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加价赎人
房间内灯火通明,三个汉子表情各有不同,烛光下的影子好像也收到心情的影响,扭曲的形状分外诡异,为首的汉子江湖诨号三江虎,真名刘吉;左边疤面的汉子诨号疤面虎,真名陆玫;右手魁梧的汉子诨号插翅虎,真名秦索,见房间内没人说话,秦索站起说道,“大哥,二哥,金陵徐崇矩真有那般本事,我们在白沙寨官军都难耐我等,无需理会这个画匠。” “三弟,坐下说话,三弟去年自西蜀来入伙,哥哥我是欣喜万分啊,但是三弟应该有所耳闻,我白沙寨是隶属扬子十八盟旗下,盟主韩普与徐公是老相识。”刘吉看下陆玫,示意他接着说。 陆玫笑着对秦索说道,“三弟对徐公知之甚少很正常,近十年,徐公除了天禧四年出山让十八盟弟兄们救治水灾百姓外,几乎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徐公可是南唐名门之后,乃宰执之孙,少年时目睹宋军攻入金陵,后主降宋,本朝太祖爱慕其才明,让其参加科举,他力挫群雄夺得探花,当时年仅十九,后太宗暴@政,他寄情于书画之中,但暗面却是资助不少义军抗宋,韩盟主父亲就曾经是唐军将领,如果那少年说的是真的徐公之徒,我们不得不考虑韩盟主的态度。” 陆玖转身拱手对刘吉说道,“大哥,我们还是要去扬州索要赎金,但态度要客气点,权当是这些天兄弟们忙里忙外的花销,通过小官人这层面说不得或有新的发现。大哥觉得如何?” 刘吉想了想说道,“还是二弟想的周到,这样既不坠了我白沙寨的威名,或许还能结交豪强之人,三弟呀,就请你现在趁着天刚黑再去扬州一趟吧。”他看向秦索,秦索一抱拳说道,“大哥放心,小弟定能完成,只要给俺让那徐家相信的信物就成。” “三弟说的对,来人,将徐小官人带到内室,不得无礼,在唤人准备文房四宝端上来”,陆玫想了想对门外喊道。 不一会儿小厮将徐硁带到内堂,他垂首而立,早已没了刚才的傲气不敢正面看着三人,想想怕是有什么大事要说,再加上肚子真的饿了一时也没了力气。“徐小哥,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但是为了证明你是徐公的高徒,能不能简单一副画看看啊。”陆玫笑着指着桌上的纸笔。 徐硁颤颤巍巍走到桌前,拿起笔刚要蘸墨,手却停在那里,“我画完,能不能给点吃的,现在饿的快没力气了,还有我要换一件房,刚才那里实在太糟了,最好还能洗个澡。” 这时徐硁边说边画用的是徐氏典型的落墨法,一只呦呦梅花鹿跃然纸上。刘吉想到这可真是无知的纨绔子弟啊,我这里要有这么好的条件,我为什么要入绿林啊,然后看向陆玫,陆玖也是看过书画的人,这行家一出手就知斤两,陆玫看到这里向刘吉点点头。 “徐小哥放心,老汉给你安置最好的客房,然后将酒菜送达房间,来人,带徐小哥去客房,伺候的细心些”刘吉笑着对徐硁说着,招手让他走人。 “那就有劳三弟了,晚上风浪大切莫着急,还有小心有诈。”陆玫将画放在油纸包里递给秦索。 “大哥,二哥放心,小弟自有分寸,黎明我就回来,”秦索说完就走。 扬州城内的徐宅此时灯火通,隐隐约约传来哭泣的声音,不时有人从偏门出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跪在院子中已经有些时辰,此人正是徐硁的随从徐方,他认为是自己失误导致徐硁被掳走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脸上的泪痕说明哭的甚是伤心。 官府差役刚刚过来通报了案情,他们通过了解当时围观人群断定是江中的水匪所为,已经圈定了两处一处是真州附近的谭水湾小阎王,另一处是江中白沙寨三江虎。徐炽在大厅里颓然在大厅里坐着,他虽然已经派人往两处都送出重礼希望保住儿子不要受到伤害,但是现在已经天黑了很久,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出船啊。 “主君,现在已经酉时了,您吃点东西吧。”俞老汉端着食盒放置在桌上,“夫人和三娘子都用过饭了,二郎和王六郎还在外面没有回来,四郎必定菩萨保佑。”翟老汉念念叨叨的说着。 “爹爹,外面有人说知道四郎的消息,我把他带了进来。”此时正是徐家二郎和王六郎走进房内,后面还跟着一个魁梧汉子,这汉子正是秦索。 他一进扬州城就打听徐家的住所,问完没有一炷香时间,就发现被人跟踪了,秦索就直接不走了,坐在饭馆等徐家的人过来找他,不一会儿徐二郎就找到了他,说明来意后将他带到家里。 秦索也不多说话,只是向怀中掏出油纸包,把一幅画拿出来放置在桌面上,徐炽脸色陡变,这幅画与徐硁以五百贯卖给他的画作的一副中的梅花鹿如出一辙,猛地起身望向秦索,“我家孩儿现在如何?” 秦索笑笑说道,“徐员外切莫着急,此处是说话的地方么?” “我们到书房详谈,二郎和六郎也来吧。”徐炽正色说道。
“徐员外请放心,徐小哥在我们白沙寨子好的很,虽说我们都是粗野的汉子,但是徐小哥面不改色在桌上不怯场有吃有喝。”秦索来到书房后,不等徐炽询问先开口搭话,“明天我们就去接徐小哥回来,不过这徐小哥这在寨子的花销,员外您看是不是破费点呢。” “你们这群无耻匪类,就知道欺压良善,要是我四弟有所损伤,我定让你们白沙寨…..”王惟熙此时脸都气红了高声骂道。 “六郎,不得无礼,这位好汉切莫动气,四郎与你们寨子也是缘分,后日就是元旦了,我准备白银五百两,粮食二百石,美酒五十坛亲自给刘大当家送礼,好汉以为如何?”徐炽淡然对秦索说道。 秦索来到徐宅时就想到,这哪是一般的盐商啊,那小子真是藏的很深啊,本来打算将陆玫说的二百两提高到五百两银子,哪知这徐员外真是阔气,不说粮食就这五十坛美酒就要二百两啊,盐商就是有钱。 “原来员外认识我们当家的,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员外真是客气了,不消这些,不消这些。”秦索感觉昧着良心说道。 “四郎承蒙款待,为父怎能失礼于人,好汉不需推辞,好汉早些休息,我们明天好早些出发。”徐炽看见自家二郎也要镇不住气,想到先将此人安顿好再说吧。 “老翟,将这位好汉安置在客房好生招待,不得怠慢。”徐炽将秦索送至门外。 回到房内还未坐下,“爹爹,明天真要亲自赴险,恕儿子不能同意,难道不怕到时他们反悔在囚禁爹爹,还是让我走一遭吧。”徐研跪在地上说道, “我也要去,我身上还有些功夫,定能保住二位兄弟。”王惟熙此时也跪在地上, “起来吧,你们都是好孩子,但是明天我必须要去,你们还年轻这种事情你们不一定能拿捏好分寸,况且还会与匪类交易会影响到你们的科举。不要再说了,我还有事情吩咐你们。”徐炽晒然道,“二郎现在去联系船夫,明天卯时三刻开船,然后去滴仙楼买五十坛上等好酒,让李掌柜明早必须卯时之前送至码头,六郎去你们粮铺调出五百石的麦子,不要耽搁时间了,早去早回吧,我也要休息了。顺便让院子跪着的孩子起来吧,别把孩子糟蹋了,你们去吧。”徐炽摆了摆手。 王惟熙还想再说,徐研拉着他的衣袖二人悄然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