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书阁 - 玄幻小说 - 秘密结社之天枢档案在线阅读 - 【第十三章】金木水火土

【第十三章】金木水火土

    乔纳森·怀特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老教授,正如他的姓氏一样,头发全白而浓密,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身材微胖,脸颊红润发福,没有一丝皱纹。

    进他的办公室给了我一种“草色入帘青”的既视感,在门道和窗户边上摆满了盆栽。

    “我还不知道老孟有后人。”他起身和我握了握手,“我为他的突然离世而深感遗憾。”他的语气很温和。

    他接着介绍起自己的身份和工作,基本上和昨晚格蕾说的一样。

    “老孟和我有过多次合作,我还是比较了解他的。”怀特教授坐回到了椅子上,徐徐道来,“他非常有个性,喜欢东奔西走,即使腿脚不便也经常跑到外地做研究。对于他家庭的过往,我也多少有点耳闻,确实是非常的不幸,但他从来没有放弃对生活的热情。所以说句实话,他突然选择了轻生,我到现在都不太能接受...”

    我回了几句客套话,然后直奔主题,给他展示了那四幅画作。

    他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嗯,这像是老孟会喜欢的风格,有历史韵味的艺术品。”

    我又给他阅览了格蕾所抄的遗书。

    他详细过了一遍,然后说:“抱歉,我对文字研究并不熟悉,何况是老孟这样的语言学家留下来的东西。”

    他貌似没有发现这字里行间的端倪,格蕾肯定也没有和他提及。我就此打消了给他看《血字的研究》的念头。

    他注意转回到了那四幅画上,“所以,你认为是这几张图促使你外公有了轻生的想法?”

    我没有直接回答,“警方认为或许这当中隐藏着某种信息,毕竟是刚好在他自杀前发来的,所以想请您用专业的角度看看,是否能解读出一些东西出来。”

    他盯着屏幕足足五分钟,左右切换,甚至还拿出了放大镜,最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风格不同,时代不同,作者背景不同——极其奇怪的组合。”

    我见他没有头绪,便松了口,“有没有可能是代表四种元素:火,气,土,水。”

    他愣了一下,重新审视了起来,“这种解读在我意料之外,但看上去还蛮合理。”

    我屏住了呼吸。

    但他语气一转,“可在我看来,唐寅所创作的《风竹图》,所绘制的肯定不是「风」,而是「竹」。你看其他三种元素在画幅中都占了相当大的比例,唯独《风竹图》里面,你是看不到「气」的,硬套上去有些勉强。”

    “你是说,竹子应该指的是「木」元素?”

    我此刻在脑海中将笔记本上的「气」,四笔替换成了一个「木」字。

    这样就变成了:

    「火,木,土,水」

    他说:“若按照元素的解读,那确实符合东方五行的「金木水火土」。”

    那应该有第五幅才对——代表「金」的图画又在何处呢?

    我犹豫片刻,然后和他道出了邮件的前两幅图片:注有10月31日的《雅典的陷落》和10月15日的《大图书馆的毁灭》。

    只见怀特教授灰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了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从网上拉来了几张图片,让我识别。我全部都否定了,“那两张应该是某画家自制的作品,在网上找不到任何资源,警方也没有公开样图。”

    “这是老孟订制的?”

    “和那四幅图一同,附件在了同一份邮件中——那一份绝命邮件。”

    他“哦”了一声,没有再作追问了。我们又聊了一会儿阿帕生平之事,以及他自杀的动机,均没有结果。看他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我识趣地就此道别了。

    “怎么样?”出了办公室后,毕索尔关切地问道。

    我摆了摆手。

    余下的一天,我反复推导那几个元素所代表的含义。

    其实没有「金」的话就更离谱了,完全是中西都不搭。

    或许这四张画并不是单独拿出来理解,而是要拼凑成一个连贯的概念。

    又或许,本来就是我们想多了。

    到了晚饭时,毕索尔带我去吃了一顿山上的中餐,一家叫「竹园」粤菜馆。生意还蛮火爆的,位子都满了,我们俩只能拎着盒饭到外边吃。

    「竹园」

    我望着饭店的招牌。

    「竹子」解读成「木」有点太过于牵强。

    我拿出笔记本,稍作了一番修改。

    「火,竹,土,水」

    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效仿格蕾的手笔,在「竹」和「土」之间加上了一竖。

    「火竹|土水」

    火烧竹,土淹水。

    我这样给格蕾发了一条消息。

    她立即回道:「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

    好熟悉的句子,与四个元素几乎吻合。

    格蕾又回道:「出自《三国演义》第七十六回,关羽败走麦城的篇章」

    我不顾手上的饭盒,差点蹦了起来。难道这是类似《血字的研究》线索模式?阿帕办公室的书架上一定有《三国演义》的小说本。

    一个小时后,格蕾那边传来了令人失望的消息:「孟教授的《三国演义》是正规出版社印刷的,全文没有异样。」

    入夜后,我睡在了毕索尔的宿舍里,因为没有床位,他把书桌腾了出来,铺一层毯子,我就躺在了上边。不久,我的脊椎就隐隐发酸。

    我调整了好几个姿势,又回过头来想解读画作之事,心想:牵强,还是太牵强了。

    微风吹拂,毕索尔的呼噜声震耳欲聋。我叹了口气,今晚估计又要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