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章 如此战争
“哼，先是向日本人借了这么多钱组建参战军，紧接着又是巴黎和会失败，不思忍辱负重，埋头发展，发而在湖南，在京津大打出手，这段合肥自己做得，却说不得。…，看看这两年安福系都做了些什么，奉天又做了什么。不管地面部队如何，总之我是不会开飞机去与东北军作战的。” 蒋逵双手抱拳，在宿舍内身体斜靠着门框说道。作为这次参战军航空战队的小队长之一，蒋逵一颗心早就飞到奉天去了，相比起北京这边的泥潭，奉天才是中华雄鹰翱翔的地方。那里有着更为广阔的天空。 “是呢，从民国元年成校以来，到现在南苑也就毕业了两批学生，加起来人数不过七八十人，连奉天那边的零头都比不上。上一届毕业还是在民国三年，一些老学长北京没留下几个，全给拉到奉天去了，听说奉天那边成立了不少航空队，最近还搞起了民航。就算搞民航的，开飞机的次数比咱们还多。”关应璋附和着说道，“虽说这次安段督办从西方买过来的飞机全部都是当世最先进之战机，但奉天那边早些年就开始自产飞机了，北京这边连个零件都造不出来，我看这民国航空的未来还是在奉天才是。” 这个时代的乡土观念是十分浓重的，南苑航校是民国的第一家航校，这个学校的学生即使是毕业了也有不少人相互之间还有着联系，在南苑就读大多没什么前途，虽然航空是个朝阳领域。但在民国，飞行员是没什么市场的。因为欧洲大战，南苑航校的飞机零件失去补充的来源。航校装备的几架飞机大多因为损耗而停飞，一直拖到民国六年，才毕业了第二批学员。而这些学员毕业后没有飞机开，在之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改行，也有杜云鹏，宋保哲等少数幸运儿早早地去了奉天。现在混得出人头地，并且还带着捣鼓出了航空救国论。其影响哪怕是远在北京，也有所耳闻。久而久之，奉天便成了北京这边飞行员唯一的去处。 蒋逵早已经与奉天那边搭上线，在蒋逵的鼓动下，当即有一些飞行员选择站队过来。毕竟安福系这两年在北京的名声太坏了，弄得天怒人怨，反观奉天方面。镇抚蒙古，抵制日本。力挫旧俄。无论哪一方面对于民国来说都是莫大的贡献，使得这些热血未曾冷却的学子更能找到用武的地方。从心里上，南苑的学生更偏向奉天。 “快，督办有令，立即上机，奔赴前线扑灭奉军之攻势！”营房外一阵大吼，蒋逵等人开门往外看去，只见一名军官带着一队士兵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提着手枪压迫飞行员上机。看得出其他同僚也不愿意加入到这场战事当中，不过在这些士兵枪杆子的逼迫下。飞行员也不得不选择穿上飞行夹克，登上购至西方的福克iv战机。 ……………. 即使东线曲同丰方面已经抢回了固安县，不过董政国混成旅损失不小，连新锐的坦克也损失了七辆之多，如此惨重的代价，徐树铮听了也忍不住嘴角为之一抽。这才第一场战斗，便打成了这样，奉军善战，果然名为虚传。不过派系之争，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在李荫培手里初次交手便吃了大亏，损失了三四千人，徐树铮手里还有几张底片没打出去，绝不甘心就如此失败。 本来坦克部队与航空兵东西两路各支应了一些，不过由于战事紧急，徐树铮利用手中权利，硬是将剩下的二十多辆坦克与飞机都拉到了西线战场，决定先将对面奉军打垮，再去策应东线曲同丰方面。 由于之前奉军示之以弱，再两面夹击，陈文运的第三师损失不小，后退了五六里。身后便是北京，可退步的空间着实不多。 徐树铮冷笑着命令坦克大队率先进攻，他早知奉天方面在参战军中安插了眼线，特地留了一手，此次从西方买回来的全部是清一色的雷诺ft17，并非奉天方面情报上显示的三十多辆，而是整整六十辆。除了曲同丰那边的二十辆，后方还有两辆出了故障在修外，徐树铮大手笔的直接直接将剩下的三十多辆直接投在了反攻上。 数十辆坦克出现在阵地上，紧随而上的是陈文运三师的四个营的士兵。在欧洲战场上，哪怕精锐如德军也在坦克的压迫下轰然溃散，第7师虽然也是东北军中战力较强的步兵师之一，但是在如此强大的打击下，原来抢回来的阵地再度丢失。不过跟德军比起来，奉军历次演习当中都有坦克的身影，第7师就曾面临过坦克集群的攻击，只是数量没有如此庞大而已。倒没有惊恐的一击即退。只是这乌龟壳确实太难啃了一些。 接到第7师竟然被对面的参战军击退，以及战场上出来的数十辆坦克集群。李荫培又惊又怒，一面命第7师暂时退却，一面将几个师所携带的步兵平射炮全部都调到前线。这次西路军方面也只带来了一个坦克营18辆坦克，只比对面一半多一点，自然不能与参战军兑子。 超过六十门平射炮的打击下，战场上的雷诺ft17坦克一辆接着一辆被打爆。 按照实力上来说，如果参战军的装甲部队不顾伤亡进行突击，这六十门平射炮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防线便会被冲散，只是这种国内的军阀混战，新成立的参战军战斗意志远没有对外战争来得坚毅。只是损失了四辆坦克，后面的坦克部队便慌了神，纷纷开着坦克回转。反而冲散了自己的部队，对自己的部队作用比对敌军还要大。这恐怕是徐树铮怎么也想不到的。 见到这种情况，李荫培当即将带过来的坦克营投到第一线，参战军的这些新兵可没东北军的韧性。本来处于颓势，在这些战车的打击下轰然垮塌，一时间根本收不住阵脚。 “妈了巴子。一夜失洛阳，宏威军也有一万几千人，就是一万多头守洛阳也没这么快丢掉。”听到洛阳已经被吴佩孚攻下，李荫培因为刚才一通反击再次打垮了皖系参战军的一点喜悦瞬间烟消云散，他也知道东北军看似强横，实际上只要直皖合流，这次南下恐怕不会那么顺利，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收拾参战军是妥妥的。可李荫培也没想过几天之几便能打垮对方的十万大军，哪怕是现在东北军占尽上风的基础上。 事事每每在意料之外，参战军陈文运部协同数十辆坦克气势汹汹地涌来，这些雷诺ft17买过来不久便投入到这场战争当中，还没发挥多大的作用，便在7师顽强的反击下退却，失去了步兵掩护的坦克无疑是待宰的羔羊，除了少数几辆逃回了本阵。大多数已经被东北军所俘获。 “不好了，不好了。参谋长，有一部飞行员已经驾着飞机逃离战场，直接往北方去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才听到恶耗的徐树铮很快又接到另外一个不幸的消息。 徐树铮眼前一黑，几乎昏倒过去。 “驾！” 蹄声如雷。一个骑兵旅，与几个师的师属骑兵团数千骑兵，并步兵一个团绕开两军战线，从羊肠河，张店庄。洛村一线，迂回上百里，直接奔袭东线曲同丰设在赵庄的指挥部，为了完成这次突袭，除了骑兵一人双马外，所有步兵，军械都用卡车运输，仅管路况不好。甚至在羊肠行难行的地带已经全部将上百辆运输卡车丢在身后。皖系在东路的指挥部已经近在眼前了。 “快，把炮推出来，机枪架起来，坦克营，给老子冲！”独立骑兵旅长陈泰耀兴奋地大吼道，马鞭直指曲同丰指挥部方向，他妈的，这次情报部门太给力了。 “不好了，司令，奉军打过来了！”此时整个指挥部已经乱作一团，虽然此时曲同丰身边也有参战军一师大部六七千人，不过指挥部暴露在对方的直接攻击之下，让这些习惯了发号施令，却缺乏死战之心的人彻底陷入一片慌乱。 轰，轰，轰！ 出于快速突击的需要，这次携带过来的只是些37mm小口径的步兵炮。炮弹砸进指挥部里。 “快，给老子顶住！”接到命令的旅长范品尚，程丰咆哮着率部下抵挡奉军的进攻，相对来说，一师的重火力较突袭而来的奉军更强。不过经过加强后突袭奉军的重机枪装备量超过参战军一师近倍。一时间两军之间的子弹打得密不透风。如同骤雨一般。 发动机的轰鸣自两军之间响起，十八辆钢铁怪物突然自进攻奉军之间横冲直撞地冲向程丰部。 叮叮叮….. 不管是步枪，还是机枪子弹打在上面都纷纷被弹开，金属弹壳无力的洒落在地面。被履带所轧过。 以边防军一师的素质，想用山炮和野炮来打坦克显然不现实，而参战军又不像东北军一样装备了便捷易于瞄准的平射步兵炮。对于这样的铁疙瘩，只能用无能为力四个字来形容。 “这是什么怪物？枪都打不进去？” “奉军厉害，打不下去了。”不少士兵此时心里无不抱着这样的念头，奉军熟悉对付坦克的方法，这个参战军1师士兵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怪物。 “混蛋，顶上去！”程丰提着手枪带了一队士兵过来维持秩序。 突突突…..坦克上的机枪扫出一串火舌。程丰身体如触电般一阵抖动，然后血从十几个弹孔中豁然流出。 “旅座，旅座，不好啦，旅座被奉军打死了！”程丰的死迅速引起了一阵恐慌，旅长在参战军中都是少将级别的，身份地位都远非普通士兵可以企及，但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人都被奉军的机枪打死了，真是死得不划算。所有的士兵都带着这样的想法。连程丰带来的执法队，死伤了几人后，剩下的人也一轰而散。 那边范品尚的情况好不了多少，部队还没展开，便被坦克冲进来一阵横冲直撞。 “击破敌军，正在此时，杀！”见到敌军已经开始陷入混乱，陈泰耀不失时机的立即投入两个骑兵团，的兵力进行突击，扩大敌军的混乱。 “挡不住了，奉军厉害，挡不住了！” 夜色中到处都是溃逃的士兵，指挥部内，曲同丰以及一众参谋官都面无人色，六七千人的军队竟然如此轻易便被对方击溃了，奉军战力竟然强到了这种地步。 “不好了，程旅长已经阵亡，范旅长重伤！”传令兵气喘嘘嘘地跑到门口惊慌的呼喊道。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曲同丰失色地站起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所有人均是面色大变，参战军一师两个旅长地位并不比在场的大多数人低，甚至手握兵权，权柄还要更重一些，这样的人都在战乱中一死一伤，岂不是说他们也有随时战死的危险？这可不行，谁进北京不是进？打败了没关系，可不能把命丢在这里，虽然呆在参战军里待遇不错，可待遇再好也不值得去送命。 “司令，四周都是奉军，事不可违，咱们还是投降吧。”终于指挥部内一参谋开口劝道。 “可是督办待我恩重如山。”曲同丰有些迟疑。 “司令，奉军厉害如斯，即使投降，那也是被逼无耐，咱们也拼死抵抗过，算是对得起段督办了。”听曲同丰并不怎么强硬的语气，众人立即再次相劝。 “兵败如山侄，现在就是督办亲至，也无法挽回败局。司令，咱们向奉军投降吧！” “也好，竖白旗，向奉军乞降。”曲同丰无力的跌座回位置上。 听到曲同丰首肯，在场一众参谋喜形于色，各自去张罗投降的事宜。 “旅座，旅座，对方打白旗，要投降了。” 不少士兵看到那杆白旗，兴奋地大吼道。 “妈了巴子，叫什么叫，早看到了。这群新兵蛋子真是没用，还没打几下就投降了，浪费老子带这么多我奔袭一次。”陈泰耀嘴上如此骂，脸上却露出一副狂喜神色，曲同丰作为东线的实际指挥官，其主力参战军一师又被击溃。东线参战军失去失控，对于东北军来说意味着什么陈泰耀心里再清楚不过，同时心里也忍不住微微一叹，十余万皖系参战军竟然如此不堪一战，倒是便宜了东北军。(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