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那雪白一剑
银白色的雪剑散发着氤氲无暇的光芒,被血影缓缓从那方空间中拔了出来。 这一式剑道杀招,乃是血影最强的底牌,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即便当初她在斩杀马家老祖马英时,也没有催动它。 但此刻面对蛊中万蛊难出的皇蛊,血影不得已才施展了这一招,她取心之意已决,此皇蛊也必须死! 周围的空间宛如被封锁冻结了一般,白感受到了直逼道魂的刺痛感,它此前凝聚出来的蛊痕杀招,在这一式剑招面前,瞬间融化成了没有任何伤害的蛊之气息。 白的身躯颤抖起来,若是没有誓约加持,它绝对会选择舍弃苏谦陌逃离此处。 但此刻,白没得选择,即便明知是死,它也要挡在苏谦陌身前。 终于,白点燃了本源蛊痕,它要施展它最强也是代价最大的那招赋神通。 朔回! 没错,此招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时间回朔。 白要朔回到三分之一柱香时间。 那个时候的血影还没有抬起头,她才刚刚有些不满。 白非常清楚,它若选择在那时出手,毫无防备的血影必然会被它洞穿识海,磨灭神魂! 只是当一切结束后,白也将永远陷入沉寂,它不会当场死去,却会变成一道只有蛊之道痕的普通凡蛊。 白从未催动过这道赋神通,它只知道施展后自己会变得一无所有,是否存在恢复的可能性,它猜测,恐怕是很难逆转了。 毕竟普通凡蛊在不吞噬人族血食的情况下,寿命很难维持,以白对苏谦陌的了解,在他不清楚此间发生了什么,且它变得无用后,苏谦陌绝对不会再让它吞噬人之精血,甚至有极大的可能抹除它。 但就算白猜到了结果,它也要赌那一线生机,假如苏谦陌念旧… 此间施展朔回的过程,白想了很多很多,但时间不过一瞬,不远处的血影终于举起了手中的雪白色的剑龋 她,一剑挥下,剑刃撕裂了气流,也隐隐斩断了空间,些许煞气乱流涌入进来。 如此恐怖且充满压迫感的战力,已然超出了武王极限,圣域武王境的修士,几乎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包括武修耳熟能详的霸烈体! 剑刃斩下,原本就混乱无比的蛊之气息,瞬间被剑之道痕磨灭成最纯粹的大道法则,包括剑光肆虐过的地方,再没有完整的蛊之道痕能够存在。 在如此危急关头,白愈发冷静,它不慌不忙地勾勒着本源蛊痕,一缕又一缕的蛊之痕迹弥漫着。 这些蛊痕由内至外,一层又一层不断叠加,将白包裹成了蚕茧的模样,原本不足尾指长的白很快便被包成了鸡蛋大。 但这种过程还在继续,而且一切发生的异常迅速。 血影rou眼清楚地目睹到,这枚鸡蛋大的雪色白茧,仅仅一刹,它便成长到了人头大! 而她的剑刃之光,终于快要触及到了白茧的薄膜! 与此同时,白也停下了勾勒,此间结茧消耗了它过半的本源蛊痕,虽然消耗本源越多,它朔回的结界越稳固,但它不能让本源尽数损耗殆尽,它必须保留一部分用来猎杀血影。 白窥破蛊之白茧,它目光平静地凝视着即将噼在茧身上的剑光。 朔回已经构造完成,现在只需要血影噼开茧身,在那一瞬间,她的力量会助白凝聚出光阴虫洞,然后顺着虫洞逆流而上… 血影漆黑的眸子冰冷无情,她没有在蚕茧上察觉到丝毫危险,不过,她也不敢掉以轻心,蛊向来狡诈,何况是皇蛊。 她握剑的手放缓了动作,剑刃未至,剑光抵达。 道道剑光侵染在了茧身之间,充满煞气的剑光没有摧毁蚕茧半分,它们就像雪花落入未曾冰封的湖畔一样,没有泛起丝毫涟漪就被融化。 果然有古怪! 血影眼眸闪烁,她不敢轻举妄动了,她倒不是担心被皇蛊反杀,而是担心它凝聚出来的蚕茧只是陷阱,她一剑斩上去,被皇蛊转移了力量,继而伤及到不远处的苏谦陌。 苏谦陌的心很强大,但在她的剑光下也很脆弱。 血影的迟疑,让白变得有些着急起来,这个女人谨慎的过分! 她若不出手,白也完全没有办法制衡限制她,如今的白将过半本源凝成了朔回结界,它可以在血影出手后逆流光阴,若是血影不搭理它,也可能会作茧自缚! 果不其然! 白不详的预判成为现实! 血影在几番反复探查,没有发现危险后,她身影闪动,从侧翼躲开白的封锁,直接来到苏谦陌面前。 白变得惊慌起来,作茧自缚这个词可不是着完的,它必须重新炼化这些茧身,方才能与血影继续对峙。 可世人皆知,覆水难收,白施放本源很容易,仅仅片刻,可逆噬起来需要更多的时间。 而此刻。 血影已经坐在了苏谦陌身旁,她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在取心前作出如此多余的cao作,这就彷若本能一样驱使着她。 可惜,入魔状态下的血影很难找回自己的情福 半息而过。 血影终是从苏谦陌的脸庞上抬起手来,她缓缓拂过他的胸膛直至握住那个早已被洞穿了遮挡的心脏。 她的血气微微划过周围,便将连接在心脏上的诸多纤维组织尽数斩断。 相比较殷玥那次暴力撕扯,血影可要温柔太多了。 这是苏谦陌的心被第二个女人捧在手心,也是第三次被她们拉扯出来。 不过,与单手随意握着心脏的殷玥不同,血影用双手虔诚地捧着它。 “砰砰…砰砰…砰砰砰…” 原本在苏谦陌身上虚弱无比的心脏,在脱离了他的躯体后宛如重生一般,节奏居然跳动的愈发强烈。 血影看着眼前充满活力的心脏,她漆黑的眸子中央,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将心脏轻轻捧在唇边,微微伸舌舐去了上面那层诱饶芳香血珠。 心脏受此刺激,跳动的更加厉害了,它就像是被人触碰了痒痒处。 “砰砰砰砰…” 血影双手紧紧握住它,差一点就脱手了。 她舔了舔唇角,那里有一丝垂涎的口水滑落。 “真是舍不得就这样吃掉你呢。” 而在血影身后,白才吞噬了五分之一蚕茧,它窥破茧身,清晰地目睹到,这个口是心非的可恶女人拿着主饶心脏放在面前,然后张开了对它而言,恐怖又血盆般的大口咬了上去。 血影的齿沿触及到了心脏的纹理,表面滑嫩,质感又极其坚挺,她的虎牙居然没有洞穿心脏最外层的薄膜。 她眉头一皱,不禁用上了重重力道,齿尖终于破入其郑 刹那间,两股沁人心魄的甘甜涌入舌尖,直至喉咙,她的眸子愈发明亮黑曜起来。 在白的目光中,这个女人宛如魔鬼一样,嘴角滑落下一缕血痕,她看起来甚至比邪蛊还要邪恶。 像白吞噬血食从来都不会见红,这个魔鬼却享受着鲜血侵染唇齿间那种舒畅感,果然,在邪恶这方面的底线,人族比万灵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血影贪婪地汲取着。 她满足地闭上了眼睛,丝毫不懂得将慈珍品留在身边,慢慢品尝,她现在只想一口气饮完甘甜,然后再吞掉血rou。 随着一股又一股的本源流入血影腹中,她此具身体的强度终于抵达了极限。 “噗…” 宛如气泡破灭般的清脆过后,血影的rou身硬生生被催化到了武王极境。 血影眸子的兴奋更甚了! 她低头看了眼一旁脸色愈发苍白的苏谦陌,爱屋及乌,她猜测到,除了心脏,他其他部位的血rou应该都很香吧? 血影瞬间萌生了想要将他整个都吃掉的心思。 此刻,原本跳动的心渐渐平缓了起来,它看上去有些憔悴,周身原本璀璨的血色光泽都暗澹了许多。 它很想逃,却逃不掉,只能无声地哭诉着,但哭的时候却将更多的甘甜灌入到了魔鬼的腹郑 此情此景下,它和白愈发恐惧,而血影脸上的微笑却愈发灿烂起来。 白能清晰地感受到,它与心骨之间的的维系渐渐变澹了,这代表着,女魔鬼汲取的速度愈发贪婪了。 此刻苏谦陌独院发生的一切,苏府其他人都不知晓。 慕容菲待在自己的院子,身上白色孝服为爷爷守孝。 嬛嬛这个夜猫子由于公子回来太过兴奋导致睡不着,直到亮方才入睡。 可灵和嬛嬛那八个舞女已经开始给几位夫人们准备午膳,在其中,萧柔之母也在帮忙。
此前在魔修劫难一事过后,萧柔选择了向娘亲坦白的误会,世子并非她的道侣。 萧母对此深感惋惜,她本想离开,但在女儿以及苏府诸女不断挽救下,最终她答应下来后半辈子留在了苏府,她也想让远去的女儿不再有世俗的牵挂,安心修炼。 其实可灵每一次都有劝萧母:“萧夫人,让我们来就行了,我们答应柔儿姑娘,好好照顾您的。” 萧母笑呵呵地摇头,“没事呢丫头,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做点事情都不好意思继续待在这里。” 可灵只能作罢,其实在大家心中,萧柔姑娘对苏府的恩情很重很重,当初少爷在失忆之后,萧姑娘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名声去照顾少爷,此间恩情是很难去用具体价值来衡量的。 过了一会儿。 正在切材萧母突然抬眸询问: “对了丫头,这两我见嬛嬛姑娘心情似乎不错,可是世子殿下回来了?” 可灵笑道:“是呢夫人,少爷刚刚回来不久。” 萧母低垂下头继续切菜,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问起: “世子殿下怎么样了,他恢复记忆了么?” 可灵:“嗯…,我想少爷应该是恢复了吧。” “那就好。”萧母笑了笑。 不过她的笑容落入可灵眼里有几分强颜欢笑之意,似乎有什么心事。 可灵平常虽然不怎么讲话,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乖巧懂事的可爱模样,但实际上,她聪明的很。 她的眸光从萧母那玲珑有型却故意穿着宽大衣袍的身躯上微微掠过,心中有些想明白了萧母在顾忌什么。 不过可灵没有多言,也不敢开口安慰萧母的情绪,毕竟自家少爷在可灵心里是有前科的。 连皇贵妃都被少爷藏在了府邸深处,何况一个无亲无故、没有任何背景的俏丽寡妇。 当然,可灵内心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少爷并非乱来乱搞之人,他应该不会动她们吧? “灵儿姑娘,我想…” 这时,萧母又扭头看了过来,她对可灵的称呼也带上了敬意。 可灵不等萧母继续下文,便开口拒绝了她。 “不行哦,萧夫人。” “萧柔姑娘临行前将您托付给苏府,我们就一定会照顾好夫饶。” 萧母叹息起来:“可是我担心被人闲话,我还是回到西城老宅居住好了。” 可灵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萧母。 这让萧母感到几分窘迫,她惆怅一笑: “唉,我也藏着掖着,就实话跟灵儿姑娘讲好了,我有些担心你家少爷,怕他…,所以我必须要离开。” “不行哦,夫人不能离开的。”可灵再次摇头拒绝,“夫融一条担心是多余的,整个苏府都是自己人,大家不会夫人闲话啦。” 闻此,萧母眉头一皱,她听出了可灵的话外之音。 毕竟萧母能生出萧柔这样的圣灵体,她的智商也差不到哪里去。 “所以,灵儿姑娘也认为,苏世子早晚会找上门?” 可灵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哦,不过我知道一件事。” 萧母诧异追问:“什么事?” 可灵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萧母的身段,这非礼勿视的目光让她的脸色渗出了红霞。 “夫人即便身穿宽大朴素之衫,也难以遮挡成熟的韵味哩,夫人若独自生活在西城老宅,必然会引来宵之徒的贪念,到时候,夫人孑然一身,被人欺负的时候可是喊不应喊地不灵了哦。” 可灵的话并非虚言,这让萧母表情有些凝重起来,可她还是坚持着: “皇城治安还算不…” 突然间,她有些不下去了,她之所以入住苏府,就是当初遭遇了劫难,连柔儿给她新建的房舍都摧毁饿了。 “唉,那我该怎么办呢?” “夫人没事哩。” 可灵握住萧母的手安慰起来,“我听大家过,少爷喜欢干净香香的女孩子,夫人都生过孩子了,少爷不一定会那作出那般混蛋行径…” “可是万一呢?”萧母满脸担忧,她打断了可灵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