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自家师兄
席间气氛很热烈,众人向着王师兄轮番敬酒,也向着杨义轮番敬酒。 王师兄十分豪爽,酒到杯干。 王师兄可是筑基修士,而且是拜在名师座下,前途似锦的筑基修士。要知道,练气修士在筑基前辈面前,哪个不是寒蝉若惊,行跪拜礼口称上师的? 王师兄如此随和,可谓特例。 记名弟子是特殊,但再特殊也是练气修士,论修为,论前景,都远不如外门的精英弟子。王师兄能受请,委实很给面子。接地气接得走足,难怪守一阁由他代师收徒。话说,杨义名义上的老师朱凡卓忙着冲击元婴,最近几年想想就知道该有多忙,受门派委托照顾几个记名弟子,那真是小得不能再小的杂务。 王师兄豪爽,杨义也不推托。 反正喝的不是自家的酒,封闭灵气,喝呗。嚼一块灵禽仙rou,昂贵的水酒一杯一杯往下灌,那滋味美得令人难以想像。当然,杨义区区的练气初阶,当真隔绝酒水中的灵气是做不到的,一轮轮的觥筹交错过后,杨义体内的灵气开始自行流转,急速狂飙。 杨义知道,灵酒造成的灵气亢奋,顺其自然就好。 借酒劲练功,偶尔倒是可行。但酒劲大了,未必能控制得住。控制不来强行控制,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险。越好的灵酒,进境就越大,危害也越低。其中,论劲大而危害小,清泉酿就是个中翘楚。杨义喝倒到后来,隔绝灵气什么的也记不得了,只知道酒入腹中,灵气成涌,而后体内灵气流转,仿佛一道清泉如珍珠似的串串滴落,汇成了涓涓小溪,滑落成了清冽飞瀑。真真正正体会到清泉酿的妙处。 王师兄就在近侧,见到杨义已经恍惚,便帮他挡下不少酒:“杨师弟,酒劲到了。你功法未成,再喝就伤身了。” “谢师兄体恤。”杨义闻言警醒,不敢再喝。 “可惜我等修士不会像凡人一样被酒。不然,倒可借之离席。”王师兄哈哈一笑,指着杨义身后侍女道,“你们且为我杨师弟呈醒酒的汤药来。” “是。” 每个席位约有丈许宽,后面伺候的侍女有四到八位不等。王师兄一发话,几位侍女慌忙上前,用细银勺喂送醒酒汤药的同时,还用热毛巾为杨义擦拭面部,按摩xue位。由于是分餐制,侍女们大胆夹菜,喂杨义吃上几口后,还剥开灵果素手相呈。 解酒汤药是灵药所制,不比灵酒便宜,刚刚服下,灵气不减,但却温顺了。 “可以了,可以了,我自己来。” 杨义满脸通红,可是侍女们一涌而上,他竟然推将不开。 喝了灵酒,只是灵气紊乱,身体是无碍的。 以杨义当前身体之强劲,别说几个小侍女,就是几个武士一只手也能打倒。可软玉温香抱满怀,杨义怎好使用蛮力?而且说实话,杨义也蛮享受的。当然了,人家小侍女也只是殷勤了一点,多余的身体接触都没有,倒没趁机魅惑年轻仙师。 “杨师弟,不要矫情。” 那厢,刘吉已经把台上最妩媚的两个舞姬拢在怀里了。当红的舞姬岂能和清纯小侍女一个量级?刘吉坐拥两个,灵石如碎纸片一样洒出去。 “我们辛苦修仙为什么?为了穷经皓首,还是为了苦坐参禅?都不是。就是为了做自己能做的事,干自己想干的女人?” 那边,慧明公主啐了一口,嗔道:“流氓。” 刘吉哈哈大笑:“遍寻面首也是可以的。许多仙师都好这一口,不分男女。“ 慧明公主再啐一口,干脆背过身去:“臭流氓。” 刘吉在笑。 “修道当为长生,当为行侠,当为开万世太平。”萧明哼一声,冷冷地说。 “我觉得刘师兄的话题有意思。”那边,郭尚言叹道:“王师兄,您怎么看?” “我辈修仙,觅的是道,或大道,或天道,或与众不同之道。”王昱玮不动声色道,“每个人的道不同,刘师弟只要坚信,那便找到了自己的道。” “师兄,您的道呢?”众人问道。 “吾师常言,元婴未成,何敢论道?” 王昱玮摇头道,“你们师兄我,别看先人一步筑基。奈何筑基只是漫漫仙途踏下的第一步吧!筑基,筑基,何谓筑基?就是打下基础耳。” 见王师兄一本正经,众人凛然站起,齐声道:“领师兄教诲。” “领师兄教诲。” 刘吉姗姗站起,慢了一拍,但他双手执杯,恭恭敬敬地向王昱玮敬上一杯。 王昱玮委婉地提点他,他自然要有些表示。不过,等喝完这杯酒,刘吉坐将下来,仍然我行我素,愉快地与舞姬玩耍。当然,这就是记名弟子与正式弟子的区别了,王师兄亦不见怪。 与刘吉不同,杨义是有心问道的。 眼下灵石是不用愁了,但不求长生,灵石要来何用? 杨义抓住机会,向王昱玮请益了两句。特别是仙凡区别,灵根差距等等。 有无灵根,需要灵气探体。修士之前,灵气探体极为无礼,相当于拿捏别人命门。在杨义成为修士之后,只要他自己不说,再无人知道他的灵根情况了。 王昱玮并不见疑。 灵根强弱的区别向来是修士喜欢探讨的。 王昱玮想了想,温言回答:“人们都说没有灵根的凡人不能修仙,其实并没有那么绝对。古书中有记载,南河派的凌逸真君,身躯破,元婴消,只差一步魂魄散,但他紧急关头用秘夺舍成功。夺舍成功了,身躯却是凡人。打落修为的他,没了寻找天材地福的可能,可他硬是凭着大智慧和大毅力硬闯仙道,百二十岁引气,三百年后筑基,八百年后结丹,三前年后再复元婴。” “炼气士的寿元不是两百年吗?”杨义奇道。 “就是超出寿元之外,才叫大毅力。凡人寿元不过八十载,年过八十,精力日减。炼气士寿元两百,两百岁后风烛残年。不谋身前事,不想身后名,但求舍身问道。而不依重生能若凌逸真君这般悟性者,更可称大智慧。” 王昱玮说,“除了依靠大智慧,大毅力,修仙界中常见的修士还有以武入道、易筋洗髓,引灵改命等等。更有甚者,以大法力神通引气入体,功法一蹴而就,直接完成筑基。但那都是需要机缘的,强求不得。“ “我要是能改天换命,换个天灵根即可。“刘吉插道,”天灵根可谓保送金丹。“ “是我就不要天灵根。“萧明已经醉眼蒙眬,但还是说,”天灵根乃天授,得之不晓珍惜。往后的路只有越走越窄。我就不要。“ “真有机会,你能不换?“刘吉哈哈大笑。 “我换武神法体,混沌道骨,神龙血脉,五灵本源。“萧明是喝酒了,但仍把大家听得瞠目结舌。 “废话,能有我也想换。” “刚才你不是说了,换个天灵根即可。“ …… 宴席终了,众人散去。 王昱玮专门把杨义留下来关照,同时引介守一阁本部的书吏和他的友人与杨义认识。 “师傅封闭守一阁,少则一两载,多则十余年。“ 王昱玮说,“但我们守一阁的日常杂物还要继续,这位是总令使余师兄,左吏黄师兄,师弟但有杂物都可以和他们联系。“ 王昱玮说的两位师兄,都是练气初阶,和杨义修为一样。 “见过两位师兄。“ “不敢,不敢。“两人连连摆手。 “这是我的至交好友,太常门的崇源崇师兄。“王昱玮云淡风轻地说,”他算是中州的地头蛇了。cao办了一家仙铺,叫广灵阁。你有什么需要买的丹药法宝,尽可找他。本峰封闭,他算是暂代了本峰的物资流转,价格贵了,你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昱玮兄说笑了。“ 崇源挂着亲切微笑,过来跟杨义问好。杨义在仙缘城混,广灵阁当然听过,那是真正信誉卓著的老店。当然,什么价格比门派还低的话,杨义是不信的。 “比起贵派来,我们的货物便宜是肯定的。“ 崇源热情地向杨义介绍,他挂着门派的牌子,行止更像一个商人,“当然,不能和宗门兑换相比。只是啊,宗门兑换需要贡献点。贡献点何其宝贵,自是留攒下来,关键时候用在钢刃上。而且我们货源也丰富,贵宗没有的我们有,像贵宗的门派贡献点,协助完成宗门任务等等。贵宾不可能有的我们也有,像某个金丹长老的喜好,某个任务的内幕等等。“ “那敢情好。“杨义连连点头。 “杨师兄,这倒不是对你。本轮记名弟子,我皆为崇师兄引介过了。“王昱玮见崇源推销得太过,当下站了出来,“我等修行中人,为了专心问道,杂物相当有人料理。崇师兄是信得过的,多个选择也是好的。” 杨义称是。 “刘吉师兄几位,可都是大手笔。” 崇源笑说,“杨师弟未来的时候,他们都是一番大采购,内门弟子全套的法衣飞剑,基本上一个不拉。” “即如此。我也采买一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本峰师兄和两位大书吏亲自来拉生意,杨义能不买吗? “谢您了。” 崇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您稍等片刻,我回店里取了货品,马上送来摘选。” “这么晚了。贵店还未休憩?”杨义看看天色,这一顿酒喝得,近半夜了吧! “我们店做得不是普通人生意,自不按普通人作息。但有需要,火山口,大漠北,那也是说到就到。”崇源笑呵呵的。现在杨义喝得半醉,正是一掷千金的好时候。明天清醒过来,同样买法衣飞剑,谁知道买什么样的? “即如此,我和你同去。我正巧要买些法宝。” 杨义对仙缘城熟识,广灵阁的门自是认得。关系到灵石来往,尽管有师兄做保,但还是看清楚一些为好。 “好嘞。” 杨义正要与王师兄等别过,王师兄却叫住了他。 “杨义稍等。” 王师兄道,“这里有一份宗门的禁制要决和信物,你且与左吏黄师兄交割签收。还有,这枚玉简是师父赐下的静心决,你也收到。静心决为我峰弟子独有,是一门极佳的辅助功法。你想正式列入门墙,务必修炼娴熟。” “是。” “这些是包括本峰弟子都有的,记名弟子也不例外。师父制下,弟子一视同仁。三十年前,邓远山师兄也是记名弟子,但师父连赐十一枚筑基丹,助他继续仙途。如此,邓师兄已经是山河榜上的人物了。”王师兄正色道,“其中诀窍,就是这静心决。这里有一枚玉简,记录了我平时练习静心决的笔记和心得。你拿去看。” 杨义受宠若惊,忙道:“谢师兄。” 复制玉简很简单,很可能王师兄的心德记名弟子人手一份,但毕竟是一份心意。进入到新的团体,碰到原意提携后辈的师兄总是令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