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章 和颜悦色的川岛顺
“川岛顺，你这次过来找我，又是要找我的麻烦了？”回巡阅使府的时候，秦宇老神自在的坐在那里，也没让人给川岛顺上茶，省了下面人洗茶杯子的时间。【】 “巡阅使阁下，这次前来是有事情要请求巡阅使阁下，或者说是利益交换。”出忽秦宇的意料，两个小时的等待并没有让川岛顺心浮气躁，也没有半分的不耐神色。 “利益交换？说说看，你们想要什么东西，又能拿什么来换？”秦宇好奇地问道，跟日本人打了这么多次交道，以前都是横眉竖眼，陡然间日本人变得和颜悦色秦宇还真有些不习惯。 “巡阅使阁下，东北在四处大建铁路，这可是违背了贵国以前与我国签下的协定。”川岛顺道。 “强权之下出真理，贵国不过是依仗甲午战争，以及后来的日俄战争，才夺得了在东北的权益，难道贵国出兵侵略东北也是合法合理的？你如果只是想跟我说这些，还是省点口舌吧，我的时间也是十分宝贵的。”秦宇哂然一笑，“这几年贵国仗站南满路，也获得了不少好处，用不着眼红我这点收益吧。” 此时东北军已经超过了二十万人，而日本此时的常备陆军也才三十万，如果不是日本的动员能力以及海军的绝对优势，秦宇也不会再让日本在东北这般嚣张下去。 “这次我过来当然不是为了与巡阅使阁下再次产生争执，东北自行修筑铁路的事情我国可以不追究。不过希望巡阅使阁下可以在其他方面提供便利。”川岛顺道，以秦宇的行事风格，日本方面也清楚单凭口头上的抗议是没办法让东北停止铁路建设，秦宇的态度很清楚的告诉日本人。除了武力压迫东北臣服外，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但东北军已经在中东路一战中证明了其自身的实力，在奉天尚且屯积了数万大军的情况下，打赢了一场超过二十多万人的混战，战争之激烈比起当初的日俄战争也不遑多让。 由于东北军在东北的根基深厚。又在技术兵种上有着优势，日本参谋本部预计出动二十万大军恐怕也难以在短期内结束对东北军的作战，而美国因为参加欧战，扩军步伐前所未有，日本也不敢在欧战快要结束之际，冒着得罪英美等国的风险与东北展开厮杀。 “哪些方面？”秦宇问道。 “沙俄爆发十月革命，苏维埃政权崛起，其提出的邪恶主义思想已经威胁到了资本主义世界的根基，帝国断然不容许这种情况发生，沙俄现有的少量旧军已经不足以抵挡苏维埃的进攻。帝国有必要阻止苏维埃的壮大，经过大本营反复的商讨之后，决定出兵俄国远东，将苏维埃这个新生政权扼杀在摇篮中。”川岛顺语气中露出森然杀气。 “出兵俄国远东？”秦宇陡然坐直了身体，脸上的惊讶怎么也掩饰不住。 “不错，巡阅使阁下以为如何？”川岛顺紧盯着秦宇的眼睛问道。 “贵国出兵俄国远东。只要军队不进入黑龙江，便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去sao扰贵国的举动，这件事何必征求我的意见。”秦宇摆手笑道。 “自然有需要借助到东北的地方，我国拟定的出兵路线，一是走中东路，从满州里向赤塔方向进攻，一是走从乌苏里铁路向伯力进攻，最后会师于外贝加尔，而走中东路。离不开巡阅使阁下的支持。”川岛顺终于道明来意。 “会师于外贝加尔，贵国好大的胃口。”秦宇似笑非笑地道，“如此辽阔的土地，比起东北还要大得多，贵国确定能吃得下吗？” “巡阅使阁下误会了。我国此举，只会遏制苏维埃政权向东发展，给贵我两国造成不可磨灭的损失。”川岛顺口是心非地道。 “借道中东路？万一贵国要是给我来一个搂草打兔子，我岂不是要自食恶果？”秦宇有些玩味地道。 “巡阅使阁下，这次我国预计派出的军队大概在四个师团左右，加起下也才五万多人，而东北军刚在黑龙江打赢了一场超过十万人的大仗，我方派出的军队并不足以威胁到东北的存在。”川岛顺解释道。 “话是这么说，但空口无凭，以前我向吉林，黑龙江扩张地盘，哪怕是这次中东路的战争，想借用一下南满路运兵都从来没有得到过贵国的支持，现在立场换过来了，我为什么要支持贵国呢。”秦宇反问了一声，虽然秦宇心里不无让日本在远东试一下这潭子水的深浅，可就这样轻易答应，那也未免太便宜日本人了。 “我国已经没有在东北擅自修建铁路一事上横加干涉，难道巡阅使阁下这点举手之劳的小事都不愿意答应吗？”川岛顺不太高兴地道。 “一码归一码，这样吧，听说贵国给我国中央提供的西原借款高达万万日元以上，我这东北也缺钱，数量不要太多，五千万日元便可以了，只要贵国肯提供贷款，别说借用中东路一事，就是帮忙就近征集一些军用物资，也是完全能办得到的。贵国在欧战期间积攒下了大量的财富，应该是不缺这点小钱。”秦宇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债多不压身，钱借给段祺瑞编练参战军无疑是浪费了资源，但是东北若是能有额外的5千万日元支出，能力的事情就太多了。 “这个，我并不能直接作主。”川岛顺迟疑了一阵。难以做下决定。 “无主之物，有德者居之，现在俄国内部一片混乱，与贵国一样。东北也不愿意看到北面再次崛起一个类似于前沙俄一般的庞大帝国，若是能保持其分裂，各自为战的局面，对东北也十分有利，当然，苏维埃做为一个新生政权。特别是遭到英美等国围堵的情况下，必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四处竖敌，若是贵国不肯贷款给我，那也没关系，反正我拿到赔款短时间内也不会缺钱花。”秦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知巡阅使借这么多钱打算用在什么地方？”川岛顺试着问道，秦宇说得没错，日本在欧战当中大获其利，由原来欠债到现在反而借了大量的外债出去，资金空前充裕，若是用五千万日元便能换得秦宇对日本出兵俄国远东的支持。无疑是十分划算的。这笔钱日本政府拿出来也并不怎么废力。 “我打算用这笔资金用来推动吉林，哈尔滨，热河，察哈尔等地的小学义务教育，另外再建立一批专业技校，以及大概三十所初等。中等，高等师范大学。” 秦宇琢磨了一下，然后道，如果直接用这笔钱来扩充东北军的编制，或者是用来增加飞机和坦克，日本自然要三思而后行，毕竟日本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坦克部队，飞机也被东北军打得只剩下几架，而此时东北军的飞机接近百架，若是东北军再砸个几千万日元下去。日本面对飞机性能更加优越的东北更是难以知处。格局限制了其发展力，段祺瑞就算得到一亿多日元，发展起来的参战军聘用日本教官，采买日本军火，日本对其了如指掌。可东北军完全不一样，五千万日元所生产的威胁要远比段祺瑞那边一亿日元大得多。 不过若是投在教育，这种对日本没有直接危害的领域，日本的压力就骤减了不少。培养出来的人几年内都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我会将巡阅使阁下的要求转达给大本营。若是贷款全部用于义务教育的推广，问题应该不大，帝国对于贵国教育事业向来也是十分关心的。”川岛顺说了一句让秦宇恶心得想吐的话。 “很好，只要贷款能够达成，我还是十分守信用的。”秦宇强压下心里的不适，点头一笑。“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希望贵国能顺手帮个忙。” “巡阅使阁下请讲。” “贵国对谢米诺夫影响力深厚，关于这次和谈的事，希望谢米诺夫能在赔款的支付问题上爽快一点，最好一次性付清，若是因为赔款不能及时到位，东北再次向谢米诺夫出兵，难免会引起贵国的误会，这点我是不乐意看到的。”秦宇心里不无坏意，谢米诺夫用铁路作抵押向日本人贷款，也就是说赔款基本上都来自这批贷款，跟日本人说远比跟警告谢米诺夫来得有用。 “谢米诺夫一定会信守战后协定。”川岛顺点头。 “很好，其实有些时候我并非蓄意与贵国为敌，一旦达成合作，这次在远东的问题上，东北不会对贵国有任何拖后腿的行为。”秦宇保证道。 离开巡阅使府，川岛顺难得地舒了一口气，跟秦宇打交道这么久，难道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就凭你们也想占领俄国远东，真是不自量力。”川岛顺一经离开，秦宇哼了一声，俄国远东比起东北地域还要辽阔，气候更加恶劣，除了一条西伯利亚大铁路之外，交通条件极差，这种地广人稀的地方，毫无群众基础可言的日本只能用军队来强行控制，也就是说是一场纯消耗的战争，不过也正好，让日本人跟苏维埃相互耗一段时间，否则日本人老是盯着东北这一亩三分地，秦宇的日子也过得不舒坦。 随着日本人的插手，谢米诺夫那边的赔款是跑不掉了。秦宇也暂时放下了心思。有了这笔战争赔款，在德国投降之前，与军事有关的钢铁。军火，医药等产业还有最后几个月的日子好过，后面就算没有了这笔战争财，日子也是能过得下去的。 “喂！旭光兄。是我，秦宇。”将日本的事暂时扔到了一边，秦宇想到了另外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大帅，有什么吩咐？”田和霖问道。 “这中东路咱们是收回来了，不过手里的火车却只有几列，这一千六七百公里的铁路总不能空在那里。你跟交通厅的人跟美国那边的企业谈一下，尽快把列车买过来，这铁路空置一天可就亏了一天的收益，黑龙江，洮南的货物农作物运不出去，也是咱们东北的损失。”秦宇在电话道道，虽然在协议之外，又从德米波夫那里强行讨要了二十几列火车，但加起来不到三十列对于整个中东路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欧战期间，整个西伯利亚大铁路的火车皮都严重不足， “大帅放心，已经在跟美国那边的公司谈了，另外也跟杜总办谈过火车机车的事，杜总办也有意在东北建一家火车机车厂。”田和霖在电话里面回复道。 “旭光兄既然心里有数。那我就放心了，这事你跟杜立明还有交通厅的人办妥好了。对了，黑龙江那边移民的事，你也跟陶毅协调一下，好歹也是你的老伙计是吧。”秦宇一想也是，东北庞大的铁路计划已经动工在建，未来对于火车的需求必然会猛增，以田和霖的精明强干，不会想不到。 “大帅宽心，中东路铁路沿线的两百多万亩良田。有六七十万亩划给了移民过来的俄人，剩下的130余万亩，以及新开垦出来的田地，那边今年的移民数量初步拟定在20万人左右，关内连年大战。灾荒不断，灾民的数量一直都不是问题。”田和霖报喜道，“加上今年修路，以及其他水力，火力发电站的修筑，今年吸纳关内50万饥民也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这两年东北的人口增长十分迅速，东北政府组织的饥民数量达到如此数目，自发来关东营生的人数也与日俱增，若再涌进来个几万俄人，到年底，大帅治下的人口有望突破2700万人。” “是吗？这还真是件大好事。”秦宇听得哈哈大笑，此时对于东北来说，人力资源是极其宝贵的，向黑龙江组织大量移民，稀释掉逃难到黑龙江省的俄人，才能逐步将这些俄人同化，让其变成白皮肤，黄心脏。 秦宇在扩大东北人口上是不遗余力的，预计再过几年便能突破到三千万人以上，记得后世的历史说九一八事变之后，东北三千万民众沦陷在日本的铁蹄之下，而此时的东北，提前好几年便能达到这个程度，秦宇心里也不无少许得意。 即使在战争中，由于战争一直在中东路沿线未经扩散，战争持续的时间也不算长，对东北经济并未造成大的影响，即使在战争中，东北经济也处于高速发展的过程中，唯一受影响的是黑龙江省份，不过随着中东路的收回，黑龙江拥有着中东路得天独厚的优势，后来居上也是尽早的事情。 战后东北的经济重新回到原来的轨道，多出了海参威这个货物输出港口之后，对于黑龙江，以及吉林大部来说，甚至拥有比之前更大的优势。 东北的钢铁厂，军火工厂正在乘着战争结束之后爆发最后的能量，力图在这场大战中分下最后一杯羹。今年在建的拖拉机厂，汽车厂都会开始分批进行投产，随着这批汽车，卡车的诞生，以及通达到附近各大城市的道路，水电设施，此时东北已经开始初步迈入现代工业文明的门槛。 东北土地肥沃，天灾很少，秦宇上位这几年又大肆兴修水利，使得原本部分地区危害农业的水患也被遏制，跟关内的连年灾荒比起来，东北却是连年丰产，粮食大量销往关内，日本等地。不过此时一批东北商人，以及加入到奉天商团的关内商人却在东北大肆屯积面粉，大豆，白糖等一切与食口有关的物品。这些货被大量屯积到长春，秦皇岛，营口以及哈尔滨等几地仓库。动用的资金数以千万计，虽然一定程度上拉高了东北的粮食价格，但这些分散在数以千万计的农户人家，也能在相当程度上拉动东北的消费能力。 跟东北逐渐兴盛的局面比起来，此时关内却陷入一团乱战，北洋军与湘军，桂军在湖南展开拉锯式的战争。黎元洪卸任总统一职后，冯国璋代行大总统职务，与段祺瑞的权力之争越发激烈。冯国璋由原来支持段祺瑞武力统一民国变成了主和派，而北洋军的直皖两系争端也越来越明显。先是由于直系王占元泄密，直系被皖系压制。后来又由于北洋军在湖南受军纪败坏的张敬尧所累，受到湖南人的极度敌视，再加上南方多雨，北方军人多有不适，主和派的声音甚嚣尘上，一时间段祺瑞也有些难以应付。 布此时的秦宇却在关外过得分外的情惬意，以前驻扎在黑龙江的部队逐渐南撤，不过由于沙俄境内混乱的局势，秦宇还是在黑龙江留了4个师的兵力，鉴于在西线与谢米诺夫作战的经验总结，东北军将原来的骑兵旅分拆，扩编成了两个骑兵旅，一个骑兵旅放到了呼伦贝尔。另外在热河，察哈尔分别放有一个骑兵团。几个月的时间，东北军便将原来的损失全部补齐，另外还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个特战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