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新年家宴
按照往年的传统，每一年的除夕，建安皇帝都会在乾清宫举办‘家宴’。 所有还在宫中的赵氏皇族都会被召集在一起与其共庆佳节。 甚至有些已经封王的王爷，也会偶尔得到建安皇帝的应允而回到大梁，参加这样的宴会。 此时乾清宫的大殿张灯结彩，充满了热闹之意。 那些被宣召回到大梁的王爷，以及跟赵弘明一样没什么存在感的皇室子弟，个个都神情激动。 在他们眼里，这是大魏天子一年一度才会设下的家宴，是大魏庙堂的中心。 若是幸运，说不定能得到一枚灵丹妙药、或者允许进藏武楼挑选上等的功法，亦或者赏赐黄金、白银…… 一个亮眼的表现就能改变自己或自己下属的命运。 对于他们来说，这次家宴就是难得的机会。 而那些有野心的皇子更不用多说。 但平心而论，赵弘明对这种‘家宴’很不感兴趣。 眼前这个所谓的‘家宴’里面有太多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没有任何‘家’的氛围。 里面的宗正，居住在宫中的诸多嫔妃，被召回的二皇子、三皇子，也就现在的毕王、代王都尽数到场。 按理说，这些人都是赵弘明的亲人，但说实话哪怕同住在宫中，他们彼此间也没有多少的感情可言。 说是点头之交也相差无多。 所以这种‘家宴’在赵弘明眼里多是名不副实的。 “陛下、皇后驾到。” 大约申时，建安皇帝赵佣煦与皇后涂华丽在冯大宝的唱报中，一同走进了乾清宫的大殿。 早已恭候多时的众多妃子、皇子、皇女纷纷起身恭迎，山呼万岁。 “都平身吧。”建安皇帝赵佣煦摆了摆手，带着皇后走向了首席之位。 在建安皇帝入座之后，前来参宴的其余众人才陆续入座。 赵弘明抬头，望向这容貌与他有个七八分相似，平日都不怎么见到的父亲。 只觉得异常的陌生。 他收回目光，面色变得无悲无喜。 大殿中，在距离天子座下最近的是太子一家人。 然后是宗正，众嫔妃，已经封王的皇子，其后才是他们这些还在尚未出阁的皇子，一些其他宗亲。 赵弘明的排名不高，因此座位相对靠在后侧，处于无人关注的角落里。 要是别的皇子可能因此而闷闷不乐，但赵弘明对此本就不太关心，反而乐得清净。 建安皇帝在落座之后，开始说些勉励的话。 无非就是这一年，朝廷做了什么样的成绩，赵氏又有什么样的发展，未来新的一年又会有什么样的展望。 最后发出一些生活上的感慨，说些家庭和睦的祝词。 在说完所有的贺词之后，这场家宴才正式拉开帷幕。 殿外已经恭候多时的御膳房太监，在冯大宝的命令之下端着一碗碗菜肴放置众人案前。 很快，随着家宴的进行，太子、四皇子、七皇子等几位雄心勃勃的皇子陆续朝着建安皇帝请安，或吟诗、或作对，意图博得建安皇帝的关注。 建安皇帝在这個特殊时节，自然不会扫兴，甚至还玩起了猜枚、拇战和酒令等游戏。 到了后面，宗正也参与了进来。 不过他玩的是比较儒雅一些的游戏——猜典故。 宗正说的猜典故，就是他随便说一些谜语，让在场之人找出对应的典故，有难有易。 既当是游戏，也当是考较众人。 建安皇帝为此准备了一些玉佩，玉镯及丹药、宝剑等小礼物作为奖励，用以活跃筵席气氛。 于是，在建安皇帝的刺激之下，众多皇子皇女以及从外归来的王爷们都跃跃欲试了起来。 对他们当中有野心的人来说，奖励或许不特别在意，他们在意的是自己是否能够讨得建安皇帝的欢心。 宗正摸了摸山羊胡，酝酿了一会儿说道：“莫中美人计，打论语一句。” 在他说完之后，赵弘明只觉得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所义。 “论语·季氏：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 很快四皇子赵弘礼就猜出了谜底。 “善，赏！”建安皇帝笑着说道。 守在大殿之中的小太监捧着一枚玉盒，呈在了赵弘礼的面前。 他将玉盒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枚洗髓丹。 赵弘礼心思敏捷，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对他当日在上书房所作所为的肯定。 他激动道：“谢父皇，祝父皇万寿无疆。” 有了赵弘礼开了头，其他人也都铆足了劲，想要跃跃欲试。 “傀儡，打孟子一句。” “孟子·梁惠王：‘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为其象人而用之也。” “好学，打论语一句。” “论语·述而：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 “全民皆兵，打兵法一句。” “孙子·行军篇，令之以文，齐之以武。” …… 一个个谜语被说出，其后太子赵弘文、二皇子赵弘武，七皇子赵弘盛等皇子皇女都答对了谜底，颇有不小的收获。 场上气氛日益热烈。 蓦然，坐在赵弘明身后的八皇子赵弘光探头，压低声音道：“五哥，你咋不上去说几句啊？我看你就在那一个劲吃。” 赵弘明两手一摊，老实说道：“这游戏我不会呀，瞎凑什么热闹。” “到处碰壁，打论语一句。” 这个时候，宗正又说了一个谜语出来。 八皇子眼睛一亮道：“五哥，这题我会，论语·子张：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五哥，快，你去说。” “额……”赵弘明没想到八皇子直接把谜底告诉他，让他去出风头，可是半晌后，他有些尴尬道：“八弟，这个谜底太长了。” 就是在他话音落下没多久，七皇子主动站出，说了谜底。 见此八皇子的眼神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白白错过了机会。 赵弘明捡起一根红烧猪蹄，认真啃了起来，与整个大殿中的激烈气氛颇有些格格不入。 他啃完猪蹄，又拿起一整只烤鸭，沾了蘸料，认真撕吃。 赵弘明一边吃着，一边笑着说道：“八弟，你知道谜底怎么不说？” 八皇子赵弘光脖子一缩道：“那么多人，我有点怕……” 听到这话，赵弘明顿时乐了。 八弟长了一岁，果然还是没什么变化，依旧那么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