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开元
“有人出来了，是林大人。” 独自逃跑的林煦终于出来，一众接应人马也看到了他。 “林大人，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几人扶住脱力的林煦，好奇问道。 林煦气血rou身都已经透支，虚弱的说了一句便昏倒。 “先走。” 几人只得扶着他离开，再招呼其他人。 “走走走。” 接应队伍将林煦带到李进前。 “怎么回事，就他一个人？” 接应的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跟李进讲。 “说话！”李进怒了。 领头的人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回大人，我们在那直等到林大人，没见到其他人，林大人出来时直接叫我们先走。” 李进听后也明白了，看见林煦浑身的血还有这些伤，这次的偷袭已经失败了。 “你们将他送去军医处，我马上赶回大营向大将军禀报。” “是。” 几人将林煦扶走，李进也赶紧上路回营。 一路上李进想了各种可能，如此隐蔽的行动，而且全程查探都是有他本部负责，最终能确定，自己身边出了jian细。 等回到大营时，已是夜晚，李进径直向喻瑾处赶去。 “属下见过大将军，向大将军请罪，求将军赐我一死。” 喻瑾看都没看一眼说道。 “你回来干嘛，动不动就死的，有事就说。” “大将军，林煦这次袭粮失败了，他现在重伤未醒，其余人怕是全军覆没了，属下怀疑自己本部出了jian细，此事失败全因属下。” 喻瑾终于放下手中的事，抬起头来。 “失败了，jian细呢？” 李进头上冷汗不止。 “属下没有想到是谁。” “算了，你都没有想出来，那这个人藏得就比较深了，不是一时半会能弄清楚的，下去吧，休息一晚，明天赶回去，等林煦醒了让他回来。” “属下告退。” 李进走出去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却怎么也想不出头绪来，只是对于喻瑾的态度到是习惯，世上怕是没有什么事能让这位存在失态。 在李进走后魈突然出现在军帐里，跪下道。 “大将军，属下回来了。” “说说吧。” “是，林煦是在那群士卒突围护送下逃出来的，属下没有出手。” “嗯，看来比我预想的发展要好一点，你领察渊卫去将合纵军这次分兵后埋下的点都查出来，三天后交给我，还有，把戌叫回来。” “是” 魈准备进入阴影时被喻瑾叫住。 “这次粮仓埋伏是谁安排的。” “回大人，是项广。” “这老头该有六十多了吧，不在楚国享福跑出来凑这热闹，将他之后的行踪也找出来吧，你们不用动手，留给该动手的人，去办事吧。” “属下告退。” 喻瑾军帐内隐隐传出一声轻笑。 项氏，楚国军中顶梁柱，一家世受楚王信赖，如今更是顶峰，在楚国号称一门双杰，项广，项泽两父子不仅在军中声望鼎沸，楚国庙堂一众文官更是大多与二人交好，让人奇怪的是，楚王不仅没有猜忌与打压，更是一次一次的将重权下放，君臣相宜，传遍三国。” 第二日，李进回大军驻营后又去看了一眼林煦，见其气血终于平稳，呼吸也顺畅了，便吩咐看护的人员在林煦醒后通知他。 看完林煦，李进回到军帐，叫来自己斥候营几名心腹。 “此次行动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李进平静的说道 众人跪下，知晓这平静下的愤怒有多深。 “大人，我等绝不可能背叛啊” “没错，你们的忠心我都知道，可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敌军会知晓。” 李进这句话是吼出来的，几名军官被吓得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其中一人缓缓抬起头弱弱的说道。 “会不会是大将军安排的人里透出的消息。” 李进将目光移向他，就这么看着。 那名军官疯狂的磕头。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直至满地的血后，李进才开口叫停。 “好了，这件事大将军仁慈，不会找你们，可我不允许，我要你们给我查出来，斥候营，居然出了jian细，这种事要是传到王上耳朵里，你们九族都不够杀。” “我等一定将jian细找出，给大人一个交代。”几人齐声道。 “别等了，现在就给我滚下去找。” 几人行礼后出去，各自回去准备施展自己的手段。 斥候，军队的眼睛和耳朵，这个兵种若是让敌军控制，整个大军就成了瞎子聋子，听不见看不着，任由别人宰杀。 这个队伍交给李进一个校尉在节制，可见他在喻瑾心里的地位，刚开始李进接过斥候营时，军中哗然，一个个将军去喻瑾那跪着，不撤李进就不起来，最后喻瑾力排众议，恩威并施的将那群人打发掉，将李进扶稳了，李进几年里也没有让人失望，那些人见到李进的能力也不再排挤他。 这次出了这种事，让李进心中的怒火爆发到顶点，更是觉得对不起喻瑾。 又至傍晚，伤病处来人汇报，林煦已经醒了，李进连忙赶去。 一进门就见着双眼无神的林煦，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林煦也看到李进来了，嘴唇颤抖，眼睛一下就红了，情绪一激动后便咳嗽不止。 “慢慢讲，将那天发生的事告诉我。”李进走过去拍了拍他说道。 林煦点头，将情绪稳住。 “那日听见你们的鼓声，我们便下了山，潜进关内，一路非常顺利，队伍分散至每个粮仓处准备往里面放火，可一打开门，每个粮仓里都有二十来人伏兵，我们本来就人数少，又分散开，一个照面便死伤一半人。 等我们聚齐向北边跑去，两侧有杀出一队人马将我们堵住，是剩下的人还有庆合他们，拼了命将我送了出来，他们要我活下来，替他们报仇。” 说道最后，林煦带着哭腔把报仇说了出来。 李进听后心中久久不能平复，虽然已经知道有jian细，但听林煦讲了出来，这一队队的埋伏，jian细的事就坐实了。 又见到林煦从怀里拿出几个匕首，递了过来，李进接住，原本暴怒的眼神也暗淡了下来。 “休息一下，明天回军营，大将军要见你。” 将匕首收起。 “他们，我会安排送回家的。” 林煦点了点头，在李进走后没有躺下休息，而是盘坐行气，内心告诉自己，要报仇，自身的实力一定要提升起来，一整夜没有停下。 次日，李进带着几个人过来，正是之前接应他的那几人。 “他们几个会送你回军营，等会就出发吧。” 几人也过来拱手。 “林大人，又见面了。” 林煦也起身回礼。 “还未谢过几位，又要劳烦你们了。” 几人连说不敢。 林煦转身对李进说道。 “李大人，告辞了，庆合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李进点了点头。 “走吧，大将军那里可能不会罚你，但可能会要送你回都城，你自己想想怎么才能让大将军留下你吧。” “小子知道了，多谢。” 说罢跟着几人走去马厩。 “林大人，还能骑马么？”其中那名头领问道。 “没问题的，我的伤势不重。” “那我等这就出发。” 一路上，几人见林煦心不在焉，以为他还沉浸在悲伤里，便没有跟他搭话。 实则林煦在想怎么才能让喻瑾留下他，并继续让他上战场。 一行人在中午赶至军营，几人要折返回去，向林煦告辞，林煦也抱拳答谢，至此分开。 进入军营后，林煦一人缓缓走着，向喻瑾军帐走去，到达门口，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见过先生。” 见着喻瑾后作揖行礼。 喻瑾看了他一眼。 “在营里休息一段时间，我安排人送你回国都。” 林煦急忙说道。 “先生，我不去，我要回战场上，两千来人等着我替他们报仇。” 喻瑾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一样。 “呵呵，等着你报仇，我该说他们瞎了眼还是你林煦不自量力，且不说这个，两千人全部战死，你一个主将逃了回来，你何来的脸面说这句话，你可知这件事我就该杀你，送你回国都你还不知足？” 林煦闻言跪了下来。 “先生，求您，哪怕是让我当个小卒也好。” 喻瑾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我原以为你们异世之人是不会跪的，现在第一次跪活人就是为了求着当个小卒？林煦啊，这两千人要是听见你这翻话，怕是肠子都要悔青。” 林煦心神慌乱了起来。 “先生，求先生教我。” 喻瑾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 “这是我那老友用上境大妖精魄所制，他的本意是留给你三入四的，我现在给你，二境修为服用，四成把握入三境，六成暴毙，你若是挺过去了，我给你报仇的机会。” 林煦起身上前接过，打开，里面一颗冒着异样黑气的丹丸，林煦拿起便要吃进去，被喻瑾拦下。 “自己回去吃，挺过去了明日来找我，你没来我会叫人将你的尸体送回都城，也算是给太子一个交代。” 林煦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身离去后，又折返回来，对着喻瑾又是一礼，且没有起身。 “先生，我有个疑问，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喻瑾在主位上看着他，眼神平淡，其实内心却是感到欣慰。 “问。” 林煦闻言起身开口道。 “姜老前辈，是不是因为我死的。” “他本就寿命不长，只是将最后一些时日押注在你身上，但你若是身死，我亦可另寻他人接受这份传承。” “小子知晓了，我不会辜负他老人家。” 话罢，林煦离开后回到自己帐内，盘坐在床上，取出那颗黑丸，没有任何犹豫吞了下去。 林煦突然眉头紧皱，黑丸在喉咙处便化了开来，成了一股气。 一瞬间，浑身气血被黑气侵入，疼痛感遍布全身，盘坐的林煦直接躺了下来，两支脚疯狂乱蹬，双手扯住身上衣服，痛苦不堪，身上衣物被扯碎，又抓向床沿，且嘴巴也咬去，一块块木头被他咬了下来，身上极致的疼痛让他手上嘴里总想抓咬一些东西，整个床上包括床，全部碎烂。 过程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气血与黑气纠缠打熬，又容纳黑气化为己用，气血变得更加厚实且数量增多。 武道之路行至三境开元。 林煦缓缓睁开眼睛，却没有任何力气再动一下，感受到了体内的变化，笑着沉睡了过去。 远处的喻瑾也一直关注着这边，见他成功后也松了一口气。 “只等魈和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