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只身奔现
师鉴虽然还小,但他没有被任何的痛苦和磨难给击倒,也没有因为自身的幼小而离开这里的去享受属于他的自然逍遥!这对于众邻居们来说,还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因为若是师鉴真的撑不住、真的走了,那么这个曾经的黄家也就真的完了,兴许过不了几年时间谁也会不记得了!然而只要师鉴还在,那么曾经的黄家就在,这个家还在的同时、师鉴的爷爷奶奶也会依旧一直存在下去。 只因为每当看到师鉴时、总会让人不由得想起黄氏二老,只因为黄氏二老把传承给了师鉴、只因为师鉴承袭着这个家里的一切!这一切,包括这个家的以前、也同样包括以后,兴许这个家会因为师鉴这一个独苗而就此长盛不衰。 师鉴很坚强,这可以说是所有人都非常欣慰的事情!因为此时的师鉴,已经是众多家庭里教导后辈的典范。在这世道越来越乱、生活越来越艰难的情况下,百姓也总想从越来越多的不良当中,亟力的去发现人性的正面。 起码,这或多或少的,总能给自己带来一丝丝的安慰!也能让自己,在面对艰难之时仍旧有一丝丝的希望,也让自己能更坚强一些。 师鉴很勤劳,勤劳的有时候像一只小燕子、有时像啄木鸟,有时如土拨鼠、有时如小浣熊!然而总得来说,他更像是集合了所有可爱小动物的灵性,却是把这灵性全都赋予了这个家里。 整体而言,这个家里有他这一个勤劳的小身板,家里和以前爷爷奶奶在世时的样子完全的一模一样!因为这个家里,总是透露出一种苒苒的新意。偶尔有邻家的谁一脚踏入这里时,总会有一种时间倒回以前的错觉,甚至是每见到师鉴第一眼时、差点脱口而出问师鉴他爷爷奶奶在哪儿。 师鉴没觉得自己孤独,因为家里起码还有那只越来越无法无天的鸡。家里就剩他们两个了,他是整天都有任务要忙、却又因为那鸡的而更让他忙!因为那鸡,总是给他捣乱。 比如他刚整理了家里的小菜园,那鸡就跑过去给‘整地’了;比如他刚扫了小院,那鸡乱刨一通就不说了,可哪儿都有鸡屎是怎么回事?又比如他刚洗好、晾起来的衣物,那鸡愣是要在那晾衣绳上表演走钢丝、或是荡秋千什么的,总是会在那衣物上留下几个黑黑的‘签名’这又该怎么说?还有,家里好不容易来个人,它总是抢在他之前、表现的比他更热切的去‘欢迎’人家,这该怎么办? 所以,在家里没有什么事情、但凡是他有时间,他都一定会把更多的时间用到那只鸡身上!有时是搂着人家的安慰人家——因为他刚刚教训了人家一顿,有时是他用手指点着人家嘴的给人家训话,不过人家傲气的鸡总是微扬着头的眯眯眼对他。 师鉴是不孤独,可……该怎么说呢?是该说那只鸡没有享师鉴独宠的福?还是该说,其之所以专找师鉴的麻烦,就是因为太孤独?亦或……他是被师鉴给气死的?反正师鉴觉得,那鸡是因为其气量太小,这才当了逃兵的! 事情,是这么来着: 爷爷去世后,关心师鉴的邻居总会不时的给师鉴端一碗饭过来,可来时定然也是师鉴差不多刚刚要做好饭之时。于是,这就造成了师鉴,总是会有吃剩饭的机会! 虽然,纵使没有人家这送来的饭,因为一个人的饭、师鉴也总会无法控制的给做多了,继而下顿饭也不用做了。可人家送来的饭,师鉴这是有改改自己口味的时候了,难道人家那吃了好几年重样饭的鸡,就不想改改自己的口味? 师鉴是怎么做的?他是锅里存着自己的剩饭,而手里捧着新口味,他不给人家鸡吃那些剩饭也就罢了!端着新口味的饭,他还蹲在人家鸡的面前一边吃、一边引诱人家兼炫耀。 那鸡可怜啊——师鉴担心人家体会不到好饭其中所含的美妙滋味!诱惑人家当中,他还会挑一筷子给人家尝尝。也仅仅是刚好能尝出其中的味道,其后他一筷子、一筷子挑起饭,却是塞入了自己的口中,同时还用那种非常可恶的眼神挑逗人家。 那鸡怔怔的站在他面前、瞪瞪着望着他,一筷子之后、它还总是咂巴嘴的同时,总是忍不住低头擦一擦溜出来的口水。然而它那不住的低头、点头动作,看上去更似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它,愣是在向师鉴献媚、以求再来点。 可这时候的师鉴,有的只是顾他自己的吃、有的只是那可恶的眼神、有的只是满脸的坏笑、有的全是满满的炫耀!这搁谁的身上、谁能受得了?这一次两次也还罢了、总是这样谁受得了? 于是,那丧失了尊严、失了面子、还没有得到任何好吃东西的鸡,先是抑郁了一天!而后,重拾傲气于一身的它,狠狠的一跺地——两腿儿一蹬、于一日报晓之前溜到师鉴爷爷奶奶跟前告状去了。 没有鸡叫他,师鉴睡了个长长的懒觉!直到太阳隔窗晒到他屁股上了,他这才醒悟有人可恶的当了逃兵。而知道人家逃到哪儿去了之后,师鉴还很是感慨的感慨了一句:何必呢。 一句感慨,或许其中包含着其他更多的内容,但从当前的情况来看,疑似他更多是在感慨人家何必这么的小气量!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就为了从他手里搞来那一星点吃的、而去爷爷奶奶跟前告状,这似乎是有点太过了吧? 另外,在他想来,在哪儿打鸣不是打鸣啊?在他身边它是专职、缺不了它一个,可到了爷爷奶奶跟前那不是还有其他的三个吗?他绝对不认为人家鸡,在和那三个的相争当中能独占鳌头! 是因为人家这最后一只鸡,也归队的原因吗?反正总以为人家那只鸡想不开的师鉴,他倒好像是存在着清晰的想不开现象!这现象,就是家里仅剩下他一个人的情况下,他渐渐的有点变懒了。 当然,这懒是说他没有以前那般的勤劳,他只是没有如以前那般、总把更多的时间用于整理家里之上,家里也绝对没有显得脏乱的现象。家里依旧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只是感觉上就好像自从他变懒之后,家里的新意之上蒙了一层淡淡的灰色! 说起来,这才算是一个家里应该有的样子,说起来这才是一个人应该展现的情形!因为从先前师鉴的心态上来说,他并没有真正的恢复过来、没有真真正正的平静下来。 可以说,先前的他,其实一直是在刻意的逼迫着自己,其所做的一切其实只是想表现出来给某人、或某些人来看!他并没有真正的接受了现实,还没有一个真正的用于生活的心态。 师鉴懒了,他把更多的时间用到了书本当中、或是练武之上!家里的事情他依旧在心,但其余的他真是以一颗平常、平静、平淡的心去看待或对待。 然而,这说的是事情,而非是人!邻居给他送来的那一碗碗的饭,他都还记得;邻人帮过他或说他家那么多,这些他依旧是死死的记得。对于以往那诸多的情,师鉴没有忘记——也不敢忘记。 说师鉴的懒,是由他本身惰性引起的也可,说他是渐渐的有了更多的明悟也可!或许他已经想明白了,相对于把这个家一直保持原本的样子来说、这只是一种守成,而爷爷奶奶最大的希望及期望,其实应该是他能更有出息一些。 深深记得爷爷奶奶最是自傲于他这个孙子是一个读书人,而师傅最是希望他能把武术练好!这两方面一结合,虽然每日再没有鸡打鸣了,可每天都是他最先起来、而叫醒别人家的鸡起来打鸣;每天晚上再没有爷爷奶奶催他睡觉,但他真要睡觉还真不好睡——要么是间隔时间太长的饿了、要么就是屁股或哪儿的疼、再不然就是嘴里辣的都快蹦起来了。 师鉴白天赶在天摸黑之时起身练武,晚上怕自己读书贪睡,他学人家书上那‘头悬梁、锥刺股’!他倒也没有每晚上吊,顶多也就是感觉困了用什么刺一下自己的身体,要不然就是往自己嘴里塞一个辣椒。 也因为时间太晚、也因为是一直这么折腾来着,也是因为大脑一直在做功、从而有了更大的消耗,反正师鉴是每日争取来更多时间的同时,也总免不了三更半夜的跑厨房弄夜宵!还好,几乎每天都有剩饭等着他报销。 原本的师鉴每日作息是很有规律的,可当他开始发奋之后,他的作息开始不规律起来!因为偶尔的总会出现沉浸于书中,而察觉时已是第二天他需要练武的时刻。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不规律的他反而才是他规律起来的征兆——他的内心规律了。
或许也是因为作息不规律之故,白天当他脑子困顿之时、他总会重拾家里整顿的任务,整理整理小院、或是擦拭擦拭一下那供桌上的灵牌!也是因为脑子的困顿,他也总是难免想起曾经、想起爷爷奶奶。于是,总是难免的,伤心等等的情绪又悄悄的浮现了出来。 时间如水荡轻波, 满载悲欢与离合; 一边喧喧兴荣起, 一边默默唱哀歌。 记得自己初来时,这个家里很是衰败;然而当自己不得不接手时,这个家里早已变得什么都不缺!比起当初、现在的家里无疑显得更加兴荣,可自己最是想的,还是那把家里搞得兴荣起来的人。 看着而今这个家里的荣,师鉴的心里总是哀!就于这总是哀的情形中,他总是沉浸于曾经的兴衰。而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曾经那几只总是威风凛凛的鸡——尤其是鸡的那一双眼睛。 是因为想到了鸡吗?总有更多时间呆在小院里的师鉴,总有机会下意识的扫视院中的身影。然而还别说、他忽而还真有了不小的发现!还真有身影能牵住他的视线。 记得曾经家里的鸡不住鸡窝之时,爷爷奶奶还说兴许哪天这几只鸡,就被光顾的黄鼠狼或是什么东西给叼走了!爷爷奶奶说这一带有黄鼠狼、有蛇什么的,可事实是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师鉴从未见过这其中的任何一个。 只能说家里的那几只鸡,实在是太霸道了!兴许是连那黄鼠狼或是蛇什么的,也根本就惹不起。另外,这几年来,师鉴也从未在自家小院里见过什么鸟!因为其一旦下落,那鸡就会立马飞起来…… 而今鸡不在了,可师鉴突然发现自家的小院里,竟然有小麻雀在寻食!而且不知什么时候,家里的屋檐之下竟然有两家麻雀安窝。也就是从发现了这一情况开始,每天再有闲暇之时,他总会静静的坐在门口,看人家麻雀自顾自乐。 种得梧桐树,引得凤凰来!虽然,这个而今兴荣起来的家里,也只是引来了麻雀——但这不正是兴旺的征兆吗?反正师鉴觉得一定是这样的。另外,他好像是又有伴儿了!属于他的日子,似乎就在人家麻雀的自顾自乐当中,多了很多的乐趣。 或许脑中总有一双属于鸡的朦胧眼睛,从来都不曾感觉有什么的师鉴,而今看着那一个个的麻雀、忽而觉得它们是那么的可爱!甚至,想起小时候在鹰崖寨掏鸟窝的事,他都莫名的有一种后悔、感觉当初不应该去祸害人家。 在他现在的意识当中,他已经意识到那也是一个个可爱的生命!生命,都是应该去珍惜的。可以说完全是藉由鸡而让他能意识到这些,这也是那几只鸡积德了,而这也应该是师鉴师傅让师鉴亲手喂鸡的用意——他师傅不想让师鉴走上一条无情道。 而师鉴感觉那麻雀很可爱,也不是没有缘由! 春季,当小麻雀孵出来之后,麻雀窝里的小麻雀嗷嗷待哺、而大麻雀的情急可是一直看在师鉴的眼里;当小麻雀试图学飞之时,那大麻雀一直围着小麻雀转,一边死死挡在他和小麻雀之间的保护着、一边还满嘴焦急的鼓励小麻雀:这种情景,让师鉴都体会出了人家的爱。 在师鉴的假想当中,小麻雀嗷嗷待哺时,一定是在窝里闭着眼睛、扯着喉咙的大叫‘爸爸mama、我饿了’;而情急中终于是衔食回来的大麻雀,其嘴里的叫声定然是忙慌的道‘回来了、回来了,在呢’。 而在出窝的小麻雀学飞之时,小麻雀嘴里‘唧唧’的叫声,定然是其在抱怨说自己累了或饿了。这时候那大麻雀嘴里‘喳喳’的叫声,定然是其在引诱小麻雀,在说只要其飞起来、哪儿哪儿有好多好吃的在等着它去吃!亦或,那一直在严防师鉴的大麻雀,其实是恐吓小麻雀,说:‘快飞,你看那边有个大坏人,他会吃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