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对镜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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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用自言自语的方式回答,我叫什么,我今年多大,我在做什么工作…… 等等细枝末节。 刚开始,还好。 可持续了将近一百天后。 他疯了。 砸碎了镜子,然后用碎片割了自己的喉咙,现场法医还找到了他自己割下来的舌头。 我记得很清楚。 这篇杂文的末尾,另起了一段。 大意是。 死后。 家人找到了这人留下来的日记本。 上面清晰记录了,从第三十天开始后,每天对着镜子发问,精神上所出现的变化。 刚开始,他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想起来自己叫什么。 并且,时常对着镜子发呆。 慢慢地。 他的精神就开始萎靡。 整天整夜,毫无精力。 但他依然按部就班做着重复的事。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直到第60天。 他不再问我是谁。 而是问镜子里的自己,你是谁。 并且在接下来的每一天,做任何事情,都要对着镜子,就连吃饭也是,甚至把瓷勺子,一点一点咬碎咽了下去。 满嘴是血,他非但不感觉疼,反而笑的很癫狂。 接下来的时间。 他所做的事情,越来越诡异。 说自己看到了另一个世界,说镜子里的人才是真正的自己,而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甚至。 还在日记里写道:我和我的家人都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应该杀了所有人。 从这句话开始。 后面的每一页,都只有密密麻麻的一个字。 杀。 用红笔写下。 而日记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知道自己是谁了。 尽管没有多么血腥的描述,但当时我还小,看到这种描写,只觉得背后发凉。 等我逐渐长大,接受父母的培养后,我才明白,原来这种做法,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在佛家的观念里面,它是一种洗涤。 洗涤自己从诞生以来的一切。 毁掉所有认知。 然后建立一个新的“我”。 就是镜子里的我。 但这样做。 一般只有两个后果。 要么,自己毁了自己。 在质疑的过程中,面临巨大的恐慌,然后瓦解自己,终于坚持不住后,就会走向死亡。 要么…… 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这两种,其实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言归正传。 宗七七走进了客厅的卫生间。 这是最大的主卫,没有做过干湿分离,但空间很大,而且里面还有一个木桶的浴缸,很脏。 镜子悬挂在墙壁上,满是灰尘。 宗七七拿出纸巾,擦了个干净,再把蜡烛放上去,让直播间的镜头,不至于那么黑。 镜面倒映出她的模样。 不得不说。 她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宛若古代的闺中碧玉一般。 “看什么呢?” “杨同学!” “站我后面,我要开始了。” 我点了点头,斜着站好,摄像头对准了她,避免自己出现在镜子里面。 很快。 宗七七就做好了准备。 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 一秒,两秒。 梳子开始梳理散落的头发。 动作,很柔,很轻。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每次梳完,还会下意识轻抚耳垂。 气质,很完美。 我不禁看呆了。 “我是谁?” “我是谁?” “我是谁?” 但接下来,她那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 虽然表面上,她显得很淡定。 但那不稳的手,还是出卖了她。 十分钟的时间。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我不认为会发生什么。 她除了梳头发的速度越来越快之外,也没有遇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倒是。 梳到一半,通风口吹来一阵冷风。 蜡烛,直接熄灭了。 宗七七立马发出一声尖叫,等我再次点燃的时候,她已经蹲下来,抱住了我的大腿。 “还有一分钟,坚持一下。” 我无奈把她提了起来,让她继续。 只是原本梳好了的头发,已经变得乱糟糟了。 “不行。” “我得坚持。” 她给自己打了口气,松开手再次梳起了头。 一分钟后。 安然无恙。 什么也没发生。 “看到没?” “都看到没!” “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凶宅!” “你们都是自欺欺人!” 她一脸得意的对着镜头大笑,催促我去往下一个洗手间。 直播间里,不少的观众都在嘲笑她刚才的过度反应,似乎这已经成了一种节目效果。 第二个是客卫。 也在一楼。 面积,很小。 宗七七轻车熟路,没有耽误时间,立马开始梳头和叨念,这次明显淡定了很多。 我也静静等着,没着急。 十分钟后。 毫无变故。 “真简单。” 宗七七满意一笑,立马拉着我去了二楼。 虽然有着前两次的信心,但她并没有夸张的选择主卧的卫生间。 看来她也知道,如果真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会发生,那么主卧的概率,一定比其他要大。 毕竟狭义上讲,主卧才是凶宅。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第三个卫生间,有些古怪过头了,里面的装修不像是现代的,反而有些古老。 镜子是古代那种黄铜镜,还有一个木制的梳妆台,像极了古代出嫁之人的嫁妆。 一般只有老人,才会喜欢这种装饰。 看来。 这个卫生间,是专门给那个包工头父母用的。 宗七七和我想到了一块,她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对着黄铜镜梳头发,有什么讲究么?” “没有。” 我不动声色回答。 纯属多想。 很多人可能都会觉得,只要是古代的东西,或多或少都会沾上邪气,是什么不祥之物。 这个想法是不对的。 真正的不祥之物,永远都是先沾染了阴气,才变成的不祥之物,而不太可能因为年份或者岁月变得不干净。 听到我这么回答,宗七七也就放心了。 这次,她没有着急。 打量了一下黄铜境,伸手将其摆正,正准备梳头,却突然大叫了一声,一下缩进了我怀里。 “又怎么了?” 我不解问道。 “镜,镜子里,有,有一张脸……” 我眉头一紧,拿起桌上的蜡烛,对准那黄铜镜仔细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知道。 一看,果真有张极其惨白的脸! 只不过,压根就不是什么恐怖的玩意。 /135/135181/3219458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