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雨露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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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奴婢为您梳妆。”曼琳垂首道。 季瑾容此时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垂落至腰际,随着她的走动,头上的青丝跟着在风中摆弄,季瑾容走到铜镜前,轻言道:“曼琳,今日就帮本宫梳一个垂华髻吧。” “是,娘娘。”曼琳恭谨道。 曼琳的速度很快,季瑾容满意地看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莞尔一笑:“曼琳的手艺可要比锦琳好许多。” “谢娘娘夸赞。”曼琳听到她夸自己也很是高兴,不过仍格守本分,面上没有显露分毫。 走到殿前,看着梨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想到了抚州的梨花,不禁有些伤感,如今远离故乡,怕是再也看不到那样的景象了。 “鸣环,将本宫的琵琶拿来。”季瑾容默默地看着梨花,突然开口道。 “是,娘娘。”锦琳小跑至库房,小心翼翼地拿出了琵琶。 季瑾容轻轻抚了抚琵琶,将琵琶立在身前,轻抚琴弦,弹奏起来,弹奏时思念故乡,自然有了一种悲凉之情。 元清刚下御辇就听到了这样一曲哀怨悲切的曲子,令人听了想要落下泪来。他走到宫门口,却看见了季瑾容在弹琵琶。 季瑾容一身湖蓝弹墨牡丹素软缎,衬得身形更为修长,一根宽腰带使得腰肢不堪盈盈一握,纤纤十指尽染寇丹,怀抱琵琶正在弹奏。 一曲罢,季瑾容已经落下泪来,元清此时出声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哪!瑾容,朕未曾想到你竟有如此才情。” 季瑾容听到他的声音,慌忙擦拭眼泪,说道:“谢皇上夸奖,妾献丑了。” 元清此时才注意到她脸上的泪痕,挑起她的下巴,发现她眼眶早就红了,又惊又怒,问道:“可有谁欺负你了?” 季瑾容转头躲开他像是要吃人的视线,淡淡道:“妾只是思念故乡,弹奏时才会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元清将她的脸扳过来,使其面对自己,用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道:“是朕误会了,瑾容琵琶弹的如此好,是朕听过的最好的了,你母亲可是请了哪位大师来教你?” “不,是娘亲亲自教我的。”季瑾容想到了自己的娘亲,一时连称呼都忘了。 不过元清显然不在意,他笑了笑,道:“能够生出瑾容这样绝色的女子,你的母亲想必也是一个美人。若是你想,朕可以宣她进宫来看你。” “多谢皇上好意,妾的母亲已经逝世了。”季瑾容黯然道。 元清显然想不到季瑾容的母亲已经逝世,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直到季瑾容打破了这个僵局。 “皇上,妾昨日去桃花林摘了不少桃花回来,命人做了桃花糕,皇上可要尝尝?” 元清眼带笑意,道:“好,李德生,朕今日在昭仁宫用膳!” 李德生应声道:“是。” 季瑾容命鸣环将桃花糕端出来,与元清一同在梨树下享用美食。 季瑾容想到了淑妃昨日说的话,后宫之中妃嫔专宠是大忌,且不说其他妃嫔嫉恨,太后肯定也有所不满,季瑾容这样想了想,问道:“皇上,这桃花糕可还合口?” 元清听了,笑道:“味道很好,更何况是瑾容亲自摘的。” 季瑾容笑了笑,道:“这桃花糕之所以味道好,是因为厨子在做桃花糕的时候,每一块桃花糕上都加了数量相同的桃花进去,这样每一块桃花糕才会好吃,如果将桃花只放到一块糕点中,这味道就不好了。这后宫之中也是如此,皇上不能将宠爱只给臣妾一人,皇上,您说臣妾说得可有道理?” 元清听季瑾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劝自己雨露均沾,眼里有些笑意,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子,不仅不留下自己,反而一直将自己往外赶,元清笑了笑,道:“瑾容所言及是,朕还有政务要忙,改日再来看你。” 季瑾容看他远去,不禁松了一口气,对锦琳说道:“锦琳,午膳准备清淡一点的。”又对一旁的曼琳道:“曼琳,去娴吟宫请芸昭容过来一同用午膳。” 季瑾容有些乏了,就回了屋内,躺在榻上休息。 知道薛灵芸来,季瑾容才被曼云叫醒。 “容儿,宫里都传遍了,说你劝皇上雨露均沾,听说,太后在寿康宫得知了此事,还夸了你呢!”薛灵芸坐在饭桌前,高兴地说道。 “若是皇上一直临幸我,这宫里的妃嫔怕是要吃了我。”季瑾容笑道。 “可不是,你看昨日淑妃见了你的眼神,直叫人慎得慌。”薛灵芸想到昨日淑妃与两人在长廊外对峙的时候,不禁感叹 “且不说她们,皇上子嗣少,若是只临幸一人,太后也会有意见的。”季瑾容思索道,看了锦琳刚刚端上来的菜,夹了一筷子给薛灵芸,“这道松鼠桂鱼可是厨子的拿手菜,你尝尝。” 薛灵芸吃了一口,道:“这菜不错,待会走的时候,我让依波去跟你的厨子学一学,总不能天天到你这来。” 季瑾容轻笑出声,道:“好。jiejie待会让依波去就行了。” “在这宫中,有子嗣就是最好不过了,老有所依。我希望皇上临幸我几回,若是能够怀上孩子,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薛灵芸想到她们在这宫中以后将要面对的种种,不禁感叹道。 “哼,怀上孩子哪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怀上了,能不能保得住……”季瑾容哼了一声,道。 薛灵芸见她那小模样,不禁敲了敲她的头,笑道:“也只是个念想罢了,希望如此罢。不说这些事了,用膳!”说罢夹了菜放到季瑾容碗里。 季瑾容顿了顿,说道:“现在在宫里真是没有什么事做了,天天除了睡就是吃,我觉着再这样下去都要变得跟猪一样了。” 薛灵芸听了放下筷子,笑道:“以往在家中不也是这样,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就是担心以后自己老了的生活。” 季瑾容闻言,叹了口气,说道:“我和你平日里是不同的,我在抚州时,嫡母对我管教不严,她的精力都放到季锦瑟身上去了,我往日里还是可以去街上走走的,哪像现在这样,被拘在这四方宫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