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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败犬呜咽于婚礼进行时

    黑暗。

    再烈的骄阳也有它照不到的黑暗。

    没有提前统一规划过的城市,虽一直不断的扩建,但肮脏的垃圾与弥漫的臭气依旧笼罩在建筑间的空隙中,即使地处风沙流转的高原,一时也难以挣脱城市的枷锁。

    焕然一新的王宫议事大殿内,哔啵作响的火盆中被投入了名贵的香料,弥补着采光不足的同时将财富的气息表露在了空气之中。

    略显嘈杂的人群间,忙碌了数天的宫人业已换上了王室特意准备好的崭新衣袍,矗立殿内的各处为陆续到来的各个掌握着城邦走向的大人物们,做着力所能及的指引与服务。

    没有如华夏近古时代太监的唱喏,在后殿与这大殿的连接处,换上了笑容的克甫斯故意加大力度的踩踏声也仅仅只是引起了靠近殿内深处的些许人的注意。

    “哈哈哈,*******”

    心照不宣的虚伪笑声与看似热络的招呼开始在这处人堆中响起,简单寒暄的克甫斯脚下未停,知道清脆的踩踏换成了踩在艳红地毯上的闷响,他依旧魁梧的身形方才停止。

    从台阶处的王座直通殿外广场的十几次台阶上,绣着矩形金色花纹的红色地毯时隔十几年再次派上了用场。

    当年踩在上面的那位雄心勃勃的少年鬓角已经染白,同时代的,当年站立在这地毯两侧的少年也没有了当初与他的‘肝胆相照’。

    皇宫的一处偏殿内,刚被宰杀的公羊还在颤抖,按照习俗,本该由珀尔修斯的父亲或族中老人来以示家族精诚团结的,用羊血蘸前额的仪式,只能在宫人的指导下由面带不耐神色的珀尔修斯自行完成。

    不算太过昏暗的偏殿中,珀尔修斯手中的宙斯之剑,借着门口处投进的阳光照射出矩形的光路,闪烁起璀璨的光芒。

    “咩~”

    微弱但格外凄厉的惨号中,还未气绝的公羊就那么生生的被绚丽且锋利的钻石宝剑剥下了整张的羊皮。

    单手拎起带着新鲜rou块的羊皮,珀尔修斯另一手中的光芒又是一阵划动。

    “要把两只前蹄处的皮绑在新郎的右手上......”

    克甫斯特意安排来的宫中老仆如是说道。

    没有撞运气、也没有接受聘礼等等环节,但爱面子的埃塞俄比亚人不知是从哪继承的爱面子的习性,不允许他们用敷衍的态度对待这场本不该存在的婚礼。

    即使...即使新郎在整个婚礼过程及与新娘的婚后生活中,很大的可能只会出他这个人。

    “就是他!”

    循着嘈杂的呼喊声,翻墙二人组披着顺来的亚麻遮阳布,挤在人群的前方,双眼不断观察着周围的孟岩伸手按下怀中美杜莎抬起的手臂,缓缓隐入人群的同时仔细看着宽阔的石板主路上,手上绑着羊皮的珀尔修斯在一群又唱又跳的迎亲队伍中的不时的,与随行拿着木杖搞氛围的人群一起挥舞两下璀璨的宝剑。

    殿外,逐渐靠近的欢呼,吸引着殿内观礼人群的注意,端坐王座的克甫斯对着一侧抬手示意,早已等待的公主侍女急忙朝着后殿跑去......

    嘈杂暂歇,全场的视线纷纷投到了王座台阶下的一对新人身上。

    全身按习俗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公主安德洛墨达与腰上一边挂着装有美杜莎头颅的箭袋,一边挂着血淋淋的羊睾丸的珀尔修斯站到了一起。

    早已等待多时的皇室长者抬手接过一旁奴仆递来的鞭子,在另一名奴仆端着的牛奶里蘸一下鞭子末稍,微微前递。

    “尝一下就好。”

    深知自己新郎是什么德行的安德洛墨达透过华丽的布匹下的朦胧视线快速说到。

    按照习俗,让新郎品尝鞭子末梢上的牛奶,这意味着新郎成了公民。

    高傲到以为自己即将征服世界的珀尔修斯对于成为公民光,埃塞俄比亚的公民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

    安德洛墨达不敢赌,虽然这场婚礼的举行,胁迫的成分占了大头,但已经没有了退路的她怎么也不会想看到自己的婚礼被破坏。

    婚礼还在沿着固定的流程继续,在珀尔修斯不明所以的默默舔了一下鞭梢后,已经走下王座的克甫斯开口对着珀尔修斯说道:“不要伤害她的眼睛,不要打掉她的牙齿,不要抽打她的前额,不要伤害她身体的任何部位,因为她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是我的。”

    “尊敬的陛下,我发誓,我不会.....”

    “都给我滚开”

    “啊!”

    “啊......”

    愤怒的质问与惊恐的嘶喊随着杂乱的脚步声齐齐在人头攒动的大殿门口响起,一脸怒容的菲纽斯持着长矛一脚踹翻了堵在前方的一名没来得及闪开的观礼者。

    “该死的杂种!你抢走了我的未婚妻!我要宰了你,无论是你的宝物或者你那所谓的父亲宙斯,今天都无法保护你。”

    随着嘶喊,穿着着全套金灿灿青铜盔甲的菲纽斯脚步一跨,手中闪着寒芒的长矛已经对着珀尔修斯摆出了投掷的姿势。

    “菲纽斯你疯了!”

    克甫斯大怒,抬手指着歇斯底里的菲纽斯开口呵斥道:“不是他抢去了你的未婚妻,当我们被迫牺牲她时,当她被绑在海面上时,你为什么不去救她?是你,是你自己放弃了我的女儿!”

    “我......”

    跟随菲纽斯而来的侍卫、仆从们持着标枪等各种趁手的武器站到了菲纽斯的两侧,无视了身后主人的无言,一个个均是用着凌厉的目光与手中的兵器尖端齐齐对向殿内错愕中的众人。

    菲纽斯张开的嘴巴无法合上,这个问题,他真的回答不出来,但那双赤红的双眼死死却依旧盯着前方的国王与即将睡他老婆的男人......

    是啊,当时他为什么没有站出来?

    是他的父亲是将他关在了屋里?

    这不是借口,想要挣脱父亲的看押,从小好战的他有着数种方法,可......他即使真的去了,去面对那传说级的妖兽,他除了送死又能做些什么?

    “我认为,是神选择我的女儿做珀尔修斯的妻子,在这里,当着你们所有人,我,埃塞俄比亚的王,我同意我女儿嫁给他,因为这是神灵的旨意。”

    “不!不!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她是我的,他是我的女人!”

    如同败犬呜咽般的呢喃在听到克甫斯的‘宣言’后,开始随着菲纽斯颤抖的双唇而响起,他那握着标枪的大手骨节已经凸显的格外醒目。

    神灵。

    是神灵。

    是神灵要求的献祭,又是这该死的男人借着神灵的力量救下了自己的女人......

    “哈...”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