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秦政
“可不是大人物嘛，快别看了，林小哥，这些人我等小民可惹不起。” 杨掌柜见下面的秦使看了上来，连忙把还在盯着的林煦拉过。 林煦被拉着坐下，只得拱手对杨掌柜道谢。 “此番多谢掌柜了，不然可见不着这等贵人。” 杨掌柜也是拱手回之，客套了两句，心里想着这年轻人胆子太大了点，就这么在使团上面盯着，要是被误以为是刺客，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本来出于想与之交个朋友的心思，谁曾想喊上来一个疯子，得离他远点。 “掌柜，为何上次楚使入城百姓没去围观呢，而这秦使入城，竟如此热闹。”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别问了。 “林小哥连这都不知道？当然是楚国弱秦国强啊，一个战败国前来求和有什么好看的，没去丢臭鸡蛋就不错了。” 林煦汗颜，楚风浪漫，赵风就是淳朴了。 “可这合纵军大战，秦国也是战败国呀。” 林煦还是不解问道，不过自己印象里好像听喻瑾姜澜都有说过，只是自己没认真听。 杨掌柜听林煦越问脸色就越难看，爷爷诶，这种国事你在这大庭广众下问什么嘛。 “杨掌柜？” 林煦见不说话，喊道。 掌柜只得把林煦拉近身来，蚊声道。 “秦国虽也败，可这只是秦国一路西军，我听说秦国内还有两路队伍，其中一支主军就有30万甲了，所以即使是败国，也没人敢小瞧，大伙都认为秦国是不想打这次仗的，不然我赵国还真不一定能赢。” 林煦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没曾想过秦国竟然这么强，西军近二十万人马，主军三十万，若全投入这次战争，赵国真不是不一定能赢，是肯定会输，可秦国为什么不投入进来呢，如果真的不想打，为什么又派遣了西军而来。 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 那就不想了。 有高个的顶着，这是姜伯和先生该想的。 “谢掌柜告知，今日也打扰掌柜雅兴了，日后若有什么事可去北街甲三号找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 林煦拱手，起身离开。 杨掌柜也起身相送， 还找你帮忙，我就求你别来害我就行了，北街甲三号，以后从那路过都得躲着点，不过这北街甲三号好像在哪听过。 杨掌柜挠了挠头， 想不起来， 那就不想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林煦慢慢地从东门向北街走去，一路上走走停停，基本都是在小吃摊前停下。 “天快黑了，那张如总不该在等着我吧。” 林煦想了想，便决定回去了，等愉快的走出几步，忽然又停下来。 “他还真有可能等着！” 算了，先回去看看，反正天黑了也有理由送客。 “张大人，都等了几个时辰了，他这明显是在躲着你，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 张如的随行人员在旁劝到。 张如坐在车架里，闭目养神，闻言摇了摇头。 “再等，且看此番能否为我楚国将这位临云将带回去。” 随从认为自己大人疯了，喻瑾的弟子，住在太子府里，怎么可能去楚国，叹了一声，随后不再打扰张如，走出车架。 “大人，大人，临云将军回来了！” 张如睁眼，从车架走出。 随从刚一出车架，就看见蹑手蹑脚想偷偷溜进府的林煦。 林煦见被发现了，只得讪笑道。 “这不是张大人嘛，怎么不进去坐啊，这太子也真是，没点规矩。” 张如也笑了。 “见过将军，我等外臣，入太子府还是不便的，便在门口等着将军了。” “哈，哈哈，是嘛，不知大人找我何事啊，今天也不早了，不如大人明天再来？” 林煦尴尬道。 张如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递给林煦。 “将军不必如此，下官只有一件事，说完便走。” 林煦没接，见其认真，于是也正色说道。 “无功不受禄，大人还是先说何事再看这东西我该不该收吧。” 张如点头。 “这只是个小物件，将军若是以后在赵国待得不开心了，可以凭此令牌入我楚国，一路无阻，若持令牌去边军中，边军还会保护将军的安全。” 林煦闻言笑了起来。 “大人说笑了，王上太子都待在下很好，此生应该是用不着这个了，大人还是留给有用的人吧。” 张如见此有些急了。 “将军莫拒绝，这只是一个小东西，将军哪怕用不上，也可收下，就当下官给将军留个念想了。” 林煦眼角抽了抽。 那我更不要了。 “张大人说的不错，将军还是收下比较好，万一哪天就用上了呢。” 大街旁，一个青年缓缓走出， 二人目光都看过去。 张如疑惑，并不认识此人，林煦则认出这是今天秦国使团的那个人。 “阁下是？” 张如问道。 “这是秦国使团的人。”林煦开口。 青年笑了笑。 “不曾想今日随便一看，就见到了传闻中的临云将军。” 转而又对张如拱手。 “见过张大人，我是此次大秦主使，秦政。” 张如惊讶，回礼。 “原来是秦国公子政，下官久仰了，秦王真是好手段，既然公子来了，那下官就先告退。” 说罢，张如将令牌强行赛给林煦，转身上了马车。 “走。” 青年冲着前行的马车挥了挥手。 “张大人慢走啊。” 林煦见此只得将令牌收好，转而看向秦政。 “秦国公子，不会也是来找我的吧？” 秦政改拱手为作揖。 “政，见过临云将军。” 林煦也只得回礼。 这秦国公子有毛病吧，一见面行这大礼干嘛。 “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找我何事，又为何劝我收下这楚国令牌。” 秦政思索了一会，笑道。 “今日只是想来拜访一下将军，并无其他事，至于令牌，将军收下确实无妨，真有可能用得到。” “既然无事，那在下可就回府了，不陪公子了。” 秦政抬手虚引。 “请便。” 完后一直笑着看林煦走进府后，这才转身离开。 “张大人，这秦王竟然派自己儿子来出使，真是大胆，还有，为何一见那公子政我等就离开啊。” 张如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随从不知道秦国的四公子，秦政有多厉害，秦国文臣武将，都坦言，除了秦王，接下来能让他们效忠的，就只有这位公子政了，现在虽然还只是公子，可在秦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其他公子都被他用手段弄得软禁起来，秦王更是没管，与其说是秦王大胆，倒不如说是这个公子大胆。 还有，这人明明知道我的目的，竟然还敢直接出现，更是帮我劝临云将收下令牌，如此心计，近妖也。 “今天是怎么了，秦楚两国的使臣都来找我，我什么时候成香饽饽了。” 林煦进去后疑惑地想到， 想不明白， 那就问别人。 “云珠，姜澜呢。” 进去找到侍女头子，再开口问道。 “公子回来啦，殿下一直待在自己房里呢，说是在忙，晚食都是送进去的。 对了，公子吃过晚食没？” 林煦闻言径直向姜澜房间走去。 “还没呢，你帮我准备点，我待会出来吃。” 林煦推开房门，见姜澜在桌前看着一个个折子，拿着笔也在记录些什么。 “你在干嘛？” “你回来啦，我在看关于秦国的各类折子，还有大臣们对此次谈判的想法，再算算可谈的地方有多大。” 姜澜头也没抬道。 “楚使今天来找我。” “我知道啊” “刚才秦使也来了。” 姜澜手下一顿，抬起头来。 “秦使？他找你干嘛，秦使是什么人？我这到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礼官说秦国没递上名单。” “秦国的公子，说是叫秦政。” 林煦答道。 不曾想，姜澜一听脸色变得难看异常。 “居然是此人来了，这次谈判秦国该是不好应付了。” “你听说过？” 姜澜缓缓点头。 “秦国四公子，一人压服整个秦国文武臣，几个兄弟也被他收拾了，在秦国可谓是王下第一人，或许，秦王现在也拿他没办法了，王下，或者是，王上。” 林煦了解。 “是个厉害的人物啊，但是他找我干嘛，也跟那楚使一样？什么敬佩英雄敬佩强者什么的。” 姜澜白了一眼。 “你是高看了自己，还是低看了那位公子政，他的眼里，估计只是父王这等人才能算是对手，我更不行。” 林煦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那种神经病，怎么都好。 “嘿，只要不是楚使那种人就行，不过，你明天的压力可就大了，我不打扰你了，努力吧。” 林煦悠然的走了出去。 后面的姜澜却皱着眉。 林煦啊，你可以笑出来，我却不行啊，这种人找上你，可不是什么好事。 “来人，安排车架，我要进宫。” 没心没肺的林煦出去后，吃了点东西，再找到乐荺说了会话，再去看了看书生，随即回到房里，拿出张如给他的令牌，看了会，突然龇牙咧嘴，赶忙将其丢在一边，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所以。。。你怕了？” “回父王，儿臣不怕那个什么公子政，儿臣只是担心他找林煦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姜澜进宫后就赶忙找到姜桓汇报了情况。 “牵扯到那小子，你就怕了？” 姜桓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问道。 “父王。。。” 姜澜有些支支吾吾，然后看见姜桓那带些怒气的眼神，赶忙低下头，咬了咬牙，抬头看去，与那眼神对峙。 “儿臣不怕！” 姜桓这才眼神温和了些。 “只要你不怕，有什么阴谋破了他便是，何必想这么多呢。” “是儿臣心乱了，此后再也不会了。” “嗯，去找一应接待使臣的人，商量一下明日的谈判吧。” “是，儿臣告退。” 姜澜跪下叩首后，离开。 背后，姜桓深邃的眼睛紧盯着自己的儿子，待其离开后，姜桓叹了口气。 “喻瑾啊，看来你安排的是对的。” 次日，姜澜一大早便出去，携一众大臣与秦使谈判，地点就在王宫偏殿，一开始，赵国大臣就摆出了战胜国的姿态，宣读着秦国要如何如何，接着是岁币，粮草，割地，一系列的赔偿都开了口要，双方大臣唾沫飞舞，争吵不下。 秦政和姜澜都在双方人群里，闭目养神，没有下场，任由那些人先吵着，谈判嘛，都得走个流程，总得先把各自的火气发一发，接下来才能心平气和的商量。 毕竟是秦国，又不可能开口说开战，主要是还真打不赢，一众大臣心里都在想，在秦国这里吃的憋到时候一定要在楚国身上找回来。 终于，双方停下了，一个个脸红气粗的，该喝茶喝茶，该坐下休息休息。 休息了，也就代表可以谈了。 姜澜，秦政一起睁开眼。 互相拱手。 “见过赵国太子殿下。” “见过秦国公子了。” 秦政笑了笑。 “我先？” 姜澜回之。 “请” “除了割地，其他一切条件都可，我秦国也可派出质子，以示我两国友好，除了我，其他王子随贵国挑，哪怕都来也行。” 姜澜不屑的笑了笑。 “谁不知你秦国除了公子政其他王子都是废人了。” “废不废是另外的事，不该在这聊。” 秦政不在意道。 “那贵国的条件呢？” “我们只要贵国也送来质子，两个人选，其中一个就行。” 太子殿下您， 或者那位， 临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