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说服
黄家派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黄世兴的心腹黄厉。 自从黄厉提出劫了这批粮食的主意之后，他便开始四处联系清阳县周边的土匪，而清风寨是他的最后一站。 黄厉对在寨口碰见刚好返回的二当家与李鱼二人也颇感意外，只觉得十分巧合，也没有多想。 黄厉以前也与清风寨打过交道，所以自然是认识二当家的，但对李鱼却闻所未闻，不过当二当家向他介绍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多打量几眼。 只见这清风寨的少当家虽然年轻，但眼神却灵动有光彩，看样子也是有些聪慧才智的，就是不知道能力如何，黄厉在心里评价道。 简单地行礼之后，三人便一同前往议事堂，在前往议事堂的路上，黄厉的目光不断地四处打量，没想到越看越让他感到惊奇。 清风寨一点也没有其他山寨死气沉沉的样子，反倒是一片如火如荼的景象，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手头的事情，而且面色红润，似乎也没有受大旱的影响。 此行不太好办了啊，黄厉的心头产生一种不妙的感觉。 三人来到了议事堂门口，却发现李猛早就在此，而且对三人的到来一点也不惊讶，原来在三人相遇的时候，李猛便收到了消息，索性就在此处等着他们。 黄厉见到李猛，连忙行礼道：“鄙人黄府管家黄厉，见过大当家。这是家主托我带给大当家的礼物。” 说罢，黄厉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雕刻精美的檀木盒子。 李猛连忙扶住他的手，又接过盒子揣进自己兜里，然后说道：“黄管家，你我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这么客气做什么？也替我谢谢贵家主的好意，能与黄家攀上交情，是我清风寨的福气啊！” 看着李猛嘴上说着客套话，但手上却一点没有客气的样子，李鱼感到脸上发烫，这么厚的脸皮也只有他李猛了。 二当家看不下去了，连忙打岔道：“大当家，不如把黄管家请到里面慢慢说？” 李猛这才恍然大悟：“唉，你看我，把最关键的事情忘了，来来来黄管家，里面请，今天你我说什么都要喝个痛快。” 说罢，李猛便搂着黄厉的肩膀，二人肩并肩地走进了议事堂。 李猛叫人开了一坛酒，不过却不是神仙酿，而是一般的果酒，又添上几碟小菜，四个人就这样围坐在一张桌前。 黄厉迟迟不肯开口，李猛等人也不着急，几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终于，黄厉步入了正题：“今年的旱情很严重啊，我见几乎整个清阳县都绝收了！” 李猛不知他卖的什么药，也只好附和道。 “不知道贵寨的灾情怎样？是否有我黄家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黄厉又说道。 李猛虽然看起来有些头脑简单的味道，但并不愚笨，尤其是在李鱼和二当家不断打眼色的情况下，他也有些明白了黄厉的来意。 于是，李猛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清风寨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能撑到现在全都靠的是以前的存粮，等入了冬，寨子就真的一粒粮食也没了。” 黄厉闻言，心中大喜过望，急忙说道：“那可真是天意如此啊！” 说罢，却见李猛三人神色怪异地盯着自己，眼神中甚至有一丝不善。 黄厉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掌嘴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手里恰好有一批粮食，不知大当家的感不感兴趣？” “哦？说来听听。”李猛显得颇为意动。 “有一批从尚郡出发的粮食，近日便会送到清阳县，数量不少啊。”黄厉诱惑地说道。 李猛闻言，又问道：“什么人的货？点子太扎手我可不会做。” “放心，不过是一小商人的货罢了，”怕李猛不信，黄厉又补充道：“他起了点不该有的小聪明，想趁着清阳县大旱，运一批粮食过来发些快财，这手可捞过界了。” 听完黄厉的话，李鱼和二当家对视一眼，这小子没说实话！若没有之前的县衙一行，恐怕他们都会被这黄厉给骗进去了。 李猛的手不断地摸着下巴，装作考虑的样子，实则在观察李鱼二人的眼色。 见二人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李猛心里便有数了，对黄厉说道：“黄管家的消息可真是解了我清风寨的燃眉之急，不过滋事体大，且容我几人商议一番再做答复可好？” 黄厉见李猛没有立即答复，心有不快，说道：“我黄某对大当家推心置腹，好心助你渡过难关，不过看样子大当家并没有把黄某当成自己人啊。” “黄管家这是什么话，我李猛何时这样干过！？”李猛连忙说道。 “大。。。”黄厉又想开口，却被李鱼突然打断。 “我见黄管家风尘仆仆，恐怕是跑了好几个山头吧。” 闻言，李猛微眯着眼，盯着黄厉问道：“果真是如此吗？黄管家！” 黄厉听到李鱼的话，心里悚然一惊，犹如惊雷在耳畔炸响，吓得浑身一颤，急忙解释道：“简直一派胡言！大当家，纵使你对黄某有诸多意见，也不至于听信一毛头小子的话吧。” 李猛没有说话，只是眼里的不善更浓了几分。 黄厉感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僵硬，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那黄某便告辞了，不过黄某自会将大当家的选择如实告与家主！” 说罢，黄厉也不给李猛里说话的间隙，抽身便走，或者说跑更合适。 李猛也只是吓一吓他，并没有留下他的打算，见他识趣，也没有过多的举动，只是转过头来看着李鱼和二当家，想听听二人的解释。 于是李鱼便把自己与二当家在城门处听到的消息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李猛这才明悟过来，这黄厉是想让他清风寨去送死啊！ 且不说目前清风寨虚弱不堪的样子，即使是其全盛时期，也不敢打郡府的主意，不然可能就真应了那句俗话，鸡蛋碰石头——一碰就碎。 “看样子，新县令和黄家真的掐起来了，”二当家说道。 闻言，李猛转过头，对李鱼问道：“我清风寨在这其中如何自处才合适？” 李鱼想都没想，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来，随口答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李猛摸了摸脑袋，还未明白个中蕴含的意思，倒是二当家先开口道：“妙！实在是妙！” 见大当家实在是疑惑，李鱼便开口解释道：“不管他们打到什么程度，结局如何，我们清风寨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李猛这才嘿嘿一笑，一点也不对自己的迟钝感到尴尬。 另一边的山路上，刚从清风寨逃出来的黄厉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开始回想起自己在清风寨的所见。 尤其是李鱼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拆穿了他的谎言，让黄厉对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同时又生出一种紧张感。 黄厉越想越觉得奇怪，不对，清风寨肯定有问题！得赶快把这个消息禀告家主，他加快了自己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