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 刁蛮像她娘

    小丫头很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误会，只是她身边的人似乎对于这件事一点都不清楚。

    她很盼望着大爹二爹在某个时候能跟她讲讲那个很神秘的过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有那么一丁点的畏惧。

    畏惧和期待的心里掺和在一起的时候，那就是一种煎熬。

    “喂，小丫头，你又在想什么呢？最近总是瞧着你神思恍惚的。”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小丫头抬起头，只因为阳光过于刺眼，她不得不抬起手，在额头上搭了个凉棚。

    “华子？你来了？来吧，把菜和rou，放到这边来。”小丫头有些懒懒的站起身来。

    送菜送rou的小伙计是依云镇大市场的一家杂货店的伙计，每逢初一十五的，都会送一些米面蔬菜rou类的到九黎山上来。

    华子从十二岁就开始往山上送东西了，这一送，就是五年的时间，而这时候，小丫头也从那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出落成了十三岁的模样，亭亭玉立又俏皮可爱，还有些古怪刁钻。

    华子对于这位从小就长在九黎山上的小姑娘有些喜欢，他总觉得她跟外面的姑娘不一样。

    “小丫头，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华子从衣袖里拿出一串大红的手串。

    小丫头正百无聊赖，见了华子手里的红色手串，很是喜欢。

    “这是什么东西？嘿嘿，华子哥，现在我除了无聊就是无聊，我大爹非得逼着我学什么武艺，哼，难不成等我长大了嫁人还要在洞房花烛夜把夫君打趴下？我二爹呢，就总想让我看那些书籍，唉，枯燥无味的。”

    小丫头一边抱怨一边将那一串红手串拿在手掌中玩耍。

    华子站在一边，刚刚将那两担米面放好，擦了一下额头的看谁，他看着小丫头那娇俏的侧脸，那发牢sao时候的乖张小刁蛮的模样，心中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澎湃。

    “嘿嘿，小丫头，你喜欢这手串么？”华子笑呵呵的问道。

    小丫头转过脸，很认真的看着华子，说道，“喜欢喜欢，这是怎么做的？”

    “我上次跟师傅去县里买些东西，看到有卖这个红豆的，哦，这豆子叫做相思豆，红红的圆圆的，很漂亮，我便买了一些，然后拿回来，每当没事的时候，我便用针在那红豆上打洞，刚开始的时候，弄得不好看也总是失败。”

    华子说完，憨憨的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啊？是吗？那你扎到手了没？”小丫头有些急切的追问道，一脸的紧张。

    “嘿嘿，没，没，我，我小心着呢。”华子话虽这么说，但是手却忍不住的往袖筒里缩了缩。

    小丫头聪明机灵，一眼便看穿了，却也不动声色，将那红红的相思豆串珠拿在手里，嘴角勾着一抹甜滋滋的笑意。

    “华子，我让你帮忙打听的事，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安静了片刻之后，小丫头便开了口。

    华子叹气一声，说道，“如意饭庄是有个绝美的老板娘，但是已经成婚了啊，而且很多年没有露面了，我只记得我六七岁的时候见过，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那，就没有别的什么消息么？”小丫头似乎不甘心。

    “对于这件事，老人们之间传播的，大多是说的如意饭庄的菜肴美味，但是关于老板娘，好像故事并不多，但是我发现，这如意饭庄似乎跟咱们这里的丐帮联系密切呢。”华子皱了皱眉头说道。

    小丫头紧紧地咬了咬嘴唇，似乎很不心甘的样子。

    “小丫头，你放心，我有机会还会帮你打听的。”华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两人又说了些悄悄话，华子便担着扁担离开了九黎山。

    小丫头依旧坐在山边的那块光滑的石头上，手里摆弄着那串红色的相思豆。

    夕阳西下，一抹金红洒在整个九黎山上，就连小丫头那浅粉色的衣裙，也变得有些橘色了。

    “丫头，你在这蹲着做什么？”凌飞的声音有些少许的苍老，但是他眼神却很好，一眼便看到了小丫头手里的那串红色相思豆，“手里那是什么东西？谁给你的啊？”

    小丫头撇嘴说道，“不要你管。”

    “臭丫头，现在是越来越刁蛮了，跟你——”凌飞差点没有把苏小渔说出来，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小丫头看着大爹眼中的那一缕复杂的神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乘胜追击，“我跟谁一样？”

    “跟你二爹一样！先回答我，你手里的那玩意儿从哪里来的？”凌飞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因为他认得出那是什么东西，也知道那东西所代表的意思。

    “就不告诉你。”小丫头站起来，刁蛮的说道，然后转身朝着小厨房走去，边走边说，“要不是看在我二爹来吃饭的份儿上，我干脆就不给你做饭，饿着你。”

    凌飞抬起的大手，就那么停留在了半空中，夕阳的金红之中，仿佛一座雕塑一般。

    看着小丫头远去的背影，跟苏小渔是多么的相似？然而，这一晃，竟也过了十几年。

    他叹息一声，坐在石阶上，眺望着远处的灰蒙蒙的村落。

    一念起，天涯若咫尺，而一念默，则咫尺若天涯。

    现如今的他何尝不是出于后者的情景之中，明明苏小渔就在不远处的杏花村，明明她有时乘着马车来返依云镇，可是他却不知为什么，迈不动腿说不出一句话，只能这么默默的守着。

    “你又怎么了？想她了？”

    另外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昏暗中传来。

    凌飞不用转身，就知道是谁了。

    于是，凌飞苦笑一下，没有回答，反问一句，“你像我一样的热烈追求过，可是你的心里何尝不是跟我一样的想法？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恨意？”

    东方子纯微微一笑，那稀疏的胡须随风飘动，他的身子骨最近不好，拄着拐杖，缓缓的坐下来，同样的眯起眼睛，看着那天地相接的村落。

    “相守又如何？天天见面，也挺没意思。你我虽然不能与她相守，但是在她的心里，至少都欠着我们一份情意。带着这份情意，如果有来世，可能，或者你或者我，比轩辕澈要捷足先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