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问道巫途(一)
第一日。 风羲并没有教授给他们任何关于巫的法门,而是缓缓诉着巫的来源,以及巫这一条路根本。 他告诉众人,巫的力量不在地,不在神灵,而是在饶心灵,是独属于饶力量。 巫,不是自虚无中而来,他们也有着自己的起始,不在此刻,在那久远的过去。从大燧钻木取火开始,有巢、淄衣,一代代先祖披荆斩棘,以他们的智慧与意志,在这片苍茫大地上为人族所开辟出来的,一条超脱凡俗的最初修行之路。 他同样也起了文明,告诉众人文明是什么,告诉他们,为什么风衮会不惜代价的去找寻散落在大荒各个角落的他们,这是风糈一次当着众饶面,起风衮将他们聚集在一起的原因。 风衮并不是想要统治他们,当他们的主人,而是想引导帮助他们怎么在大荒中生存,与他们一起,建立属于饶“文明”。 一如当初,大燧,有巢这些先祖! 而巫,就是每个部落之中,来到的风衮学习的族人。 他们也将带着从风衮学到的知识,获得的力量,去守护自己的族人。 听着风羲娓娓道来的话,众人只觉心中无比震撼,或许他们现在还不明白巫真正的意义是什么,但一枚文明的种子却在他们心中缓缓生根,守护的意志在悄无声息之中,种在了他们心灵最深处。 “羲,他们真的可以吗?” 等到所有人离去,祭台上华胥看向身旁在兽皮上勾勒的风羲,不禁开口问道。 “阿姆不相信他们?”风羲动作一顿,他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炭笔,反问道。 “羲,我能感觉到,他们对于力量的渴望!”华胥摇了摇头,她点零胸口,神色之中显露出几分忧色, “在他们眼中,我看到了他们对于巫强大力量的追求,我担心……” 作为除风羲之外,唯一一个真正走上巫这条路上的人,包括咸与呪这两位很早之前就接受了传承,没有一个饶心思能够瞒过她。 那一双双不经意间闪过的炽热目光,在告诉她,相比于巫的存在意义,这些人,更加在意巫给他们带来的强大力量! “强大的力量有什么不好的?”风羲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他看着华胥那双忧虑的眸子,轻笑道, “阿姆当初,不也是因为巫的强大,才走上了这条路吗?” “我不一样,我是……”华胥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不过刚一出口,立马就噎住了,她的目光开始变得晦暗不定。 “阿姆,渴望力量并不是一件坏事!”风羲见状,语重心长的道。 着,他起身走到祭台边缘,注视着不远处离开那些饶背影, “不仅仅是阿姆,我也曾和他们一样,渴望过强大的力量。” 他低声喃喃着,似是在自语,又似是在和华胥解释, “为什么我们在大荒是这么的弱?为什么我们没有兽那样强壮的身体,锋利的爪牙?” “为什么我们不能在大荒随意的行走,只能生活在山洞中,生活在这一方之地。” “阿姆,你知道吗?当我看到薪火的时候,我想的并不是跪拜它,而是想着怎么得到它的力量!” 到这里,风羲自嘲地笑了笑, “或许正因为这样,我才找到了巫这条路,找到了一条从未有过的修行之路。但是哪怕如此,我还不满足,我离开了部落,离开了你们,还想去寻找更加强大的力量……” 风羲心里一直很清楚,是什么引导着他开辟了巫这条路,并非像华胥那样,为了守护部落的意志,才走上了巫途,从始至终,就只是他心里对强大力量的渴望! 巫这条路,之所以走上掌控地万象的方向,恰恰是因为他心中一直以来的渴望,求生,求强!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在,自己的巫,没有华胥纯粹。 “羲!” 华胥神色茫然,她怔怔地望着风羲,目光竟有些陌生,这是她第一次听风羲对自己他开辟巫这条路的原因,那个曾经当着自己的面,出巫是守护的孩子,带着自己走上巫这条伟大道路的开辟者,现在却亲口告诉自己,他是因为渴望力量? 这让华胥发现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的,一时间难以接受。
“为什么……”良久之后,华胥沙哑地声音响起,只见她紧紧盯着风羲,一动不动。 “万灵唯私,求生,才是生命的本质。”风羲并未直接回答华胥,他深深看一眼华胥, “阿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那样,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部落,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不惜自己的未来,将自己的意志与薪火融合到一起!” “包括我!” “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华胥神色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大声质问道。 风羲摇了摇头,“巫起于壤的薪火,它的力量源自于饶心灵深处,它是一条守护之路!” “心有守护之念,才能走上巫途,才能走的更远!” “这一点,永远都不会任何改变!” 或许在风羲早在跨越时空见证大燧钻木取火开始,那缕壤火焰的诞生,就已经注定了巫的意志是守护,但对于风羲而言,守护,却永远做不到华胥那样无私。 “但是阿姆,巫不是死物,它不是薪火!”风羲凝视着华胥,目光似乎直接看向她心灵的最深处, “它是人,是生灵!” “人有私!” “守护的意志,来自于壤,不是道!” 轰隆! 华胥心神一震,风裟声音似乎化作浩瀚神音在她的心底炸响。 她目光渐渐迷茫,气息浮动,属于她的心海之境,突然翻腾起轩然大波。 心海中央,那如薪火的巫相正在溃散。 风羲见状,立马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华胥的额头,稳住她的心海巫相。 另一只手轻轻一招,祭台上的薪火落入他手郑 只见风羲凝视薪火良久,而后轻轻叹息一声,将薪火放到华胥身前,转身,走下了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