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小哆的是是非非
从上次东湖事件后，秦旭五感更加敏锐，一眼扫过，清晰看到小哆身后不断有一两只鸟儿加入队伍。 它们体型大小不一，毛色也有区别，飞行速度有快慢，但目标一致，气势十足，不到十秒钟时间，就追上了那位骑电动车逆行的男青年。 人行道的绿灯亮起，秦旭快步穿过马路，正巧听到两位提着青菜和海鲜的大妈，同样伸长脖子，眉飞色舞地搭话聊天。 “刚才那个小年轻是闯红灯了吧？” “可不就是，你看那群鸟儿都追上去了。” “哎哟，这下衣服要洗干净，都不容易了。” “一看这小年轻就是不常走我们这条路，附近谁不知道，这个路口这些小鸟盯得最严了。” “可不是，我上次看到一个老头子准备带孙子闯红灯，刚走出两步，七八只小鸟飞过来，吓得那老头子赶紧退回来，要不然就被泼一身鸟屎呢！” “这鸟有灵气，平日憋着，专等有人闯红灯，或者是电动车逆行的时候，往上头拉屎，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想想也没什么稀奇，十年前，一个人能活几百岁的世界突然就蹦出来了，这些鸟多点灵性，也不奇怪，说不定就是哪个星月界的人来我们这里养的。” “哎哟，快看快看，那個小年轻中招了，这鸟屎黏黏搭搭，最难洗了。” “就是就是，咦，你怎么知道鸟屎难洗？” “……” 因看热闹而产生的短暂友情，瞬间化为乌有。 秦旭追着那名青年的方向跑去，正好看到他的头顶，一群鸟儿炸开，各自冲进路旁羊蹄甲树茂密的树叶中。 男青年也感觉到自己身上掉落了不少东西，疑惑把车靠边停下，立刻发现肩膀和前胸上，都有一坨黏糊糊的灰白色糊状物体。 他难以控制地骂了几句脏话，掀开鸭舌帽，看到上面好几坨的鸟粪，顿时脸色憋红，火冒三丈，气得指着头顶的树枝大声叫骂。 秦旭隔了上百米，也听得清清楚楚。 可惜，他叫骂的目标，早已鸟散兽走，任他骂上了天，也不影响它们拍拍屁股走人的干脆劲头。 秦旭默默离开。 好吧，谜题解开。 小哆同学，不仅在仙兽研究所里是小野雀群们的带头大哥，在仙兽研究所外的世界，它也是一马当先的大将。 领着十来只生活在城市的小鸟们，给违反交通规则的人头上拉屎，行为一言难尽，但也不知真不知道它是怎么组织起这些品种都不相同的鸟类。 秦旭拿出异禽召唤哨，轻轻吹了两下，意思是让小哆自由行动，不需要管自己。 小哆得了指令，完全放飞，像一个小圆蛋，在路边羊蹄甲的树枝和叶片里穿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断有小鸟凑到它的身边，它们鸟喙互啄，姿态亲昵，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在沟通。 秦旭不远不近地跟着小哆。 它完美展现自己“鸟中社牛”的优势，集合着一批又一批在城市街头树梢生活的鸟儿们。 原本只知道小哆爱出去溜达，秦旭是万万没有想到，它是这种溜达法。 想到刚才它一副街霸模样，召集手下，快准狠地解决目标，拿街头小混混跟它比较，还真辱没了这些雷厉风行的小鸟儿。 跟着小哆的社交路线，秦旭走了大约一个小时，还是没闹清楚，它的活动范围有多广。 反正仙兽研究所附近，纵横三五条街，都已经完全是它的势力范围了。 对小哆有意识组织群鸟，取代交警，严厉打击交通违法行为的举动，秦旭表示无言以对。 小哆呼朋唤友，过得潇洒，秦旭却担心它们招摇过市，行为嚣张，最终惹恼众怒，成为众矢之的。 鸟儿能飞，但也难敌人类千奇百怪的捕捉手段。 若是碰上一位报复心强的人，哪会管自己违规，跟这群鸟儿较起真，气枪捕鸟笼撒上。 为了给违规人犯恶心，平平静静在树枝上生活的鸟儿，平白无故丢了小命，就不好了。 秦旭正想这件事要如何解决，忽然，树上玩得正起劲的小哆落到秦旭身上，脑袋冲着一处，用响亮的叫声，提醒秦旭往那边看去。 “什么？”秦旭发现，自己来到一条城市内河旁边，河岸的步行道上，种植着许多茂密粗大，细须垂落的大榕树。 有些榕树的分枝，延伸到内河上方，榕叶翠绿，不太关注内河水颜色的话，倒是一幅颇有美感的画面。 秦旭在小哆的指点下，定睛细看，终于发现这棵榕树靠近内河方向的位置，有一个碗大的鸟巢。 鸟巢巧妙地搭建在树枝最稳固的地方，还有叶片遮挡，普通人的视力，在树下很难发现这个鸟巢的存在。 隐隐约约，秦旭看到一抹翠蓝色的身影微微探出来，然后又缩了回去。 秦旭研究好一会儿，还是不太明白，只能转头询问小哆道：“你是让我看那个鸟巢吗？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小哆站在沿河的石头栏杆上，听秦旭说完，一拍翅膀，胖墩身体灵活飞向那个鸟窝。 一个明亮翠蓝的脑袋，探出来迎接它，这一回，秦旭清楚看到，这只鸟儿有长长的鸟喙，跟古典点翠首饰一模一样的颜色。 这是一只翠鸟。 翠鸟？ 小哆一只野雀，与翠鸟有何关系呢？ 秦旭仰头眺望，正疑惑中，发现飞到树上鸟巢旁边的小哆，嘴里叼着一个老实乖乖的小家伙，依然如灵活小圆球，拍打翅膀，往秦旭飞来。 这…… 看着这只乒乓球大小的灰褐色野雀，完全就是小哆的缩小版。 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他想得那样？ 养小鸟养出祖父感，秦旭觉得这也算是奇葩的体验。 小哆后代？翠鸟？鸟巢？ 秦旭脑子被这些关键词绕得很混乱。 没让秦旭的迷茫持续太久，小哆把这只小滚球一样的小鸟儿放在秦旭手心，转眼回巢，又叼出来一只几乎跟小哆自己一模一样的小雏鸟。 这两只雏鸟的羽毛若是再长点儿，那跟小哆完全找不到区别了。 大约因为小哆把两只雏鸟叼出来，鸟窝里的那只翠鸟不放心地跳出来，落在不远不近的树梢上，用警惕地目光盯着秦旭。 它后背一身翠蓝色的羽毛，光亮如缎，阳光透过缝隙落在它身上，像碎钻一般耀眼。 “这是你对象？”秦旭难以置信，一只是翠鸟，一只是野雀，就算是异禽野雀，但是两者之间不会有生殖隔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