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 一个念旧的人

    四界合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四个世界，人们也开始着手进行相关安排。这一切，与徐潜似乎都已经关系不大，他这些天都在四界游走，去见一见一些朋友，剩下的时间，全都在学院授课。他向国家再次捐献出了一万块星源石，这也是他近期内的最后一次捐赠了。

    南海市，南海会，同样的位置上坐着同样的两个人。

    “没想到你还是个念旧的人。”韩芊芊话里有话。

    “谁说不是呢？只要是有记忆有情感，自然就会念旧。”

    这是韩芊芊连续第二天请徐潜吃晚饭了，前一天他们吃的是月半弯西餐厅，加上今晚的南海会，都是两人曾经用过餐的地方。而且徐潜点的菜与过去的一模一样，所以韩芊芊才会有此一言。

    “你的来历，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么？”韩芊芊似乎也吃饱了，用纸巾擦了擦嘴道：“直到现在，在特处局的档案里，你依然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啊！”

    两人四目相对，徐潜摇头笑道：“直到现在，我也还没真正弄清楚我自己是谁，如果告诉你的不是真实的，你又会说我骗人了。”

    “没事儿，即使是骗我的，我也想听。”韩芊芊少有的露出小女儿姿态，与工作中意气风发严肃认真的样子判若两人。

    徐潜收起了笑容，放下筷子，也擦了擦嘴，喝了一口茶水后说道：“那我就从仙神时代上一代人类开始说起吧！”

    大概十多分钟以后，徐潜用概括的语言大致描述了他记忆中恢复过来的内容。

    “你果然是唤醒使，或者说是，复生者。”韩芊芊没有太多的意外，仿佛她早就知悉了一切。

    “呵呵，你们果然从来都没有完全信任过我。”徐潜苦笑，表现得极其无奈。

    “连局长都让你当了，怎么能说不信任你呢？”韩芊芊一脸无辜，“特处局是什么机构你也清楚，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总是有所保留的，即使是我，有些资料也是我不能触及的。”

    徐潜摆摆手道：“我都理解，不过我想知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是复生者的？”

    韩芊芊踌躇了一会儿，最终开口道：“从你突然出现在那座荒山起，你就已经进入特处局的视野了。”

    “什么？那么早？也就是我刚苏醒过来就已经被你们发现了？”徐潜的确没料到从最初就已经在特处局的监控当中。

    “要是早几年我们也发现不了，但如今的科技这么发达，人造卫星能够帮助我们时刻看到地面上我们想要看到的一切。随后我们对那座荒山进行了探测，却是一无所得。”

    徐潜突然一脸惶恐，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极度惊惧的事情。

    “你怎么了？”韩芊芊发现徐潜的异样，以为是他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我的裸体……岂不是被你们看光了？到底有多少人看过？”徐潜脸都白了。

    韩芊芊一愣，几秒钟之后笑得前仰后合。

    “你竟然是在意这个……放心啦，你的资料是绝密，没几个人看过的。”韩芊芊安慰道。

    “不行！回去你得给我打码，最好干脆就删掉。”

    “打码？”

    “我是认真的。”

    “行行行。”

    好一会儿，徐潜又说道：“之后的事也是你们安排好的？”

    “你是说你的身份？”韩芊芊点点头，“你的身份的确是我们安排的。”

    “我是找的办证集团办的，联系电话来自当时那些毒贩，难道那些毒贩也是你们安排的？”

    “那些毒贩是真的，那么短的时间我们那里来得及做这些安排。但给你办证的的确是我们的人。”她进一步解释道：“只要你拨打电话，无论拨打的是什么号码，都会打到我们布置好的电话上，所以你所联系的只能是我们。”

    徐潜张了张嘴，最后服气道：“你们的这个局做得还真是厉害，我竟然被你们骗了那么久。”

    “你们早就掌握复生者的信息了？”他思索一下后问道。

    “复生者的存在已经数千年上万年了，甚至可以追溯到石器时代，这么多人，这么长的时间，不可能没留下任何线索的。只是这些资料历朝历代都封存起来，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掌握这个秘密。不过，复生者们本身似乎并不介意这些秘密公诸于众，只要没有指向其本人就行了。所以这些信息才没有被毁掉，虽然不一定全面，但总还是流传了下来。到了我们这个时代，科技要发达得多，我们根据种种迹象分析，你很有可能就是复生者。但我们也不能直接向你求证，除非你自己愿意说。历代的记载中就曾出现过，复生者被人揭露身份后性情大变暴起杀人的记录，我们无法判断你的情况，所以只能一直当做不清楚你的来历。”

    徐潜理解韩芊芊所说的那种情况。他也一直将自己复生者的身份隐藏起来，因为他也无法判断这个世界如果得知他的身份之后会如何看待他。身为复生者，首先是一份举世都无同伴的孤独感，其次是担心不被世人所接受被视为怪物的恐惧感。在多重心理压力之下，很可能会走向极端。

    “既然你已经恢复了记忆，为什么你说还不能确定自己的来历？”

    徐潜苦笑道：“如果我现在关于曾经的记忆全都是假的呢？或者说，是来自于另一个人的呢？”

    韩芊芊的眼睛陡然睁大，这是一个新情况，特处局从未有所记录。

    徐潜简单叙述了一下左八索等人对这个情况的分析，韩芊芊微微皱眉的听着，很是专注。

    “如果他们这么做的话，理由应该只有一个。”韩芊芊很快有了结论。

    “对！他们希望掩盖真相，而这个真相将会导致复生者背叛他们。”

    韩芊芊微微点头，“可是，就算你们知道真相被掩盖，也没有任何办法得知真相呀！除非能找到当年的知情者。”

    徐潜叹息道：“哪来知情者，就算是有，不也还是跟他们那些仙尊神王是一伙儿的么？我们根本就不可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任何不利于整个唤醒计划的信息。”

    青龙就是典型的代表，他是四圣之首，又是神格天神，应该还是能知道一些真相的，可恨的是这家伙就是不说，要是逼急了就装得一无所知。

    “所以我必须进入十六星域找寻我要的答案。”

    “十六星域在仙神时代只不过是蛮荒之地，他们能掌握到核心机密？”

    韩芊芊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在那个时代，如今的四界也就是当年的仙界神域，是整个宇宙的核心，用一个国家来比喻的话，包括地球在内的四个世界就是首都，是仙神密集居住之处。如果说有什么必须隐瞒的事关仙神苏醒的真相，不大可能流传于当时处于核心之外的十六星域才对。

    “我也不知道”徐潜轻轻摇头，“或许我什么也打探不到。”

    他突然双眼一眯，“但我有一个猜想。”

    韩芊芊一副洗耳恭听模样，徐潜继续说道：“如果说当年的大毁灭将整个宇宙各位面全都毁掉了，一切从头开始，那么我们的四个世界和十六星域应该是割裂的对不对？”

    韩芊芊点点头，星盟与四个世界接触也只有二十多年，在此之前就算地球和大唐等四个世界与十六星域就有过接触，但总不可能是大规模的，说是割裂的状态也不为过。

    事实上，如诸一等四界的强者的确就早早的进入了十六星域，十六星域的强者也有可能在过去的数千年数万年以前就进入过四界。但人数绝对不会多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徐潜语气略带悬疑的味道，“十六星域的修仙文明是从哪里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