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平静梦后尽荒唐

    暗卫头领的浓眉紧紧皱起，神色严肃，恭敬道:“这是手下人从清理痕迹时在破庙发现的，属下发现这瓶子里面的残余物与替嫁王妃身上的奇香如出一辙。故不敢耽搁，特意拿来给王爷相看定夺。”

    夜宸墨略有些苍白的俊美面孔顿时就拉了下来，像刷了层墨黑的凝糊般。英挺的双眉拧起，像凸起的疙瘩，额头青筋浮现，那失色的薄唇咬牙切齿地蹦出:“习……莞……鸢。”那愤怒扭曲的怒火几乎要将屋子燃烧起来。

    暗卫头领却是惊得一身冷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后背也都被溽湿了。“王爷这是真正发怒了吗？这么狰狞可怕的表情他只在那时见过……”

    他不敢出声，只能静默地不动，等着王爷的吩咐。这时，送那残余物去检验的暗卫回来了。

    他一进来，匆匆行过礼后，见屋里气氛冰冷诡异，尤其王爷的恨不得吃人的目光，身上散发出来的独属于冷酷的鬼魅的嗜血残戾气息让他心里发怵。

    可他不能退出去，唯有硬着头皮，双手颤抖地将手中那张清楚地写着有关于残余物药性和成分的那张纸送给夜宸墨看。

    夜宸墨脸色阴郁，长臂一挥，就从暗卫手中夺过那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宣纸。

    “‘媚草’，媚药的一种，其叶胥成，其花黄，其实如菟丘，服之媚于人”。

    夜宸墨暴怒，粗粝的大手将那张宣纸使劲揉成一团，随手一甩，那皱巴巴的被揉成团的宣纸就惨兮兮地躺在紫檀木圆桌地下，被那华美的锦锻织花桌布遮住了，陷入黑暗中。

    “滚！你们滚！统统滚出去！”夜宸墨怒不可遏地吼叫着，怒斥着。那夹杂着内力的声音像滚雷一般炸响在两个人的耳边，他们两个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破了。这怒吼声传的很远很远，飘落在高墙上的落叶被震飞下来。

    他们两人再不敢停留碍夜宸墨的脸，慌忙地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夜宸墨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浮现，幽黑的双眸中有着毁灭一切的寒戾神色。

    他的胸口也急剧起伏着，脸色由苍白变成蜡黄，似乎有只强硬的大手扼住他的脖子。几乎就要窒息了。他却不吭声，不唤人，任由这窒息般的疼痛肆虐，只有这样，他的心口才没有那么尖锐的疼了。

    他痛苦不堪的同时，习莞鸢又设法弄晕了柴房的硕大耗子，用柴房上好的干柴烤着吃了。幸好这柴房有一口装满清水的大缸，不然她就算不饿死，也先渴死了。

    吃饱喝足后，她仰躺在干草堆上，透过小小的，遍布蜘蛛网的的斑驳小洞望着外面的世界，苦中作乐，也算惬意了。虽烤着旺火，寒风携带着桂花香飘进，她既嘴馋想念桂花糕，又有些发冷，就这般蜷缩着身子昏沉睡过去。

    她浑然不知今天的平静过后，明天将会有怎样的暴风雨。她的生活更悲惨，更痛苦了，又或许以前所受的根本不算什么，她的痛苦从明天才真正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