它是本座查漏补缺数千年，呕心沥血创出的拳法，不仅可以强健体魄，其威力远不是你能想象的。他日你若修道有成，一拳打出，泰山崩碎，四海塌陷，有通天彻地、翻江倒海之威能。只是你还太过弱小，无法发挥其威力。” 周万三觉得神威在自吹自擂，嘴上却道：“多谢天尊教诲，把如此厉害的神功传授与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若有朝日我修道有成，必当报答天尊传功之恩。” 天尊听了这话，十分受用，语气温和道：“谈什么报答，日后惹出祸端，莫说是我教你的就行啦！” 周万三一愣，好熟悉的台词。 神威问道：“万三，本座决定再传你一门傍身的法术，你有没有想学的？可以说出来。” “地煞七十二变你会吗？能不能教我？”周万三再次来了精神。 神威沉默片刻，出言说道：“八九玄功嘛，本座自然是会的，不过你现在修为尚浅，还学不了这门神通，换一个。” “那筋斗云呢？就是可以腾云驾雾飞的那种，你会吗？” “飞行之术而已，本座当然会，你们吃的那头野猪，就是本座从千里开外的大山里带回，若不懂得腾云驾雾，如何能一个时辰返回？你修为太低容易摔死，这个也学不了。” 周万三龇牙咧嘴，没了之前的期待，“既然学不了法术，送我件防身的法宝总行了吧！” 神威再次沉默，最后说道：“法宝法器，本座自然是有许多，送一两件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周万三闻言大喜，却听神威又道：“只不过......只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本座的法宝，哪一件不是威力无匹、法力无边，可正因如此，贸然送你，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不是本座不想送，而是不能坑害了你。” “得，我知道了，不是你不送，而是现在的我不配拥有，天尊你就直接一点，您老教我什么法术，我就学什么法术，这样总行了吧？”周万三忽然觉得这个天尊有点不靠谱。 “你好像对本座心生怨气啊？”神威冷不丁说道。 “怎么会呢，天尊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对您有任何怨气呢？”周万三立马赔笑。 神威点点头，“嗯，既然你不知该如何选择，那本座就直接传授你一门神通。 这门神通叫做神威法相，乃是本座的本命神通，危急关头施展，如本座亲临，威震山河，力压诸天！乃是一门极为霸道的法术，不到生死关头，切勿随意显露。” 天尊啊，你莫不是只会这一门本命神通吧？周万三总算知道了，这只大老虎酷爱吹嘘自身，想来是害怕吹牛的声音太大，被碧游宫里的仙子发现，这才非要以神念对话。 “多谢天尊赐法，您老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周万三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神威见少年似乎极为感动，颇为欣慰，祂没再多说，开始念诵起一段咒语，咒语发音古怪，不似人类声音。 周万三盘腿而坐，跟着默念，只觉呼吸节奏都被强行改变，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滋生，调动吸取着好不容易积累的元气，让他气血翻滚。 神威见状，伸手按向少年头顶，迸发道道乌光。周万三只觉一股股莫名的力量涌入体内，安抚着翻涌的气血和狂躁的能量。 不久之后，神威挪开手掌，周万三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瞳孔急剧收缩，化作两只竖瞳，绽放幽幽绿光，一只庞大的黑色虚影，从他的身体涌现而出。 黑色虚影虎头人身，穿着一身黑色甲胄，足有十多米高，神威凛凛，霸气绝伦，抬手间，仿佛就能力压山河，震慑诸天。 这就是神威法相么？周万三此时感觉，他与这庞大的法相心意相通，法相的一举一动，他都能随意掌控。 他控制着神威法相，一拳打向地面，大地顿时凹陷出一个深坑，连带四周都出现皲裂。然而一拳过后，体内元气迅速被法相抽干，周万三只好赶忙收了神通。 歇息片刻后，周万三坐直身躯，手捏凝气指决，开始修炼，待元气恢复，再次召唤神威法相，以法相之躯，练习黑虎伏龙拳，如此这般往复循环。 时光飞逝，周万三的意识，在碧游宫的世界里，足足修炼了一个月，直至腹中饥饿，才回到现实。 此时天光大亮，不久之后，兄弟几人纷纷醒来，老六又开始为众人置办早饭。 众人太久未曾沾染荤腥，故而昨晚吃的并不多，今天要和大哥习武，就没有再控制食量，都吃的很饱。 周万三更是发现，神威带回来的山猪，rou质鲜美可口，其中似乎蕴含着天地元气，元气又叫灵气，他也是修行之后才明白的。 众人稳食过后，杨义开始传授兄弟们武艺，他并没有教授武道修为的法门，因为那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只教自己擅长的刀法，名为天刀九式。 一天教授下来，杨义发现，只有老三学的最快，老五虽然也学得快，但握刀出招却不如三弟那般沉稳。 就这样，周万三白天跟大哥习武，晚间在天外天里修炼，眨眼便过了五日。 在这期间，有好几拨流民发现了这座庙宇，想要霸占，都被杨义和周万三打跑了，而之前被杨义斩杀的那些流民尸体，也都被人偷偷拖走，不问可知，是被人用来充当口粮了。 到了第六日，周万三感觉自己行了，吃完早饭后，便提议南行，众人纷纷同意，开始启程。 吃剩下的野猪rou，早就被老六分解成了小块，经过火烤烟熏，已经退去表面油脂，每两块rou用草绳相连栓起，杨义背着其中最大的两块。 宋青冥背了两块稍微小一些的，徐知味和周万三也分别扛了两块，就连顾倩兮的肩头也挂了两块最轻的。这是他们以后的口粮，自然不能丢弃。 不久之后，一行人走出了小路，重新汇入去往应天城的官道。 路上逃难的百姓依然很多，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车马队伍，打马佩刀的扈从守护在队伍前后，浩浩荡荡。这些队伍也是逃难而来，与底层百姓不同的是，他们都是有钱的富人。 一些心善的富人，看到食不果腹的百姓和流民，心有不忍，便好心分出一些食物，不过马上就会招来更多流民，无奈只好让扈从将他们全部轰走。若没有足够多的扈从跟随，这些富人就会成为被哄抢的对象。 周万三一行人走在逃难的队伍里，分外惹眼。 这五个小乞丐一般的年轻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挂着两大块猪rou，让许多流民不由生出抢夺心思。不过每当有流民靠近，杨义便瞪眼呵斥，流民们见杨义凶神恶煞，身上又带着刀，便有所忌惮不敢上前。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赶路，谁都不敢停下休息，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午，直到精疲力竭饥肠辘辘，这才找了一处地方休整。 这片地方离官道有些距离，不算太过偏僻，不远处还停着一个马车队伍，看样子是一个逃难的商队。 周万三等人把猪rou堆放在一起，由杨义镇守，其余人则拾柴生火。 因为附近没有水源，所以徐知味便只能给大家烤rou。 无论何时，只要给老六一些食材，他就能做出美味，过不多久，烤rou的香味弥散开来，引的许多流民驻足观望。 这种感觉，就好像被饿狼环伺，兄弟几人都有些紧张。杨义一直双手拄刀，昂首立在rou旁，深怕有人哄抢，一刻都不敢放松。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马车队伍里，有一名年轻人朝这边走来。 那人看起来二三十岁，衣着不算华贵，但也颇为考究。 杨义立马警觉了起来，见那人靠得近了，大声质问：“你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