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传说

    “吃饱了？”

    桌面上，乳白色的大骨棒晶莹剔透，没有一丝rou渣残留。木质的大碗也已见底，碗壁干净整洁，好似被水冲洗过。

    在大荒里生存，要与狼群搏杀，在猛虎口中抢夺猎物，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冬季来临之前，若存储的食物不够，饥一天饱一天的情况也是时有发生。

    因此，部落族人都很珍惜食物，哪怕几岁稚童也不例外。

    “饱啦！”

    李六神依靠在竹藤椅背上，白皙的脸上有满足浮现。

    也只有在族长家，他才会如此放松，不像狩猎时，要时刻保持沉着，不能有一丁点的错误出现。此时的他才更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呵呵，现在小六神都能吃掉一整只野猪腿了，还记得小时候，喂你什么都不吃，气得你李鸣爷爷直跳脚。”

    “有吗，我说呢，怪不得他老人家每次看见都得瞪我几眼！”

    两人就这样唠起了家常，自从李六神14岁之后，在大荒就算是成年了，部落里的长辈为他举办了成年礼，建造了一栋新房子，从那时起，他就搬到了新房子里，不再与老族长住在一起，后来他又加入了狩猎队，空闲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次来族长家，也只是坐会便走，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聊天了。

    “打猎时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总是惦记那些凶兽。”

    老族长语重心长的说道，每回见到李六神，他都要提醒一番。

    “您就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脸上挂着笑容，李六神耐心的回答着族长的每一个问题。

    眼底闪过的感动并未表达出来，只是将它藏在心底，默默地报答。

    “最近眼疾又犯了吗？”

    见六神听得很认真，族长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没有，已经有一个月未曾复发了。”

    提起眼疾，李六神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经过这些年的摸索，我已经摸到了一些门路，虽不能一探究竟，但稍微控制一下还是能够办到的。”

    “您看。”

    话音刚落，一阵耀眼的银光突然出现，自李六神瞳孔射出的银光，一瞬间就照亮了整个房间，顺着银光望去，漆黑的瞳孔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颗颗银色的小圆点，如空中星辰，灼灼生辉。

    瞳孔四周，纯白的眼球上，金色的斑纹若隐若现，虽不及银光那般耀眼，但这些斑纹竟在时刻变化着，仔细观察，能在这些纹路上找到文字的痕迹，像是某种神秘的符文！

    “神技啊，真是神技！”

    老族长神情激动的呐喊。

    金银两色光芒只持续了几秒便消失不见，重新出现的瞳孔和之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球上遍布的血色，说明先前的异变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触发的。

    “呼！”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李六神脸色更白了几分，有淡淡的疲惫涌上他的面庞。

    他闭上了双眼，每次发动这所谓的“神技”，眼底深处都会传出刺痛，小的时候，这种神技并不受他控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自动触发一次，持续时间大约十分钟，时间一过，眼角如针扎一般，浑身上下瘙痒难耐，好似有蚂蚁啃食血rou，极为难受。

    部落里的医师也来瞧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说是天生的神技，颇为罕见。

    可李六神并不觉得这是神技，只当它是某种令人厌恶的眼疾，直到不久前，他发现了其中的妙用，方才认可众人的说法。

    “你这双眼睛，让我想起了族中的一位长辈！”

    族长神情唏嘘，像是回忆起了某段往事。

    “长辈？难不成您知道我的眼疾是怎么回事？”

    李六神迫切的询问道。

    以前，族长从未提起过此事。

    “确切的说，我并不清楚你这神技的来历，但我见过，也听说过很多类似的情况！”

    听到前半句的李六神还有些失望，但后半段一出，神情立刻变得振奋了起来。

    就连身子也从椅背上直起。

    “你知道族里为何会有凶兽骨吗？”

    老族长并没有直说，而是买了个关子。

    “凶兽骨？”

    思索片刻，李六神摇了摇头。

    在他加入狩猎队之后，就对这个问题产生过疑惑，族人虽生性勇猛，能徒手搏杀野狼，凭借工具与陷阱甚至能猎杀到猛虎，可这都不过是寻常妖兽，凶兽与普通妖兽的差距无异于云泥之别。

    凶兽不仅拥有人类的智慧，还精通法术，他曾见过一只猿猴，身高过七丈，浑身都被白色毛发覆盖，一双脸盘大的眼睛凶光乍现，发怒时有火焰般的红光笼罩，拳头更是大得惊人，一拳下去，竟能隔空打碎一颗巨石！只是远远看去，就让人胆寒。

    可是这样的凶兽，竟能被先祖猎杀到，这属实不可思议，即便是李虎那样，天生神力的怪胎，也抵不过凶兽的一拳。

    见李六神心中不解，老族长缓缓开口道：“寻常人力自然抵不过凶兽，可若是人也有凶兽那样的法术呢？”

    李六神目瞪口呆，脑海中亦有灵光闪现。

    “这还要从几十万年前的一场变故说起。”

    “有书籍记载，数十万年前，这座大陆本是由人类掌控，无论鸟兽，都不过是人类的吃食，那时的飞禽走兽，并没有现在这般庞大，就连最大的猛虎，也不过几百斤重。”

    “百斤重？！”

    李六神哑然，他见过的猛虎都千斤有余，这还只是最小的，大一点的甚至能有小山般大小。

    “没错。”

    老族长继续说道：“现在的鸟兽都是变异后的，以前可没有什么凶兽，人类依靠一种名为科技的力量称霸世界。”

    “这种科技既能用来改善生活，造福人类，也能产生毁天灭地的威能！在一次涉及世界各国的争斗中，灾难爆发了，随着越来越多强国的参战，战争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科技被投入战场，直至最后，有强国损失惨重，它们不愿接受接受这样的结果，竟撕毁了合约，将一种名为‘核’的武器释放而出，霎时间，风云变幻，天地都在‘核’的威力下剧烈震颤，甚至撕裂成一片片碎块！”

    老族长叹了一口气，心中不免想起昔日的辉煌。

    李六神也被震撼到，脑海里有画面浮现。

    “之后呢？”他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之后大批鸟兽被灭绝，人类因提前躲近防空洞而逃过一劫。”

    “照这么发展下去，这片天地应该还是以人类为主宰才对。”

    李六神有些想不通，既然鸟兽大多灭绝，人类得以生存，为何几十万年过去，人类反而逐渐式微。

    “因为核不仅有毁天灭地的威力，其中蕴含的一种名为‘辐射’的物质，在猎杀生命的同时，还能改变生命体的基因！”

    “也正是因为人类躲在防空洞里，所以大多数人类都错过了这场变异，而鸟兽在辐射的作用下，开始了史诗级的进化！那些远古时期，只存于传说里的生物纷纷出现，有身长百丈，可cao控自然之力的龙，有遮天蔽日，吞吐火焰的凤，亦有鲲鹏，貔貅，麒麟等神兽现世，而空有一身力气的人类，也就成了待宰的羔羊，最后，只能跑到大荒或深山中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