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救不救她？

    “狗子栓子乖，你娘没事的，都别哭了。让你娘听见，心里再难受。”

    “对了，我这里有两个竹蜻蜓，是我爹给我编的，你们看好玩不？”

    乐儿无奈，只得像大人似的，劝着哄着这小哥俩儿。

    还赶紧的从袖口里，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王有喜曾经给她们姐妹编织的一只非常漂亮又逼真的飞蜻蜓玩具，拿给狗蛋和栓子玩。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那只竹蜻蜓就像是真的似的，有翅膀有眼睛的，还一弹翅膀，就嗡嗡作响，展翅欲飞的模样，站在竹篾上，很是传神。

    “哦，玩竹蜻蜓喽，玩竹蜻蜓喽——”到底是孩子，很容易被转移情绪。

    狗蛋和栓子一看到是这么好玩的东西，跟真的似的，马上就感兴趣的来抢，顿时破涕为笑，拿在手里，举在空中，在堂屋和庭院里跑来跑去，甚是开心——

    乐儿也陪着他们玩。

    正说话间，就听得院门处一阵响动，几个人匆匆赶了进来。

    “快快，婆婆，俺媳妇在屋里呢，快快——”

    就见王有功硕大的圆球身子，已经扑了进来，他的右手，还拉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婆。王友发也紧随其后，小跑着进了院子。

    不用说，这是王有功和王友发这哥俩，把产婆给千辛万苦的请了回来。

    原来，今天是大年初一过节的时候，又是天快黑了的时节，赵氏要生产。就没有几个产婆愿意大老远的跑王家村给产妇接生。

    更何况，老王家的抠门‘威名’远播，王有功和王友发连连跑了几个村，都没能请来产婆。

    没办法，只得大老远的又绕道去了县里，又许下了重金，这才在县里找到一个产婆愿意来接生。

    却是，为了赶路救人，王有功他们拉着那产婆跑得飞快。

    “哎呦，别跑了，别跑了，我都快跑断气了，得歇歇，歇歇——”

    被俩人拉着跑得飞快的产婆婆就给累的啊，一进老王家院子，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把拿着自己的衣袖扇着通红的脸颊，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俺媳妇，就要生了，你快点，快点啊——”

    王有功却急的不行，一回家就冲进了屋里，见到赵氏那副样子，就要催产婆接生。

    但回头发现产婆没跟上来，忙又手忙脚乱的跑回院子来拉产婆进屋。

    “哎呦，起码让我喝口水啊——”

    那产婆无奈，也只得跟着进了屋去，却是连连讨水喝。

    “哦哦，有喜，你赶紧给产婆端碗水来。”那边王老汉听了，也是连连催促王有喜。

    王有喜人厚道，就赶紧帮忙干活去了。

    倒是王友发，这时候见二房一家也在这里，就不由得愣了愣。

    见王有喜过来了，忙弓着身子赔了一笑，却是，随后马上就躲开了。

    他可不敢惹他二哥！

    他可是还记得呢，那天他在二房家里被人在后背上狠砸了好几石头到现在还疼呢。

    听说，二房家是有神仙护佑？

    “快，准备热水，剪子，脸盆——”

    可是这边王有喜的水还没有端过去呢，那边的产婆就又吆喝上了。

    原来，到底是生过几个孩子的人了，赵氏这时候产道已经开了。

    “哦，哦——”

    闻言，院子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你去端热水，我去找剪子的，还有的去找脸盆。

    可是，老王家好像穷的也没有什么脸盆，就找了个瓦罐拿过凑合了。

    “哎呦，不行，不行，这孩子胎位不正，横过来了——”

    却不想，这些东西刚准备好了，送过去，那边产婆又叫唤上了。

    原来，宋氏的这一记猛虎抓掌也不是白推的，就把赵氏孩子的胎位都给推歪了。

    愣是，把一个好好的头朝下的孩子，给推成了，横向的。

    这下可好，这孩子就当不当，正不正的，横躺在赵氏的肚子里，卡住了！

    产婆就急得够呛，她都接了一辈子的生了，还没有遇到过这种产妇的。

    就一边吩咐赵氏配合她使劲用力，一边给她在肚子上推拿，想赶紧把孩子胎位给顺过来。

    却不想，产婆的经验倒是足够，忙活了好一阵，总算是把胎位给顺过来了。

    可是那赵氏，却是疼了足足有好几个时辰，又流了好些的血，羊水也流尽了，再没有力气生产。

    赵氏的眼睛就紧闭着，满头冷汗，一动不动的，似乎是要睡着了。

    “哎呦，王家的，你可不能睡，不能睡啊，快用力，用力——”

    产婆一看不好，这是要过去啊——

    就吓得，赶紧掐着赵氏的仁中，让她清醒过来。

    可是那赵氏，费劲千辛万苦，也只是轻轻掀开一条眼缝，又无力的合上了。

    她真是，力竭了——

    见此情形，屋里人又是一通大呼小喝，惹得王有功急的直往里闯。

    他和赵氏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臭味相投，感情算深厚啊，这要是——却是，被宋氏撅着肥黑嘴，一把给拦住了。

    “男人不能进产房，有污秽！”

    宋氏就不肯放王有功往屋里去，还直把他往外面推。

    赵氏去就去了，她家有功再娶一个就是了，可不能让他进去沾了不吉利的东西！

    “哇——娘！”

    可是这边，宋氏拦住王有功，俩孩子却是没空拦住的。

    狗蛋和栓子听说他娘不好，当时就慌了，顾不得玩竹蜻蜓了，直接就闯进产房去了。

    乐儿没法，只得也跟了进去。

    就见赵氏那偌大的，以前总滚来滚去，不停歇动弹的身子，现在竟然像只死蛤蟆一样，白肚皮翻白朝上，四腿大伸，躺在炕上一动不动。下身一片血糊糊，湿漉漉。

    屋子里也弥漫了一股血腥味，异常刺鼻。

    “娘，娘——”

    狗蛋和栓子就尖叫着，哭喊着朝赵氏身上扑去，却被安氏和产婆赶紧抓住胳膊拦住了。

    “你们咋都进来了，快出去，快出去，添乱！“

    产婆就急得直跺脚。

    这家都是咋搞的啊？

    要什么没什么的，咋还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这么一闹，她这边不好接生不说；孩子身上带着的寒气，再把产妇给冰到——出了事儿，算谁的，算谁的？

    “乐儿，你们快出去，快出去。你娘不能被闹着——”

    安氏这不也赶紧催促俩孩子出去，怕他们捣乱。就一边把俩孩子往门外推，一边让乐儿看好他们，再不准他们进来了。

    “呜呜——俺们要成没娘的孩子了——”

    却是，俩孩子刚一出产房门，眼泪就哭得跟决堤的黄河水似的，没完没了。

    样子就那个惨，乐儿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没事的，大伯娘会没事的。”

    乐儿无奈，只好干巴巴的安慰小哥俩儿。

    却在心里寻思，赵氏这人虽然可恶，多嘴多舌又贪、婪，但是也罪不至死。狗蛋和栓子要是真没有了娘亲，这日子可不好过。

    这乡下，多有没了娘亲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还被后虐待，过得生不如死的。

    狗蛋和栓子，又摊上宋氏那个奶奶——

    还有那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可怜无辜的。

    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是不是也该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