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食牛之气
许令文回到宾馆的时候，沈池台还絮叨了几句，不过瞧着许令文的脸色不太好，后续也不敢多说，今天本来他也想去的，奈何昨天睡的晚，早上没起来，醒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到了观景台，许令文这才说道：“清浅，你性子直，许姐认为这不是什么坏处，性子直的人才有精力去钻研，一条路也才能走到最后，但是你得看是什么场合，不过也好，这么多年被捧着惯着，被人呛一下挺好的。” 沈清浅仍旧一副生气的样子，“他凭什么有这么多要求，一百万在圈里约什么歌约不到，而且我唱的歌为什么要他来指点？” 许令文知道沈清浅是被陈青给憋坏了，这会不让她发泄一下怕是晚上都睡不了觉了，沈清浅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到了后面竟然自己跟自己赌气。 沈池台听了小部分，但是见着沈清浅的样子就有些同仇敌忾，想来也是今天受了气，忙说着要去帮沈清浅找场子。 但是却罕见的被沈清浅给拦了下来。 许令文在一旁不怀好意说道：“歌你还要不要？” 沈清浅犹豫了一下，理所应当说道：“要啊，我给钱了，为什么不要？”可随后又气苦说道：“另外一首我也想要。” 许令文恨铁不成钢，白了一眼沈清浅，“你今天不逞口舌之快，能谈成这样？能花这么多钱？你都快被人拉黑赶出去了知道吗？还想着三首歌，差点就只有一首都没有了。” 沈池台这会听了个大概，在听说沈清浅要被人扫地出门，原本同气连枝的表情顿时落井下石说道：“许姐你说的太对了，我妈也这么说她，但是没用，死鸭子嘴硬你有啥办法？三天两头让我往她那里跑，生怕她哪天被人打了，连个大学都要我跟她一个城市。” 沈清浅抓起果盘上的东西就朝沈池台扔过去，“沈池台，你要死啊！” 沈池台只是嘻嘻哈哈的笑，连躲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在一旁坐下，不过为了人身安全，还是将沈清浅面前的盘子放到自己旁边，笑着说道：“怎么了？今天遇到什么事了吗？来，说来听听，让我这个清大才子来帮你们断一断。” 许令文想了一下说不定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于是将今天发生的事跟沈池台说了一遍。 沈池台听完后，正襟危坐敲着桌子说道：“许姐，你们玩不过他的，来之前的时候，你们就在跟我说陈青选的歌好，我听了你刚才说的之后，才知道，人家是高手。” 许令文这会也晕乎了一下说道：“什么意思？” 沈池台措辞说道：“咱们晋商老祖宗玩的是什么？投资者不经营，经营者不投资，无关生智，局外生慧，其实也就是人心那套，掌柜的要是有股份，他可能就不单单想当掌柜了，至于我们东家，如果在公司有了话语权，就容易当局者迷，所以我们只负责任免掌柜，以及分红，而掌柜干的好就继续，干不好就走人，因为他没有干股，做不了东家，所以他能做的只有把业绩提上去，也就会少了许多勾心斗角。 陈青呢，也是这样，斗米恩升米仇，从三首歌到两首歌的时候，我姐还生气，可从一首歌到两首歌的时候，我姐连话都不敢说了，其实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眼瞅着沈清浅又要说话，沈池台率先说道：“姐，你就别嘴硬了，你还能解释什么？无非就是我不想到时候一首歌都拿不到，其实如果你往深处再想想，是不是已经对他有些感激了？至少在那一瞬间？” 趁着沈清浅和许令文深思的时候，沈池台剥了个橘子，吃的津津有味。 但是许令文犹如醍醐灌顶，“小池台，可以啊，你怎么知道的？” 沈池台用手摸了摸鼻子，又微微咳嗽两声，“平遥古城晋商第十代传人，又岂是浪得虚名。” 许令文白了一眼，又抢过他手上的橘子说道：“说正经的，平时没看出来啊。” 沈池台嘿嘿一笑说道：“老头子那么大一摊子，我姐不上心，没办法，老头子一整天就在我耳边跟个蜜蜂似的，不懂也懂了。 不过讲真，这也是给我姐一个教训，真要是我在那里，说不定我都叫送客了。 出门在外，没有谁有义务惯着谁的。” 沈池台最后一句故意说的很大声，沈清浅走过去二话不说就在沈池台哎哟声中捏住了后者的耳朵，脸上表情也是凶狠，“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被捏住耳朵的沈池台就像被捏住了命门，只顾在那叫疼，最后还是在许令文劝说下，沈清浅才住了手，最后还瞪了一眼沈池台，趾高气扬，得意洋洋，收拾不了外人，还收拾不了你？ 许令文等沈池台揉耳朵的时候，继续问道：“那眼下怎么说呢？” 莫名之间，沈池台这么一个混吃的挂件竟然成了三人的主心骨。 沈池台也摊开手，随意说道：“什么怎么说，你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在我看来其实就两条路，你们也别装了，陈青估计早就吃透你们了，第一条路，买了这两首歌，还有之前的翻唱权，咱们和他一拍两散，回去后，你再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千金买马骨，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举步维艰。 第二条路，就是合作，其实我也更看好合作，为什么？因为第一条路，说白了我们只是花了钱，可能以后看是物超所值，但是在当下，我们是亏了，但是合作不一样，回去后，我们可以说是为了歌，十二月工作室推荐的人我们也可以签，万金买马骨岂不是更好？ 许姐，如果说真的，这件事除了在钱上面，他们已经算公道了，合作其实我们也只是给了一份的钱，但是收到了两份效益，不是吗？ 而且他们如果想要第二份钱，得拿出作品出来是吧？至于钱拿不拿得到？我们华天是裁判，生死大权在我们手上，你还怕什么？” 许令文这么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 沈池台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道：“人家想的是合理的，他人气不如我姐，假如这首歌挺不错的，而华天又不想着花大价钱，买个翻唱权最后比原唱还原唱，这谁受得了啊！换我我心里也过不去。” 沈清浅撇了一眼沈池台，没好气说道：“我说沈池台，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你姐是那样的人吗？会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 沈池台嗤笑一声说道：“姐，我话说难听点，如果有一天路边有个人跟你说想找人陪他喝个闷酒，你会去吗？” 沈清浅皱着眉头摇摇头。 沈池台乐道：“这不就结了，说起来你跟陈青也是萍水相逢，他为什么就要相信你？我话说难听点，就凭你这个明星的身份？身份能值几个钱？ 而且在我看来，这样的合作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两方的底线都摆在那里，谁都不逾矩，井水不犯河水，到时候他有歌优先也是找咱们华天，没歌他愿意干嘛就干嘛，这样不挺好吗？” 许令文摇摇头说道：“假设清浅唱他的歌把他唱火了，综艺方面要请他，他又不同意，线下活动也不去，然后自己又去参加一些私下活动，到时候就怕影响公司风评。” 沈池台轻哼了一句，反问说道：“我姐唱的是十二月工作室的歌，跟他陈青有什么关系？” 许令文刚要开口解释，随机想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说道：“你是说？火也是火十二月工作室的问题，而我们签的人是陈青。 到时候他们找也是找十二月工作室，而不会去找陈青？ 这个想法可以的，我是真的当局者迷了，小池台，今天晚上想吃什么，你许姐请客。” 陈青和蒋勤送走了两人之后，晒着太阳往回走的时候，蒋勤还有些恍惚，不过蒋勤知道这事已经成了一半，价格越高说明越势在必得。 不过有一点是蒋勤和陈青没有想到的，蒋勤是通过最开始的报价认为许令文是个冤大头，因为以陈青现在的名气，能到十万已经是顶天了，至于许令文的处境，他还真不太清楚。 只能说是阴差阳错，再加上沈池台先入为主的观念，这件事在晚上的时候许令文同意了下来，蒋勤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陈青打了个电话，陈青当时正跟江苡讨论题目，这已经是晚上陈青的必修课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恋爱让人变傻了还是有意为之，总之两个一中数学届的扛把子莫名其妙会有几道题不会写。 蒋勤在跟陈青打电话的时候，精神还很振奋，蒋勤在电话里甚至想好了说钱到账之后该怎么花，到了后来甚至试探陈青说：“到时候要是买车的钱不够你借我呗。青子，你不会跟我玩亲兄弟，明算账这一套吧。” 陈青看穿了蒋勤的想法，也知道后者只是在开玩笑，笑骂说道：“别来这一招，你要花就花，但是我有一句话，到时候我要用钱的时候，你蒋元宝可别跟我摇头。” 蒋勤嘿嘿一笑，挂了电话之后，蒋勤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再得到同意之后，蒋勤推门而入，进去第一句话就是。“爸，暑假我去你公司挂个名吧。我跟着郑叔给你打下手。” 蒋铮年笑了笑。“别人的儿子进公司都是从小职员开始，怎么，你上来就要董秘位置？有人不服怎么办？” 蒋勤咧开嘴笑。“有人不服最好，我看你怎么整治，我好记着，以后万一能用着呢？ 爸，你可别跟我说什么眼高手低之类的话，下智者御力，上智者御人，我这叫术业有专攻。” 蒋铮年嗯了一下说道：“行了，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蒋勤摇了摇头，心情愉悦。 蒋铮年心情更加愉悦，他突然想到在蒋勤之前郑乾已经跟他发了消息说明天要去帮蒋勤处理个合同的事，甚至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也没想到陈青和蒋勤两个人能谈成这么一笔大生意。 以至于郑乾都笑着夸赞蒋勤说虎豹之子，虽未成纹，已有食牛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