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选婿宴
徐硁随范仲淹一家人来到饭厅后才发现,这一个院子住了的人还挺多的,进了饭厅看到范仲淹同母异父的弟弟朱谟,他们在西溪的大堤上曾经见过一面。朱谟带着一家人三口和徐硁见礼,还有一人徐硁也是认识的,就是朱老汉,他旁边有一对年轻的夫妇,朱老汉介绍说这是他的儿子和儿媳,徐硁也过来见礼,朱老汉直说不敢。 范仲淹今天很是高兴,“四郎不是外人,不需要这么客气,饭菜都要冷了,大家还照旧坐下来吃饭吧,四郎过来,和我坐一桌。” 徐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恩师真把自己当成自家子侄看待,不然怎么会让妇人和孩子陪同一起吃饭,“谨遵师命,不过用饭之前,我要说一下,纯佑和二郎都是我的师弟,我这个师兄必须给见面礼,这个大家都不得阻拦。” 范仲淹笑了笑,“有这个心就行了,但不得太贵重。” 徐硁也知道不能明说,“我家meimei生日,我的礼物要是低于十贯,她都不喊我哥哥的,两个小师弟周岁那是大日子,我就每人二十贯吧,恩师不要推辞了,这就算把前面三年学费给您补上。” 范仲淹想了想,二十贯也不是什么大数字,“好好,我要不收,四郎这顿饭就吃不下去了,大家吃饭吧。” 徐硁心里盘算着,范仲淹这一大家算上朱老汉那一家加自己这就十一口人,三个孩子中两个还在脯乳期,作为仆人的朱老汉一家子也照顾不过来这三个孩子的。 范仲淹觉得一个人吃苦可以坚韧这个人的意志,但是他不知道一个母亲更想要的是孩子的健康,徐硁知道自己不能给与范仲淹太多的钱财,那样只会显得生分。饭后范仲淹让朱老汉的儿子将徐硁母亲送信的家仆赶过来,徐硁觉得这样不是太好,还是自己本人去那人才能安心。 朱老汉的儿子名叫朱立是个沉稳的小伙子,比徐硁还大两岁,朱立带着徐硁来到客栈,向掌柜打听从扬州的来客,不一会儿徐家的仆人就下楼见到徐硁,就差抱着徐硁的腿嚎啕大哭了,徐硁觉得在大堂里不是很体面,就让他去房间说话。 “小官人,你可知道你要是再不出现,小的我就要跳河了,主母发话一天找不到你,我就一天不能回扬州。”徐硁看着徐六那张已经扭曲的脸,都想转过脸去,但看在他也是为自己担心的份上忍一忍吧。 徐硁用脚踢了踢还跪在地上的徐六,“起来吧,你知道我最讨厌跪着,我这不是好好地么?”那人起来之后还在抽泣,“不要哭了,我写封信给你带回家,告诉我娘说我徐硁必须考个进士才回家,不然我是肯定不会回去的。” 徐硁从身上拿出一张纸和炭笔,一边想一边说,最后写完之后交给徐六,“拿好了,明天一早就回扬州吧,还有,身上还有多少银两?” 徐六委屈的说道,“本来带了四十两纹银和六贯零钱出扬州的,现在还剩下二十八两和少许铜钱了。” 徐硁一听你这才出来几天就花了十八两银子,徐六看到面色不善的徐硁,赶紧说道,“小的没有瞎花,小的主要是打点官差和买消息花的多一点,小的从扬州出来一直都是住船上,直到进了应天才住在这里。” 徐硁也觉得自己有点小气,人家必定是在找自己,花钱那还不是理所应当,“给我二十两银子我要用,明天早点回去。” 徐六乖乖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锦袋,掏出二十两银子出来,他也不敢多问这银子干什么,能找到徐硁这已经是最大的成功了。 第二天一早徐硁就早早的起了床,因为他知道范仲淹肯定会早起舞剑,他可不想给恩师第一天就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等他出了房门洗漱完毕,才发现范仲淹已经都在饭桌上开始吃饭了,范纯佑诺诺的说,“师兄吃饭。” 徐硁走过去摸了摸纯佑的头,“恩师早,师弟早。” 范仲淹摆了摆手,“这是家里,不需要那么多讲究,赶紧吃饭吧,吃完我们还要去书院。” 徐硁自己装了一碗米粥,发现有点稀,再看看桌上就有点咸菜和炊饼,徐硁虽然什么苦也算吃过,但是他觉得几个孩子还小这样肯定不行,而且他很怕自己吃完了,师娘他们不知道还有没这些吃的,“恩师,能商量个事吗?” 范仲淹已经吃完了,“说吧。” 徐硁喝下一碗粥,拿一个炊饼掰开,然后将咸菜放进去,“我想和你们住,我不想住书院,这样我每天都等得到恩师的教导,当然啦,我会付伙食费的。” 范仲淹看了一眼徐硁,好像看穿了徐硁的想法,“好吧,既然你追随为师到应天,那我必须负责到底。” 徐硁拿起炊饼就走,他不能在吃了,范仲淹也起来一起出门。 徐硁按照昨天说好的被安排到了中舍的甲班,因为是插班进来被安排在最后一排,徐硁坐下之后拿出自己的书本还没整理好,旁边座位的学生拍了一下徐硁,徐硁转头一看不认识啊,徐硁一拱手,“敢问学长何事?” 那人搬着凳子来到徐硁的桌前,“我叫张方平,字安道,挺说你是范学正的弟子,叫徐硁是吧,有字么?” 徐硁看着张方平,我和你很熟么,“我是曾追随范学正学习三年,我还没有及冠还没有字。”
“那就是和范学正关系很亲密咯,嗯,今晚的好戏你应该能参加......”张方平有点小兴奋。 徐硁心想这人神经病吧,应天书院的人怎么都有点不正常啊,石介那二货幸好不在这个班,徐硁急忙打断,“晚上我还要回去温习功课,怕是不能参加了。” 张方平笑眯眯的说,“晚上见。” 徐硁觉得张方平还会在找他麻烦的时候,张方平却很认真的上完一整天的课,而且他发现张方平也是属于天才那一类的,老师的问题他都能对答如流,明显能看出超出中舍学生一个档次,徐硁有些怀疑这么高的水平不应该实在上舍么?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午放学,徐硁来到书院门口看到范仲淹在那边和一个人在聊天,自己急忙跑了过去,那个人看到徐硁过来,“这是范学正的高徒吧,四郎我们晚上见。” 徐硁很莫名其妙,今天有什么大事么?怎么自己不知道,“四郎,刚才是书院的嵇颖教员。我们家天晚上不回家吃饭了,今晚我们要去参加晏知府的宴会,哦,还有一个很大的惊喜等着你。” 徐硁摸不着头脑,“恩师,没有必要的话我就不参加了。” 范仲淹拍了一下徐硁肩膀,“宴会以后会参加的更多,而且说了给你一个惊喜,怎么能错过呢?” 徐硁跟着范仲淹走了一刻钟来到一家古玩店挑了两件折扇,又走了一刻钟来到一个院子前面,这个院子门前已经停了好多的马车,不停地有人进入院子,徐硁和范仲淹走到门口,“范学正您可终于来了,今天缺了你可不行啊。”一个富贵的中年人赶紧施了一礼。 “我怎么会缺席呢?今天我还带了弟子过来。”范仲淹拱了拱手。 那人打量了徐硁一番,“好好,一表人才,难道今天好事成双?”说着拉着范仲淹的手就往里走,进了大厅徐硁才发现已经坐满了人,突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徐硁稍微瞥了一眼发现张方平在朝自己调戏的笑笑,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子,徐硁这时没有心情理会他,范仲淹指示他到那边的位子坐好,徐硁一看,竟然就是张方平旁边的位子。 徐硁坐好之后拉住张方平的袖子说道,“怎么回事?安道快说。” 张方平笑了笑,“呀,现在怎么这么亲热了?算了,我老张看得开。今天是晏知府大女儿和富弼订婚宴,同时也是选婿宴,你不知道?” 徐硁这时看到一个熟悉的青年,“富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