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叶琉璃查案
“叶参事，事关西戎傀影堂，这个案子巡检司方面移交给我们南衙靖安司负责。” “盛记皮货行灭门案？”叶琉璃拿到卷宗，微微一皱眉，她来靖安司可不是来办案的。 “这个案子跟成国公家的四公子遇害也有些关联。”姚文忠道，“叶参事，你不是在追查这个案子嘛，本官觉得交给你正合适。” “盛记皮货行是西戎傀影堂在洛京的秘密联络点，存在多年了，你们既然放任他们活动？” “这个据点基本上是半公开的，在西戎王庭，靖安司也有类似的机构。”姚文忠解释道。 叶琉璃点了点头，这样才说得通，否则，在大周洛京城怎么能允许别国的情报机构公开活动。 这是双方默许了。 “惊涛掌，这个案子怎么又跟真武院扯上关系了？”叶琉璃卷宗翻看到后面，讶然一声。 “没错，死者所伤全部都是真武院副院长善水的成名绝学，但真武院会惊涛掌的不在少数，而且善水副院长也否认了这个案子跟他跟真武院有关。”姚文忠说道。 “我记得，沈知远是善水副院长的弟子吧？”叶琉璃问道。 “没错，沈知远天赋很高，已经被善水副院长收到门下，是真传种子。”姚文忠点了点头。 所谓真传种子，是有这个潜力，但没达到真传标准。 “西戎傀影堂刺杀了真武院沈知远，而真武院为了报复，灭了盛记皮货行满门，是这样吗？” “表面上的逻辑是这样的，但是，这里面是否隐藏了什么内情，就需要叶参事去调查了，事关两国邦交，马虎不得，必须要一个确切的结果。”姚文忠又加了一句，“这也是侯爷的意思。” “意思是，这个案子是不是由我全权负责？”叶鸿一的意思，叶琉璃有些明白了。 “是的，你可以调动靖安司内能调用的资源，阅读资料的权限跟我等同，另外，调查中有任何情况，都可以直接向本官汇报。”姚文忠点了点头。 “下官告退。” “等一下，叶参事，你就不想说一下，这个案子如何着手调查吗？”姚文忠问道。 “既然姚大人交给下官全权负责，那怎么调查就是下官的事儿了。”叶琉璃轻描淡写一声。 姚指挥使被噎的不轻。 名义上叶琉璃是姚文忠的下属，可她是公主，爵位超一等，可不像靖安司其他官员，她可以无视官场上的陈规陋习，没人能拿她咋样？ 正愁没借口去真武院呢。 这不借口主动送上门来了，至于查案，叶琉璃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真相对她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 她是大周的公主，可她对这个朝廷并没有多少归属感。 主要是，她是前太子的女儿，而前太子又是被现任皇帝给夺权赶下台的，父母死后，她的童年过的不如普通人家的女儿，试问她对这个朝廷有多少好感。 皇家的尔虞我诈，权力斗争的残酷，都让她并不太愿意跟这个朝廷有多密切的关系。 可偏偏她有这样一层身份，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下山历练，回到洛京，其目的之一，就是找到当初在南衙秘营“赠她一个馒头”之恩的小兜子哥哥，当然，不光是“一个馒头”的恩情，还有三个月的陪伴和鼓励。 这是她童年最怀念的一段时光。 正是那一道光，助她撑过那一段最艰难的日子。 人，她是找到了，可怎么想见，要不要表明身份，她都还没有想好，她现在只想知道对方有什么愿望，如果有能力，她想帮对方实现愿望，了断心中的执念，修行路上就再无挂碍了。 “青漪，走。” “殿下，去哪儿？”正在吃饭的青漪的丢下筷子，问道。 “真武院！” …… “南衙，靖安司叶离求见真武院善水副院长！”叶琉璃带着青漪直接杀到真武院，点明身份，要见善水副院长。 善水副院长这两天心情很不好，被看中的，打算收为真传的弟子居然一夜之间被人刺杀了。 真武院院首江道宗超凡在即，他一旦超凡，就得从真武院离职，那这个院首的位置就会在他们三个副院长中诞生。 他修为和资历都够了，但年龄偏大，将来也很难超凡，故而，他想再进一步就卡在这上面了。 真武院院首是要能镇的住场的，善水虽然也是一品大宗师圆满之境，但年纪大了，战斗力在三名大宗师副院长中并不算顶尖…… 而真武院院首的任命，除了供奉院以及前任院首推荐之外，就是皇帝陛下了。 这天底下，能够影响皇帝的人少之又少，而成国公沈庄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沈庄最喜爱的儿子死了，虽然跟他没有关系，但他跟沈庄这一层关系就彻底断了。 而他最大的竞争对手，言回，言回年纪比他小一轮，曾经是内院教习之首，言回祖上更是有人担任过真武院院首，真武院言家子弟可是不少，每一代都有一两个杰出之辈。 而当代首座陆希声就是言回的门下的真传，陆希声是中书令陆谦的孙子，陆家是洛京四大家之一，中书令就是实质的宰相，这个身份，就算不说话，也能影响到永熙帝的选择。 就差这么一小步，跨不过去，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善水就跟着了心魔一般，内心无比的烦躁。 “师尊。” “何事，不是说没什么事儿不要来烦我吗？”静室内，善水双眸睁开，露出一丝不悦的表情。 “师尊，南衙靖安司一位叶参事求见。” “我跟南衙的人素来不熟，他们来做什么？”善水鼻管“哼”了一声，斥问一声。 “师尊，她们好像是为了城西盛记皮货灭门的案子来的。”垂首站在门外的弟子恭敬的解释一声。 “巡检司的人不是来过了吗，这案子关南衙什么事儿？” “这个案子涉及西戎傀影堂，巡检司恐怕是不能当做普通的江湖仇杀来定案，所以移交给南衙这也是正常的程序。” “请她们去偏厅等候。”善水考虑了一下，盛记灭门案事关自己的清白，而南衙以后是武宁候叶鸿一的地盘儿，叶鸿一可是皇族，在皇帝面前的分量不小，这要是再把南衙给得罪了。 自己这院首之梦就不用考虑了。 …… 仙语三公主养伤的院子里。 罗兴熬了一副药，这是他根据自己的理解开的，熬完了药后，他没有直接给仙语服用。 而是自己先试了一下药。 没什么问题，这才端进了房间。 “这黑乎乎的东西，能喝？”红影看着这一碗散发着古怪味道的药汤，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怀疑的问道。 “我喝过了，没问题。”罗兴道，“你不是说让我治嘛，这就是我开的方子熬的药，要不要给殿下吃，你决定。” “真没问题？”红影咬了一下嘴唇。 “要不然，我当着你面喝一口？” “好吧，我信你，可怎么让殿下喝下去？”红影问道。 “你把殿下扶起来，动作要轻，然后用汤匙慢慢的给她喂下去。”罗兴道。 仙语三公主现在完全昏迷不醒，任由人摆布，这一碗汤药慢慢的喂了下去，耗费一炷香时间。 门外传来脚步声。 “有劳辛野子大师了！”尚琛领着辛野子过来了，罗兴和红影赶忙把汤药收了起来，垂手站在一边。 “什么味道？”辛野子一进来，就闻到屋内一股浓烈草药的味道。 “是小人肚子不舒服，请了一副草药，正在服用。”罗兴忙解释道，“这应该是小人煎药沾染的味道。” “嗯。”辛野子也没多问，有时候看破不说破，倒是尚琛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他是知道的，罗兴懂医术，身体不差，怎么无缘无故肚子不舒服？ 该不会是这药是给仙语殿下喝的吧？ 眼下也不适合开口询问，得等辛野子大师给仙语殿下诊断后再说。 “你们两个出去！” “是。” 谱儿还挺大的，不就看个病，还怕被人学了去，这种敝帚自珍的心态根本不符合一个“医者”仁心。 “大师，仙语殿下如何？” 辛野子坐下来，仔细检查了后，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似乎仙语体内的情况与他预判的不太一样。 “尚副使，仙语殿下可曾请别人治疗过？”辛野子问道。 尚琛心中一突，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院中的罗兴，心中一沉：“大师，莫非殿下的伤势恶化了？” “这个倒没有，殿下的伤势依然很重，但是居然有一丝恢复的迹象，内腑生命力也在转强，原本我的甘露术可以让殿下支撑十日左右，现在看来，至少半个月内，殿下性命无虞！”辛野子解释道。 尚琛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差点儿没吓死，现在听到结果是好的，他自然不打算追究了。 但是，他也不打算告诉辛野子，毕竟他既然求了辛野子为仙语殿下诊治，就不能再找其他人，这样是对辛野子的不尊重和不信任，万一把人得罪了，那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