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神话与历史
“什么嘛，搞半天只是个空盒子？真有你的柴郡猫。” 贝优妮塔优雅而潇洒的站在半截石柱旁，打量着卢卡手中悄然恢复的正四面体，那神似小型金字塔的造型再加上呆滞的卢卡，看上去颇有种滑稽的感觉。 小瑟蕾莎模仿着贝优妮塔，摆着古怪的架势一同嬉笑着自己刚刚册封的骑士。 “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我不叫柴郡猫，我叫卢卡！” 罗丹叹口气，看着嬉戏打闹的三人，说真的，贝优妮塔真的还记得，他们得去地狱拯救贞德的灵魂吗？ 但那个机缘巧合被他买下，又被瑟蕾莎送给卢卡的小盒子，真的是空的吗？ 罗丹可不这么认为。 由于萨菲罗斯的缘故，罗丹对于灵魂的感知能力极为敏锐，在那小盒子绽放光芒，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个空盒子之时，罗丹却是敏感的觉察到一丝灵魂的波动，显然在那小盒子中，还藏匿着一颗细小的灵魂碎片。 现在看来，那颗灵魂碎片寄宿到了卢卡身上。 是寄生夺舍吗？ 不像是，卢卡毕竟只是个凡人，对于神秘类型的攻击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如果他的灵魂真的被寄生吸收，就像萨菲罗斯那样，那么卢卡早就彻底被未知灵魂取代，不会这么思路清晰的喊出自己的名字，展示自己的身份。 在罗丹看来，这更像是一种……传承。 灵魂是神秘的，也是神秘学中一种近乎万能的材料，欧洲传说中的贤者之石，罗丹手中的魔具，乃至另一个世界中，吸收了死亡带来的种种负面情绪，从而化作实现生者愿望的金黄灵石，都是灵魂的造物。灵魂的碎片不仅可以承载记忆，寄宿人性，更是保存知识的绝佳材料，比如罗丹灵魂之中，属于萨菲罗斯的灵魂碎片，罗丹的大多数技能，都是从萨菲罗斯的记忆中得到的。 眼前的卢卡似乎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在他看来，那束白光或许只是个上千年的玩笑，但在罗丹的魔力感知下，一股魔力，或者称之为超凡之力的微弱力量，已经从卢卡体内诞生，这个一路追寻神秘的记者，即将褪下凡人之躯，成为像贝优妮塔这样的超凡人类。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血红的十字眼瞳悄然张开，罗丹顺手在卢卡身上打下标记，一个从无到有刚刚诞生的超凡者，可是个不错的观察标本。 卢卡突然狠狠打了个喷嚏，擦擦鼻子疑惑不解的看看四周，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刚才的一股恶寒，或许是气候不适带来的错觉？ “咳咳，总之，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是我的问题，因此作为一个合格的绅士，我郑重的想你道歉，贝优妮塔。当然，作为赔礼，接下来我会一路为你提供帮助，帮你拯救……你的同伴。” “你？感激我收下了，赔礼……过几天我和贞德去逛街，就交给你买单了。” 贝优妮塔有些害羞的轻咳一声，卢卡的直球让她有些难以预料。 而且接下来的地狱之旅，她可不希望卢卡带着瑟蕾莎跟上去。 “别担心，嗯……至少在我真正进入神秘世界之后，我倒是感觉思路清晰不少……我的父亲，你还记得吧，那个把你从湖底唤醒，在你面前被天使杀死的男人。” 卢卡摸着下巴，眼中尽是回忆。 “我的父亲也是个记者，比我更加优秀更加出色的记者……他曾经在全世界考察过，并发觉出一些神秘世界的信息，只可惜，我的那些同行，只把这些信息当成儿童故事书中的神话。曾经的我也是那样认为的……现在来看，那大概是遗失在时间中的历史吧。” “传说中远古的世界是一体的，世界意识养育了无数生命，他们聪颖而强大，在人类诞生之前，就创造了人类难以相信的璀璨文明。但后来，一场遍及世界的战争出现，善恶之战，所有的生命被迫站在不同立场上，释放着强大的能力相互残杀。死者的鲜血饱含怨念与恨意，在生者的战争中，随着世界的碎裂进入世界的意识，用那股负面的情绪污染了世界的意志，见到自己以及自己创造的生灵惨遭杀戮的世界意志陷入黑化，它决心利用自己的力量毁灭一切。” “于是漆黑宛如深渊的灾厄之力毁灭了整个世界，战争中幸存的生灵苟延残存，完整的世界一分为三，身披羽翼的生灵统治天堂，身负鳞甲的生灵征战地狱，只有刚刚诞生的弱小凡人，艰难的在未知的混沌大地上艰难生存。” “这个故事罗丹已经讲过了……另一个罗丹，一个脾气不好的黑人光头。创世神朱比利斯制造了天使一族，以圣光之力命令他们管理天堂，地狱魔神示巴女王管理魔界，以地狱魔力统御万魔，凡间由混沌之神阿萨管理，在保护人类的同时还赐予他们世界之眼的力量，以让他们拥有自我意志，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道路。” “世界之眼？怪不得你当时要去维格利特，是为了那颗光之右眼吗？” “你猜那颗暗之左眼在哪里？” 卢卡望着贝优妮塔高耸的胸部，那胸口金色怀表上的暗红宝石闪闪发光。 “原来如此……总之，最后三界的神明都消失了，他们的最后一战，是前去对抗从善恶之战开始，一直在破坏世界的灾厄之力。” “但他们失败了不是吗，创世神朱比利斯只剩下一具躯壳，地狱魔神示巴女王则只有灵魂沉睡，混沌之神阿萨无影无踪……” “不不不，这你就错了，贝优妮塔。” 卢卡故作神秘的晃晃手指。 “混沌之神阿萨并非消失不见……还记得那两颗世界之眼吗？” “混沌，即为无序，无序，则意味着全能，混沌之神阿萨的力量化作两颗世界之眼，被他赠予了当时没有自我意志的人类，以两颗世界之眼为力量，暗之魔女与流明贤者诞生，他们隐藏在历史之后，默默守护着人类文明，接受王的指挥……你猜猜，这个王是谁？” “我还以为是某个皇帝呢，比如亚瑟王？” “根据我的父亲的发现，亚瑟王的确接触过他们，据说是个很能吃的女孩……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那个暗之魔女与流明贤者共同侍奉的王，实际上是失去了力量，化作凡人的混沌之神阿萨，或者说半个阿萨。” “……半个？” 贝优妮塔本就失忆，对于过去的了解大多来自另一个罗丹，现在卢卡所提到的部分，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没错，三个神明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也只是令灾厄之力暂缓，为破碎的世界拖延时间，而在对抗中，混沌之神阿萨被灾厄之力侵染，他的意志甚至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在将自己的世界之眼交给人类后，他便被迫一分为二，变成两个极为相似，但有截然不同的个体，保留着阿萨意志的个体自称洛基，成为了魔女与贤者们的王，默默守护世界直到死去，那个被灾厄之力侵染，变得异常邪恶的家伙，则被称为……” “你是……神话中的洛普特……！怎么可能……” “神话？不，我亲爱的贞德。” 无尽光明之中，一丝黑暗是如此深邃。 “对你们而言，这是神话，但对我来说，这是我创造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