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是婚姻棒打不回（一）
与春同行六十年 第三十六章 是姻缘棒打不回 一九八二年八月初，车宏轩刚刚处理完查税的事，也就是从这个月起民品开始纳税。 这时候车宏轩和后勤处、基建处正代表公司和税务部门研究职工宿舍的建设问题。 有一，冯妍从外边回来，敲敲埋头办公的车宏轩的办公桌：“你老同学石文红有请，在处长室和孙大密闲聊呢。” 车宏轩答应一声走出去。 付师傅赶紧跟出去，叫住车宏轩，看看左右没人压低声音：“你跟他们话注意点，最近有人传出闲话，孙大密和郭处长如何如何，石文红和郭处长如何如何，现在两个人可能在分析这件事，别把你拐进去！” “是这样？跟我没有关系啊？” “你学尖点，现在你正是走红的时候，千万不能牵涉扯老婆舌里面去。” “谢谢你提醒。” “去吧。” 车宏轩知道，本来石文红在三楼办公，党办事情不多的时候经常跑到处理来混时间。女人多的地方容易出现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言碎语。 车宏轩从来不背后议论人，所以他不担心这些事。他敲敲门也不等回话就走进去。两个女人正坐着眉开眼笑地闲聊，根本没付师傅所的紧张气氛。 “有什么指示？”车宏轩看着石文红问。 石文红神秘地笑了：“我哪敢有什么指示？告诉你件好事，生产处的谢师傅今去查了你的档案，当时我正在人事劳资处，亲眼所见。” “什么意思？”车宏轩一脸迷茫中透出一股喜悦，因为刘科长曾经跟他过这件事。虽然他当时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时不时的还是有所期望，尤其是被安雪和冯妍拒绝后，他真的期盼这件事。可除寥待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石文红笑了：“鸿员头啊！” 孙大密也神秘兮兮地：“告诉你车，我见过谢师傅家的老二，又白又胖，水灵灵老撩人了，不少有权有势的都想攀这门亲戚，可谁都没这个福气，不定是等着你呢！这就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啊！你可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否则后悔一辈子！” 车宏轩不好意思笑了：“这是哪和哪呀？我一个穷光蛋，不往那么好的地方去想。” 石文红摆摆手：“去吧去吧，我们还有事，不跟你瞎扯了！” 车宏轩笑眯眯点点头走了，回到办公室，正好只有付师傅一个人在。 “什么事？”付师傅抬起头问。 车宏轩挠挠头回答道：“是生产处谢师傅去看了我的档案。” 付师傅眨眨眼问：“不可能吧？他家老二心情老高了，就你这经济条件她能同意？” 车宏轩不以为然地笑了：“望风扑影的事，我不敢多想。” 付师傅直直地看着车宏轩一会，“噗嗤”捂嘴笑了，压低声音：“不过一家女百家求，千里姻缘一线穿，不定也许是真的。除了经济条件，你的长相和才能倒是都配得上。我和她家前后楼住，和她jiejie是同年级的。他家老二长得那是百里挑一，老标准了，在学校都是出了名的。学习也不错，还是个班干部。缺点就是挺厉害，有一次他jiejie在外边挨欺负了，她竟然跑去找到那个比她高半个脑袋的男同学，两句话没完扬手‘啪啪’就是两记耳光，把那个男同学打傻了。这两记耳光打出了名，以后没人再敢欺负她们姐妹。” 车宏轩怎么觉得都不可能，晃晃头：“是不是那么回事还不知道，别自作多情了。” 付师傅摆摆手：“这还有什么怀疑的？没事去看你档案，可不是吃饱撑的？他又不是组织部干部处的人！你也是，无论安雪还是冯妍，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这位，比起前两位有过之无不及，都不是善茬。看来什么人什么命，扳不倒尖尖腚，你这一辈子定性会找个厉害老婆。” 车宏轩笑了：“厉害不怕，就怕不讲理。” 付师傅：“厉害人都不讲理，没理犟三分，否则还叫厉害？别犹豫了做好准备，这些好好收拾一下，别像特勒兵似的。告诉你有时候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往往能决定成败！” 车宏轩笑笑：“江山易改禀性难移，随便惯了改不了。” 付师傅故作生气地：“别那没用的，人是衣服马是鞍，年轻轻地收拾利索，坐像坐样站像站样，走起路来腰板挺起来，别总是撸起袖子猫个老腰像七老八十似的。” 车宏轩不好意思笑了：“你的这些我接受，以后一定改掉。” 付师傅：“这个谢师傅我们都了解，很朴实，也非常传统，在家里一不二。他要是对你印象好这件事不定就有希望。你要是能把这件事办成，幸福一辈子，带到哪里都会被人羡慕！” 车宏轩晃晃头：“我就这一堆一块，三岁长胡子——老样，行不行不在我。” 付师傅笑了：“你就话赶趟！告诉你原来就有很多像样的同学在追求她，现在成了大医院的护士，不仅是铁饭碗，亲戚朋友看病还能借光，更是身价百倍啊！” 车宏轩“嗨”了一声：“越我越胆怯了，怕是又着急上火地白忙一场。” 付师傅挥挥拳头：“祝你心想事成！” 这时候冯妍“咣当”一声走进，两人结束谈话。 事情并不像想的那样，两个礼拜过去了杳无音信。 车宏轩知道又废了，急的他两眼冒火。思前想后还是不甘心，猛然想起独身宿舍打扫卫生给他送礼物的田大娘，决心舍个脸争取一下，反正也不会有人不知道。即便被传出去也不算太丢人，怎么也比憋着强。他便买了一条烟两包点心，硬着头皮去找老人家。 田大娘五十多岁了，满面菜色，大热的穿了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 车宏轩客气地：“田大娘，你和谢师傅家是朋友，我想请您帮个忙------” 田大娘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得得得，不行，你觉得合适吗？” 车宏轩脸一红，稳定一下继续不紧不慢地把烟递上去，厚着脸皮：“我只是经济条件差一些，这是可以改变的。” 田大娘把礼物推回去：“你这是礼下必有所求，我无功不能受禄。” 车宏轩不再勉强硬塞礼物，自己拎在手里想想，笑了：“求您办事怎么好两手空空？这是点心意，您不要见怪。” 田大娘不客气地：“我们独身宿舍那么多好姑娘就没有你看上的？你们年轻人还是不懂生活呀，吃模样嚼模样？” 车宏轩客气地：“大娘，您如果方便还是多个嘴帮个忙。我这里没亲戚，也没有同学，感觉挺难的。” 田大娘想想：“你们不合适，人家不仅长得漂亮，工作又好，心境高着呢，你死了这条心吧！” 车宏轩满脸通红，憋了好一会才：“谢师傅很了解我，还去看了我的档案。” “是吗？”田大娘愣了一下，“要是那样也许还有商量。不过要是别人我愿意帮忙，况且成就一桩婚姻是在积阴德。只是你的这个人我感觉不行，歪辣辣厉害，我每次去她家她都不拿正眼看我，还横眉立眼地告诉我不许抽烟。我早就当面骂过她，她太个性，是个丧门星，将来嫁不出去！现在又让我去找她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再，他家原来是农村的，三个女儿一个儿子都住在一间房子里，还是三家一个厨房、一个厕所，再和你这样一位农村来的光杆司令结亲，岂不是难上加难？老谢干不干我不知道，换了我肯定不同意，你不具备条件。” 车宏轩耐心地：“困难总是可以克服的。要么你就跟她爸爸mama，行就行不行也没办法，权当没这回事。” 田大娘笑了：“你伙子真能办事！好吧我跑一趟。不过我知道她很看重文凭和长相，你是什么学历？” “中专。” “低零，是考上的还是推举上去的？” “考上的。” “那还差不多，看在你伙子很实在的份上，我找机会去跟她爸一下。至于这个，你拿回去，如果大娘把事情办成了，你光拿这么一条烟还不行，要提着四色礼来看我！” 车宏轩笑了：“那是那时候的事，这是现在的事，这个不是我花钱买的，是别人送的。” 田大娘笑了：“你伙子真会话！” 车宏轩：“还有，我函授大学也毕业了，正在读研究生。” “是吗？那你得是大学文凭！” 车宏轩还是把礼物交给田大娘：“我就是这个条件了，不管这件事成不成，婚姻大事还要多多拜托大娘cao心。” 田大娘高兴了，接过礼物高胸：“好，大娘替你做主，一定给你找个好姑娘！” “谢谢大娘。” 没几田大娘便带来好消息，乐呵呵告诉车宏轩：“正好遇见了那个丧门星，可好，一听我给她介绍对象，反倒客气起来了。当然，也许是姑娘大了知道礼数了。我给你邀好了，星期六晚上七点半，在她家楼下见个面，到时候我带你去。” 车宏轩高忻嘴都合不拢，赶紧道谢：“好的，谢谢大娘！” “先不用谢，要我看希望不是很大。真是女大十八变，的时候我是摸她脑袋长大的，也没见什么特别之处，现在可不一样了，出息坏了，漂亮得仙似的，又有那么好的工作，追求的人不少啊！你一个职员，我担心她看不好。” 车宏轩：“即便不行我也就没什么后悔的。” 田大娘吩咐道：“到时候把自己收拾得干净点。” “好的大娘。” 周六晚上四点钟，车宏轩正准备早点去锻铸车间洗澡，然后理理发再回宿舍换套准备好的新衣服。没想到李总打来电话，让他陪同去税务局。 车宏轩傻眼了，有苦难言，可去税务局是不能耽误的，只能硬着头皮跟李总走。他唯一的希望是尽快结束，不能耽误晚上看对象。 那时候公司刚刚进来两台进口轿车，能坐上这两台车的人不多。轿车内的一切都让车宏轩感到新奇，出了新奇，他不敢多想，他认为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享受到这么高级的轿车。 汽车离开办公大楼，却没有往税务局开，而是驶向铁西。 车宏轩急切地问李总：“不是去税务局吗？” “去饭店。” 车宏轩心里忽悠一下子，知道坏了，要是喝起酒来那就不上几点了，晚上看对象的事就完蛋了。急的他抓耳挠腮，可当着领导面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死要面子活受罪。 饭店定到别的区，轿车用了很长时间开出很远。车宏轩保守估计，如果坐公交回去怎么也得一个半时，这是彻底砸锅了。他低头看看自己那块老旧的手表，指针还在正常跳动，它绝不会停下来。 车停到饭店门口，李总和车宏轩走进包房。 借李总和李局长谈事的工费，车宏轩去吧台打个电话，也没找到田大娘。回来他坐在蒋勇身边偷偷皱起眉头问：“怎么跑到这么远地方来吃饭？” 蒋勇想想笑了：“你怎么了？要是别人问这个问题还可以，你参加了这么多次，哪回在单位附近了？” “哦-----”车宏轩木然地应付一句，自然地想起一句话，叫远嫖近赌。 蒋勇看着车宏轩笑了问：“你今怎么魂不守舍，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车宏轩客气地应付道：“没有没樱” 饭店不是很大，但是很有名的老字号，吃饭的包间非常大，是个套间，外边专供客人品茶和聊，里边是灯火通明的餐厅。装饰古朴典雅，处处透露出宫廷气息。 卢局长带队，杨涛、蒋勇和一个女孩参加。 令车宏轩感到惊讶的是那位姓朱的年轻漂亮女孩，穿身浅绿色套裙，总和卢局长挨着坐，并且眉来眼去。 两位领导要谈事，大家都很有礼貌地进到里屋餐厅，只有那位姓朱的女孩无所畏惧地挨卢局长坐着没动。 两位领导在研究合作盖房的事，其实无论是施工还是分配原则都已经确定完了，甚至就连竣工后的管理也已经达成共识。现在请李总来谈这件事，显然是为了多要几套房源。 还有一点，卢局长有他的考虑，担心这么贵的饭店怕车宏轩回去不好处理，再这一次两次还可以，次数多了需要李总知道。 李总同意了卢局长的要求，又拿出几套房源。之后李总又交代了招待政策：不管是在本地还是外出，需要处理的事交给车就可以，不用担心。 正因为如此，在以后的日子里车宏轩几乎吃遍了高档饭店。 大事研究完了，卢局长站起身对李总：“你是大领导，又是老大哥，如果有事你就走吧。” 李总客气地：“那我就不赔了，我本来就不喝酒。” 卢局长一边站起身一边：“谢谢大哥，我送你出去。” 李总摆摆手：“别别，出来进去的没必要。” 卢局长点点头：“也好，我们是实在哥们，不玩虚的。” 李总走后，大家开始喝酒。 车宏轩晚上有大事不想喝酒，怎奈李局长盯住他了，他哪敢不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车宏轩见距离约会时间只剩一个时了，便就把蒋勇叫出去，明真相，给李勇留下一千元钱，请他代为买单。 蒋勇接过钱数数：“用不了这么多吧？” 车宏轩：“有备无患，不能出丑。” 蒋勇揣起钱：“没事，你去看对象我和卢局解释一下，不会有问题。” 车宏轩急匆匆走出酒店，一路跑来到公交车站，等了半也不见公交车，因为这个时间公交车要间隔半个时才能来一次，还得是路上一切顺利，急得他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