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善与恶
如果硬要梵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眼前的这个叫做瞳瞳的小姑娘，那么他唯一能想到的词语就是白如雪。 因为这个叫做瞳瞳的小姑娘，除了那一双诡异的紫瞳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近乎雪一样的纯白，无论是肌肤还是毛发。 她的毛发和肤色，即使在近距离下都隐隐约约的与积雪融为一体，极难辨认。更不要说梵彻底无法在自己的感知视野中发现她的存在，她就好像是活在旧时代传说里的幽灵。 但是梵不能否认的是，这个小姑娘的样貌完美的就像是从童话中走出的精灵。 梵慢慢的再次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因为他完全没办法感知小女孩的生命脉冲，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感知能力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大哥哥，都是瞳瞳不好，我不该打扰你的，只是瞳瞳真的好饿，山谷里的叔叔阿姨们都害怕瞳瞳，博拉大哥哥今天又不在，瞳瞳真的好饿。”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在北风中显得格外萧索。 在沉默了良久之后，梵终于开口了，“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咦？大哥哥你不就躺在雪里吗？瞳瞳很容易就看到你了。”小女孩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 梵于是紧紧的皱着眉，他在刚才的侦查过程中，已经将自己的体温降到与环境同步，这也是全新的能力细胞所带来的完整的潜伏能力，但即使是这样，依旧被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姑娘给发现了。 “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在这里。”梵再次问道。 小女孩听完这句话后，显然有些难过，“山谷里的叔叔阿姨们都怕瞳瞳，他们说瞳瞳是妖怪，还要把瞳瞳的眼睛给挖出来，只有博拉大哥哥一直保护瞳瞳，可是最近博拉大哥哥一直不在，瞳瞳不敢一个人呆在山谷里，所以只能躲到外面。” “你的眼睛……”梵欲言又止。 “大哥哥，其实瞳瞳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怎么了，那些叔叔和阿姨总是说瞳瞳的眼睛里有魔鬼，他们害怕看到瞳瞳的眼睛，还说要把瞳瞳的眼睛挖出来。”小女孩低声说着，双手一直牢牢的捂着眼睛不肯松开。 “你一直生活在这座山谷里吗？”梵问道，手中紧握的剑柄稍稍放松。 “不是的大哥哥，瞳瞳小时候生活在一件很黑很大的房子里，有好多陌生的叔叔每天都来看瞳瞳，他们教给瞳瞳好多好多东西。可是突然有一天当瞳瞳睡觉醒过来的时候，就不知怎么的就出现在这里。不过这里的叔叔阿姨们一开始对瞳瞳很好，可是突然有一天瞳瞳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昏迷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那些叔叔阿姨们就变得非常怕瞳瞳，而且他们还说有好几个人被瞳瞳杀死了，可是瞳瞳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瞳瞳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很难想象像这样一个小女孩在失去了众人的保护之后，是怎样在这样的末世里活到今天。 也许她瘦骨嶙峋的身体，和遍布着身体上的伤痕能从一个方面诠释这个问题。 “那么告诉我，你们的食物来源是什么。”梵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完全没有被小女孩的悲惨身世所打动。 “食物都是博拉大哥哥定期带人出去捕猎获得的，而且博拉大哥哥每次一走就是很久，其他的叔叔阿姨们也会饲养一些雪兔之类的动物。”瞳瞳认真的回答道。 梵听后稍稍皱了皱眉，“你是说山谷里的上百人都是依靠博拉打猎来获取食物的吗？” “不是的大哥哥。原本山谷里只有几十人，只是最近一段时间突然有很多陌生的人来到这里。”瞳瞳回答道。 梵于是点了点头。 “大哥哥，可不可以给瞳瞳一些吃的，瞳瞳真的很饿，瞳瞳保证吃完了东西就马上离开，绝对不会再打扰到大哥哥了。”小女孩的语气中满是希晋。 梵此时选择了沉默，他的食物补给也即将告罄，理智在提醒他不可以帮助这个小女孩。 感觉到梵选择了沉默，小女孩一时有些焦急，“大哥哥，瞳瞳真的只吃一点就好，以前瞳瞳都是偷偷去吃叔叔阿姨们喂雪兔的食物，虽然被叔叔阿姨们发现后会挨打，但是瞳瞳真的只吃一点就好。”小女孩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 梵的表情闪过一丝挣扎，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拿出了他仅剩下了一块冻狼rou，他也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了他拿出了自己最后的食物，但是他对此并不感到后悔。 “吃吧。”梵平静地说道。 小女孩兴奋的立刻用双手接过了狼rou，而后她马上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生怕再次“吓到”这位好心的大哥哥。 “谢谢你大哥哥，瞳瞳一定会记住大哥哥的！”小女孩一边狼吞虎咽的咀嚼着硬邦邦的狼rou，一边高兴的叫着。 看着这蜷缩在积雪中瘦弱而稚嫩的孩子，梵轻轻的一叹，生命从来都是脆弱的，但是从来也是坚强的，梵承认自己被这个单薄而孱弱的孩子震撼到了，而这种感觉是之前从来都没有的。 这一刻他本能的产生一种想要照顾这个小姑娘的想法，但是又迅速被他否决了，说到底他依旧是以改造人的思维方式来思考问题，只不过现在的他比以前完全封闭的自己要宽容得多。 小女孩单薄破旧的外衣在寒风中飞舞着，几乎完全起不到御寒的作用，但是反常的是她看似并没有感受到这刺骨的寒冷。 梵对此也不打算深究，虽然这个小女孩身上处处透着不可思议的神秘，但是梵必须要克制自己的好奇心，毕竟他是怀着目的而来的。 所以梵趁着小姑娘正与手中的食物奋战的时候，自己选择了一个时机悄悄的离开了，虽然理智在一次次的提醒他应该杀掉她防止暴露，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好心的大哥哥，可是为什么他的内心会这么矛盾呢？”小女孩一边咀嚼着狼rou，一边睁开眼睛看向梵消失的方向，那纯净如紫水晶般的瞳孔里闪过一道妖异的光芒。 半个小时后，梵已经悄无声息的潜入到山谷里，第一阶段的外围侦查行动已经完成，他感觉自己有必要潜入到山谷内部，通过那个叫做瞳瞳的小女孩的话，他觉查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他必须近距离确认这个山谷里的人类到底是由什么组成的。 此时他的难民形象就成了他的天然掩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