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试炼丹
穆卿颜坐在榻上，右手边已经备好了一份药材，左手边摆放着丹方—— 聚气丹。 这是很常见的一品丹药，是所有炼丹师的入门首选， 正常来说，它可以短时间内提高一个人吸收灵气的效率。 不过市面上所流传的聚气丹一般都由新手炼制，丹毒较多，顶了天也不过是两条丹纹。 食之弊大于益，所以其销量很糟。 按照闻道一的话来说，这种丹药的提升空间很大， 就像他刚刚炼的那一颗，已经具有四条丹纹，才能真正达到聚气之效。 穆卿颜听到这些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拿起手边的草药一边颠量一边回忆着刚刚闻道一扔入药的手法和顺序。 开火，投药…… 她神识离体，探入炼丹炉内，只见一颗颗草药融化为药液，勉强的合在一起 幽绿色的药液慢慢的聚成一团，在灵气的加压下慢慢的缩小。 此时提高火焰的温度，蒸发药液中的水分， 药液逐渐转变成粉末，此刻加大灵力的注入，强势加压使之转变为成型。 完成了…… 穆卿颜抬手一挥灭了那火，虚脱的站了起来， “师尊，我弄完了，您来看看。” 闻道一带着几分期待的走了过来，心里连连赞叹， 这隋安徒儿的悟性是真的高啊，才演示了一遍，手法和顺序居然都没什么大问题，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炉必能出丹。 闻道一一只手捻着自己的胡子，饶有兴趣的弯下腰亲自揭开丹炉盖。 丹炉中只有一枚丹，他拿起这枚丹细细端详： 成色没问题…… 药效也没问题…… 他越看眉头越皱，将这枚丹还给了穆卿颜，凝重的对她说： “第一次炼丹就能成丹，这悟性确实是令人望尘莫及，可你炼的太死了，这里面没有加入自己的灵魂。” “虽说现在这么要求你，可能有些揠苗助长，可有些道理越早知道越好，一个只会照抄丹方的炼丹师是走不远的。” “你只有走出自己独一无二的路，才会成为炼丹界难以复刻的人才。” 闻道一看着眼前站的规规矩矩低头虚心受教的徒弟，眼里的欣喜淡了下去，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好好想想为师刚刚说的话，再炼几炉，为师过会儿还会来看看。” 说完便负手离去。 ………… 炼药峰，求索涯，两位仙气飘飘的老人坐在一方小亭子里对饮。 “道一，你最近新收的那个小徒儿怎么样？” “别提了，她呀，天资极高，就是不懂得变通，若是一直如此，日后成就有限啊” “不会吧，我徒儿前几日还跟我说她有趣的紧呢。” “哦？何以见得” “她说这个小师妹喜欢跑着去吃饭的感觉，似乎是个活的很随性的人，这种人怎么会死板呢？” “还有这事？你是不知道，那小家伙在我面前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像个只会听话的傀儡一样。” “你是她的长辈，这个样子很正常嘛，让她多与同龄人接触接触就好啦” “但愿吧，你自己在这儿喝着，我去看看她的丹炼的怎么样了” “一起去，一起去，我也想看看” …… 两位老人刚走到炼丹房前，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丹香。 闻道一心里一喜，急匆匆的推门进去， “徒儿，如何？” 穆卿颜手里捏着一颗龙眼大小的黑色丹药，正打算出去找闻道一。 哪知跟俩人撞了个巧。 穆卿颜还没开口，手里的丹药就被一个陌生老头抢了去， 他小心翼翼的把丹药捧在手心里，时不时还凑到鼻子边闻一闻， “你就是那个叫隋安的小娃娃？这炼的是聚气丹？” 闻道一见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开口对穆卿颜解释道： “这是草药阁的另一位太上长老，兼炼药峰峰主，姓秦名观，你称之为秦长老就好了。” 穆卿颜闻言对着他行了一礼，“隋安见过秦长老。” 那老头连眼神都没分给穆卿颜，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那颗黑色的丹药上： “这聚气丹顶天练到四纹，你却炼出了个八纹的，跟老夫说说怎么弄的？” 闻道一听到这话，平静的表情绷不住了，震惊的看了一眼丹药，又转头看向穆卿颜： “八纹！？隋安，你改丹方了？” 两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身上烧出个骷髅来。 穆卿颜点了点头，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然后开口， “确实是调整了一下丹方。” “那第三味药不是用来除去前两味药混合的杂质的吗，但是这个用量稍一把控不好，就会新添一些杂质进去。” “所以我就换了一下第三味药，把它改成了那种可以除掉杂质，药性又不会与后面相冲的，可以减掉很多副产物。” “还有第八味药和第九味药，原丹方应该只是想用来凝丹，但若是调整一下剂量和顺序，就可以在先前的基础上起到提纯的作用。” “然后就是我用的药液都是处理过的，杂质就没多少，成丹之后的药性也会增强很多。” 那两位老人就安静的听她说完，没有插嘴一个字，一边听还一边暗暗的点头。 “你能有如此感悟，当时怎么不说，白挨了为师一顿骂。” “我怕不按您说的来您会生气” “为师是那种人吗，别在外人面前描黑为师的形象好吗” 说完这话之后之后，闻道一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 “对唉，你瞧我这单纯的傻徒儿，还有外人在场呢，怎么就把这等机密给说出去了” 闻道一一边这么说还一边偷偷瞟旁边那人的脸色， 秦观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懂的，只见他老脸一红，也不理会闻道一，对着穆卿颜说道： “隋安啊，你千万放心，此事老夫绝不会乱传的，” 然后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在自己的储物戒指里翻翻找找， 拿出一个铜绿色的三足鼎递给穆卿颜，很上道的说： “隋安，老夫今日知道了你改良的丹方，受益良多，这墨榴炉便当做谢礼赠与你。” 然后又做出一副rou痛的表情，从储物戒指拿出了一沓牛皮纸： “隋安，这是老夫这么多年珍藏的丹方，今日，也尽数赠给你。” 穆卿颜僵在原地，眼神有些犹豫的看向闻道一，确定了对方点头之后，才接过那一沓丹方。 那老头一看到丹方被收下，笑的嘴都合不拢： “小姑娘啊，你看咱俩现在关系已经这么好了，不如，日后你炼丹的时候叫老夫一声，老夫领几个兔崽子来观摩观摩如何？” 穆卿颜右手拎着炼丹炉，左手拿着丹方，毫不犹豫的对着太上长老点了点头。 闻道一看不下去了，直接把那个笑的花枝乱颤的老头轰出炼丹房。 把门锁死，然后一脸无奈的对穆卿颜说： “傻徒儿，你那么轻易答应他干什么，再多要些好处呀！” 穆卿颜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可是……” 这动作这表情，看的闻道一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可是什么？那老东西看了你改良的丹方，给你个炉子本就是应该的， 多给你的那些他自己早就研究了多少遍了，那老头什么都没损失，还能来看你炼丹，你这是吃了大亏呀！” “那，那怎么办……” “看着你师尊我是怎么做的，好好学学，别以后给人家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只见闻道一一脚踹开了炼丹房的门，扯着嗓子就对那个太上长老吼： “喂喂喂，这事儿我可不同意啊，哪有外人看自己炼丹的道理！？太危险啦，我徒儿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老家伙。” 那老人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了下去，一脸无语的摆了摆手， “唉，我就知道你这抠门的性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吧说吧，还要什么？” 闻道一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五品符箓二十张，四品符箓一百张，三品的防身阵法来个十七八个，还有，地阶的法器来一把，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你……你当真是狮子大开口，宰我呢！” “那就没办法啦，老头子，请回吧。” 闻道一说着就要关上炼丹房的门，对面那老头果然急了，慌张的开口： “可以可以，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啊，下次她炼丹一定要叫我。” “知道了知道了。” 闻道一不耐烦地关上门，转身看向穆卿颜， “看到了吧，这修仙一途啊，亏了谁都可以，千万不能亏了自己。” 穆卿颜嘴角扯了两下， “这，这么过分也可以？……嗯，徒儿受教。” …… 太阳高悬头顶，食堂的铃声又响了起来，闻道一满意的拍了拍手， “你还没辟谷，到点了，先去吃饭吧。” 穆卿颜就等着这话呢，麻利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溜烟儿的就消失在了闻道一的视野里。 …… “诶，那不是闻长老新收的小师妹吗？怎么跑着去吃饭，还没学会御剑吗？” “怎么可能啊，我师尊才教训了我，说人家学了一天就能飞的很好，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废物。”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小师妹说，跑着去吃饭比较有感觉。” “比较有感觉？天才都是这么去吃饭的？对修行有益处吗？” “虽然我已经辟谷了，不过试试也行。” “一起？” “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