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两位公使先生,我国会谨记两国给予民国的帮助。△”陈友仁弯腰向朱尔典与芮恩施行了一礼。分别达到三百万英镑与两千万美元的贷款已经够眼下的民国做很多事情了。 “希望贵国能将邪恶的布尔什维克主义抵御在国门之外。”朱尔典神色凝重地说道,对于民国与俄国之间的恩怨以及领土纠纷他并不是太上心,朱尔典在意的是赤俄方面已经付出实际行动,想把他们的那一套推广到外蒙。 作为最仇视马列主义的英美,自然不愿意看到这种思想的扩散,更何况一场爆发在亚洲东部的大战也能牵制住赤俄相当的精力,让布尔什维克主义在西欧泛滥得没那么快。在俄国内部白卫军与干涉军分别败下阵来的时候,英美对于崛起的赤俄也不知如何是好,眼下有秦宇这么个火爆性子主动跳出来,无疑正合了两国意思。英国经历了欧战,国内青壮大量战死,死不起人了,美国对于伤亡的接受能力原本就比较低。只是出点钱不出人,也是两国乐于看到的方式。 至于能否收复失地,便看民国自己的本事了。 “对了,还有一事,关于海关税款的存放问题,还请贵国能敦促汇丰银行,除了归还贷款的部分,剩下的关余都要及时办理转交手续。”陈友仁又将向朱尔典说道。 “放心,我会通知汇丰银行亚太理事的。”朱尔典点头,这么大笔钱都借出去了,此时跟民国的合作还算愉快, **外,第一场雪在阳光下开始初化。也许随后还有更大的暴风雪。但这并不影响严冬将至时北京城的碧空万里,天高云淡。 北京皇城正门最初名为承天门,意思是承天启运,受命于天的意思。后来改为**,意为外安内和,长治久安。 城门五阙。重楼九楹。高达三十多米。 **前,经过修整后的广场,还有些翻修的痕迹,添加了两条绿带。此时广场之上,安徽安武军高世读第四混成旅近八千人。王承斌直隶第一混成旅八千余人,鄂军第三混成旅卢金山部五千八人。陕北由靖**改编过来的陕北胡景翼混成一旅四千余人。另外还有中央嫡系的李荫培1师一万三千余人,若不是三个坦克营此时还被雪藏着,直接兵力将超过四万。而比士兵更多的则是来自北京天津各界的士绅,学生。普通民众。为了维持这里的秩序,可是伤透了警务人员与便衣的脑筋。 大队士兵护卫着一辆敞蓬的小汽车缓缓而来,汽车之上正是一身戎装的秦宇。 “士兵们,也许你们之前来自鄂军,安武军,靖**,又或者直隶军。从你们的名字上可以看出有着浓重的地方色彩,但是从你们踏出北上的第一步开始。诸如鄂军,安武军之类的称号已经不再适合你们。你们现在只有一个名字,国防军!戍守边土,卫我国防!” “从今天开始,你们护卫的不现是数县一省之地。你们撼卫的是整个华夏,是这一千多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的亿万子民。近百年以来,我华夏子民。饱经战火。食不裹腹不计其数,妻离子散,所离失所者何止千万?” “从我们的父辈开始到现在,战争和死亡一直都在我们的头顶上,为什么我们要忍受他国强加在我们头顶上的一切?为什么我们不能奋起抵抗?看看你们头顶上的蓝天。看看你们脚下的土地!在这里,曾经留过先烈的血。如果我们不奋起,敌人的刺刀仍然会将我们的身体钉在这地上肆意践踏,我们的鲜血仍然会永无止境地流下去。” “为什么我们不反抗?不将这原本不属于我们的灾难赶走?难道要让我们的子孙,让华夏儿郎世世代代都生活在战争和灾难中吗?不,现在我可以坚定无比地告诉你们,这一切将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中被终结,任何战争和灾难,在我,在你们这些士兵面前,都将被粉碎!” “现在,白俄叛军入侵蒙古,杀我军民。我们就要用手中的刀枪,让这些强盗明白什么是血的代价!叫他们后悔在民国土地上的罪恶行径。” “从今往后,没有鄂军,没有直隶军,没有安武军,只有国防军!现在我命令你们,拿起你们手中的刀枪,向北,哪怕前面是枪林弹雨,是死亡,只要敌人还在民国的土地上,你们便不能停下自己前进的脚步!为了民族,为了国防军的荣誉,为了给你们的父母,给你们的妻儿留下一片纯净湛蓝的天空,留下一片没有鲜血的草地!向北!” “向北,向北!”秦宇在喇叭中的嘶吼声刚落,广场上不管是来自鄂省,还是来自陕北,安徽的军人纷纷举起了手中长枪嘶声力竭地狂吼着。 从李荫培的东北军1师开始,从**前经过,陆续列队而进。包括李荫培,胡景翼等人在内,此时在这种情形下,都感觉自己的热血在沸腾,有着一种我辈军人,提兵塞外,戍卫边土的荣耀。 在街道学生,民众近乎狂热的吼声之下,士兵们感觉到来自中央的那股强大的向心力,包括远远注视着的徐世昌,田和霖等人也能感受到秦宇身上那股强烈的领导者气息。自民国开国以来,再没有谁像秦宇一般,带着军民如此强有力地宣示着民国的主权,宣示着民国领土不容侵犯。民国之血从未冷却,这些士兵,这些民众缺少的只是一个爆发的途径。一个爆发的契机。徐世昌看着这沸腾的十数万军民,身边这些已经为秦宇人格魅力所打动的军政大员,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老去,但是属于民国的一个崭新时代真的已经来了。 “报告!”演讲也是个体力和技术活,不过看来效果还不错。一腔振奋人心的演说结束后,秦宇正喝着茶润嗓子。外面李荫培便到了门口。 “你不在军营内呆着,跑我这里来干什么?”秦宇看了一眼李荫培说道。 “大帅,卑职请求能将第一师第一个奔赴库伦,也让胡景翼,王承斌那些人看看,东北军不孬,给北上的军队带过好头。”李荫培大声说道。 “杨兴,你的意思呢?”秦宇看着旁边的杨兴说道。 “从经济的角度上来看,暂时调一两旅北上足以驱逐白俄叛军。不过恩琴,谢米诺夫不足为虑,关键是之后的赤俄大军。卑职认为李师长说得不错,想要各省凑起来的地方军不离心离德,首先得让他们心服,中央军把最苦的差事都挑在肩上,号令他们时,才不会有怨言。卑职看不如先让这些地方军在锡林郭勒盟略加休整。李师长带1师北上。这个时候要是下面有了闲话,等跟白俄叛军打。从南面调来更多的军队时就不好指挥了,另外出于对战场熟悉的需要,卑职也请求能提前进入库伦。”杨兴出于指挥的层面考虑道。 “好吧,既然你们都是这个意见,那么计划就稍微改动一下,全国都在看中央怎么处理外蒙的问题。而地方各省都在看东北怎么处理。你们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就要带个好头给地方军看,哪怕是同样的待遇,但中央军就是更能吃苦,我不管地方军是否便于指挥。要是吃了败仗,这板子就先打在你们两个身上。”秦宇正色说道。 “大帅放心,卑职等哪怕拼了性命,也绝不使外蒙落入俄人之手。”杨兴与李荫培两人同时说道。 “嗯,有这个决心就好,地方军的问题,你们也不要太担心,若有抗命,作战不力,可以直接拿下,交由军事法庭处置!”秦宇略带杀气地说道,南军北调,只要进入北方省份,这些军队的指挥权就不归地方所有了。 “大帅,小幡酉吉求见。” “这日本人就是多事,外交上的事务他不去见陈友仁,跑我这里来干什么?让他过来。”秦宇一皱眉,日本人选择的时间点这么敏感,想必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见一见也无妨。 “部长阁下,听说你打算收复贵国清朝时期被沙俄占去的领土?”小幡酉吉笑眯眯地问道,跟秦宇认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觉得秦宇这么配合,原本日本方面是想通过外蒙挑起民国与赤俄之间的战争。没想到事情竟然超出预期,担心民国此时有些底气不足,小幡酉吉此次是特地过来给秦宇打气的。 “不错,不知贵国有何指教?”秦宇淡然一笑说道。 “指教不敢当,此次前来,我国是想与部长阁下做一笔交易,我国支持部长与赤俄大战,作为交换,贵国撤除对朝鲜叛军的支持。如何?”道,对于秦宇支援朝鲜起义军的行为,日本方面是十分痛恨的,此时的朝鲜起义军在东北的资助下,已经达到四万之众,全部都缩在朝鲜北部,朝鲜多山,日军想在山地彻底剿灭这些起义军的难度可想而知。 不过另一方面,赤俄的游击队不断地压缩日军在俄国远东的生存空间,眼看着部队大部分已经退回到海参威,若是不能有下一步动作,估计只能灰溜溜地撤回国内了,然而此时民国横空杀出,若是与赤俄大战,日本也能跟在后面拣便宜,不至于侵占的俄国领土全部都吐出来。 “抱歉,领事先生,你的要求我可以拒绝,我方与朝鲜起义军之间属于自由贸易行为。除非贵国不再插手我国南方局势,否则无权干涉我方自由贸易行动。”秦宇摇头说道,“至于在赤俄方面,贵国也难以拿出实质性的支持,不支持,我也有英美两国的资助。无关大局。” “部长阁下不妨开出想要的价码,只要能中断对朝鲜义军的支持,另外默认我军在俄国远东的存在,如果部长阁下不能满足我方的要求,我想赤俄方面总是会考虑的。”小幡酉吉脸色骤然一冷说道。 “是吗,那好,我提条件了,第一,贵国是知道我国财政困难的。我国需要贷款。第二,打败赤俄之后我国可以划出一块默认的区域给贵方,但不会在任何公开方面予以承认。第三,为了防止贵国可能偷袭我军,军队不得以任何名义,任何借口越过约定的区域。”秦宇没作多想说道,对于这些问题早就初步考虑过了,日军赖在远东那是没办法的事。只要不拖民国的后腿,至于一些地盘。日后民国解除内患,再抢回来便是了。至于朝鲜起义军,也只是用来利用的对象而已,用他们拖住日军,让民国实现海关自主后,便大功告成。虽然继续存在下去对民国防备日军有利,可没这股义军,奉天的安全也同样不会受到大的动摇。 现在还有将近四万起义军,没个几年,日军根本无法在山区消灭这么多的义军。等到与赤俄的战争解决了,恢复对朝鲜义军的资助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只要做得隐秘一些,日本人也不能怎么样。若是能拖个五六年,朝鲜义军被灭掉也没什么,秦宇也并不是想朝鲜真正能独立,利用日军平掉朝鲜起义军,在朝鲜半岛大肆杀戮一番,日后民国赶跑了日本之后,少了这些民族独立者,民国才能更好的控制朝鲜。想到历史上二鬼子做下的那些事,秦宇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答应收容朝鲜王室,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 “混蛋!”恩琴收到民国于北京誓师的消息之后,顿时面色铁青,号称十万民**队北上,估且不论这里面有多少虚数,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原本手下只有千余骑兵,哪怕算上那些喇嘛拉扯起的蒙兵,与后面投过来的白俄军,加起来也不过五千人上下。 围着库伦打了这么久仍没能把库伦拿下来,驻守库伦的中**队意志不弱,若南面再来一万这种水平的军队,他这四五千人也吃不了兜着走。而更让他害怕的是南面那位独裁者竟然公开放话,以他杀害了恰克图七百余军民为由,哪怕是战败他逃到欧洲,也绝不放弃对他的追杀。让他原本以为逃到西欧后便能高枕无忧的想法彻底破灭,无论谁在得罪了一个国家之后,无时无刻都处在对方的暗杀之下,这种心情都不会好受。如果悬赏达到二十万美元,恐怕大多数俄人都会打他的主意。 “涅诺耶夫来了没有?要是到了,让他立即来见我。”恩琴喘着粗气说道。 “男,男爵阁下,涅诺耶夫已经投谢米诺夫去了。”副官道,唯恐触怒了恩琴,副官此时觉得恩琴也挺可怜的,竟然把南面的国家得罪透了。也许那个国家其他人还没什么,可以前在东北的那位却是个极度强势的人物,德米波夫,谢米诺夫那么多远东大腕联合起来十多万人都被人收拾了。伯力那边连日军都吃了对方的大亏,偏偏这恩琴不自量力,把对方得罪透了,武装商人和军人也就算了,还杀了一百多平民。惹得那个强势的中国人对恩琴下了必杀令。眼看着数万民**队北上,这外蒙是呆不了几天了,就连恩琴手下的人,此时也各生异心,毕竟没有谁想鸡蛋碰石头,拿几千人跟南面的几万人去硬碰硬。谢米诺夫那个滑头此时还呆在极北面的地方,只进入到了外蒙几十里,随时可以撤走。 “去找荒木贞夫,我马上要见那该死的日本人!”恩琴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 副官连忙点头,联络荒木贞夫,却发现原本几个经常保持联络的日本人此时已经不知去向,副官与恩琴再傻,也知道被日本人摆了一道。只是世界上没有后悔的药,现在这些恶果只有恩琴一个人去承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