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良辰美景

    “行，东院刚好还有空房，只是环境有些幽静。如果长庚不习惯的话，守诚，你等会儿让人在西院腾出间屋子来。”顾父像是有急事要外出，匆匆交代完就离开了。

    两人进入正厅，红杉圆桌上摆放着饭菜，微凉。两人也不多聊，自顾自的吃起来。

    午饭过后，已近一点。长庚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看着顾守诚眯着眼躺在竹椅上神游，想了想，开口道：“顾兄，不知有没有闲书，寻两本来打发时间。”

    “是太无聊了，不过到晚上就热闹了。”顾守诚坐起身来，犹豫片刻，看向长庚：“要不我俩先去坊间逛逛，晚饭在外面凑合一顿，等到灯会开始，我带你找些好玩的。”想着，能看看大靖的风土人情也好，长庚便和顾守诚立刻动身启程。

    ......

    “卖糖葫芦咯，卖糖葫芦咯，五文钱一份，给您家孩子买一个吧。”

    “哟，你这糖葫芦壳是金子做的啊！”

    “就问你买不买吧，不买滚蛋！”

    “算命了，不灵不要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学过易经，读过老庄，算命时长....”

    “......”

    下午的坊间显得格外热闹，这气氛会持续到晚上，达到彻底的高潮。长庚走在后面，听着顾守诚讲长安城内的各种趣事。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接着人群的惊叫声层层叠起。

    “快让开！是锦衣！”一个路人端着碗馄饨，边吃边提醒众人。

    长庚和顾守诚站在街边，看着骑行者淡漠的模样，不禁道：“长安的捕快有些莽撞了，怎么没看见追的人。”顾守诚一愣，指着骑行者身后：“这骑行者应该是犯事的，这几年长安逐渐取消了捕快职务，设立锦衣使，你看天上，锦衣配备了飞行器的。”话音刚落，四周出现数架飞行器，每架上面站着两人，组成一个阵型，将骑行者团团围住。

    “走，我们过去看看。”看到骑行者落网，顾守诚迫不及待地拉着长庚上前看热闹。到了跟前，才发现已经围了一圈人，对着被逮捕者指指点点。

    “这不是贾侍郎家的公子吗？不仔细瞧，我还以为贾侍郎落马了呢！”

    “上元节还没到就不消停，都抓了几波了。”

    “锦衣哥哥真帅气！我以后就要找个这样的！”

    “得了吧，要是我来驾驭飞行器我也行，话说，不知道当时那个奇人去了哪里....”

    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把街道围的水泄不通，锦衣一时不好离开，只好又忙着疏通人群。有年轻的少女，趁人不注意，冲出人群一下子抱住年轻锦衣，羞得少年满脸通红，引起一阵哄笑.....

    长庚和顾守诚走走停停，从街头逛到街尾，又穿过几处水亭，赏花听曲。终于等到夜幕落下，好戏也即将登场。

    ......

    昏暗的大殿中，隐约有几道人影，为首一人笼罩在阴影里，声音沙哑：“能来的都来了，那就开始吧。”

    “双子还没到，要不要等一下？”左边第二人略带迟疑。

    “现在都还没到，难不成是迷路了？我看不用等她了”，角落一高大男子，脸上佩戴青铜面具。

    “可是...”

    “行了，时间不多了，荒徒和白梨守住城门，鬼面去会场，其他人监视各个坊间，见机行事，至于双子那边.....”未等阴影男子说完，清脆的铃声响彻大殿。

    “你们是不是在偷偷说我坏话呀”，少女提着一盏花灯，青色的衣裳，脚踝处一对小巧的铃铛，笑盈盈地走进大殿。

    鬼面一拳打在柱子上，石屑飞溅，眼神凶狠：“双子，你迟到了！总是这样，你到底能不能上点心！”场面瞬间凝重，白梨担忧地看向双子，其他人默不作声，双子则毫不在意，轻轻晃动脚上的铃铛，叮铃铃的响声使得鬼面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看场面快要失去控制，阴影男子环视大殿众人：“都别闹了，双子，你找一找这次的同行者，看看是什么情况。”

    “还有同行者，这怎么会？”

    月光如水，倾洒大地，殿内众人满是诧异。等到没有人出声了，阴影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就这样安排了。不用管那名同行者，他对我们的计划没有太大的影响。”说完，便隐入身后阴影，消失不见。众人也相继离开。鬼面回头瞪了双子一眼，翻过殿墙，向着灯火璀璨处快步赶去。

    “双子，一定要小心。”白梨不舍地拉着双子的小手。

    “知道了，我的好jiejie。你快去吧，荒狼都走远了呢。”送走了白梨，殿内只剩下双子一人，夜晚的天空群星闪耀，少女低着头，喃喃道：“这次会是你吗......”

    ......

    灯会现场，工作人员已经搭好了舞台，接着便等着艺人上台表演，台下座无虚席，不断有人赶到会场，把舞台围得水泄不通。长庚和顾守诚站在稍远处的水亭上，闲聊着此夜的盛况。旁边几个学子打扮的年轻人，趴在栏杆上，望着上台的艺人，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快看，有姑娘！”顿时吸引一众人的目光。

    台下上来位女子，身材曼妙，红纱遮面，向着众人行完礼，便舞了一曲胡旋，引得满堂喝彩。曲罢，又上来个穿着黑衣的消瘦男子，还带着黑眼圈，疲惫的模样。男子也不急着表演，从怀里掏出半个糯米团，笑着看向众人：“乡亲们，时间有点赶，大家等我一下，容我吃个宵夜。稍后的表演如果不满意，也请大家多多原谅。”

    会场顿时嘘声一片，男子仍是不急。等到手中的团子消失殆尽，男子伸出右手，当着众人的面，向着虚无处一抓，一团橘红色的火焰在手心显现，再猛地将火团抛向空中。火团散开，如绽放的花苞，从中幻化出一条火龙，飞到会场上空盘旋，口中吐出热息，朝着天上的星辰发出怒吼。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有人害怕地看着火龙，更多的则是满眼惊奇，赞叹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