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生面临的选择

    军人或许是对男孩子要求太高，两个哥哥晓义和晓斌在父亲面前唯唯诺诺，甚至噤若寒蝉。

    小词上初一了，一天扎进学习里，除了学校的课本以外，她还借了很多小说来看，有中国名著，世界名著，还有香港台湾刚刚传到大陆的流行小说，她从早到晚都捧着书在看，简直成了个书虫，她就想着先把能得到手的小说看个够，被市里美术老师勾起来的画画的瘾由于没有画夹而暂时搁置在一边了。二哥晓斌开始谈起了恋爱，在小词看来就是不务正业，不过他隔三差五地能给小词带回一些市面上找不到的武侠小说的抄本，让小词对得意洋洋的他翻了白眼后又不得不接过他递过来的书，那种感觉简直是又爱又恨。大哥晓义的学习成绩稳居年级前三名，老师们交口称赞赞得爸爸mama心情很好，小词感觉很高兴很自豪。晓义的班主任老师认识爸爸，大哥的成绩都是她说给爸爸的。这一天她又来家访了，很熟络地同爸爸交谈，送她出去后，爸爸满脸带笑地宣布“等会儿我们开家庭会议！”

    一听这话，晓义晓斌一下就紧张了，因为家庭会议上他俩总是挨批评。再说了，这次家庭会议这么突然，以往都是期中考试或期末考试之后。

    由于父亲突然宣布开会，jiejie上班搬出去住了不知道这个消息缺席了，家里其他五个人像以往那样，郑重地围坐在客厅。父亲和母亲一人坐一张布沙发，mama把洗的泛白的老虎图案的沙发巾套上了，晓义和晓斌不敢看父亲，各自拿眼睛盯着一只老虎的尾巴做专注状。小词望向父亲，父亲像往常一样严肃地发表开场白：“今天我们临时开个家庭会议。议题有两个，一个是宣布一条晓义的好消息”说到这里，父亲眼睛笑了，他把头转向晓义那边，晓义感觉到父亲的眼光，他抿着嘴唇掩饰不住高兴，他振作地瞪大眼睛迎着父亲的目光，但刚一接触便红了脸，高兴又慌张地重新把眼睛盯回父亲左手下的老虎尾巴上。

    “晓义，你们班主任老师刚才来是跟我送喜报来啦，你在专区的数学竞赛上拿了个二等奖哟！所以，”父亲慈爱地说道。

    “大哥真厉害！”没等父亲说完，小词情不自禁地夸道，她基本都是家庭会上第一个插嘴的人。

    “所以，要奖励吗？”小词接着问道。

    “没错，小词，当然要的，我宣布，奖励晓义”爸爸有力地扬起了右手。

    “别听小四打岔了！”mama站起来，朝坐在小凳子上的小词摆摆手，又向她噔噔眼睛，要她闭上嘴巴。“所以，张老师是说要什么呀？”

    “那奖励的事情等会儿再说吧。张老师是说，一定要咱家晓义考大学，晓义数理化成绩这么优秀，一定能考上好大学。所以，张老师要我们多多支持晓义报考市一中。”父亲一口气说完，他高兴得眼睛发光。

    可是母亲并没有多高兴，她仿佛有些心事，又有些话，然后把它们硬生生地吞在肚子里不说。她有些平淡地说道：“好事，知道了。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呢，是关于国家百万大裁军的事”

    “唉，这个事就别跟孩子们说了，怎么回事啊？你回头跟我说说”

    小词虽然不懂国家政策，但隐隐感觉这两件事都是大事。第一件事情，虽然不懂，但一听就是好事呀，有什么理由不赞成呢？她高兴得用胳膊去碰坐在两边小凳子上的两个哥哥，他们都为这事也高兴地脸上放光呢，姐妹三交换了开心的心情。小词站起来说“爸，妈，我们坚决支持大哥考市一中！”

    “中专也挺好的喔，还可以免学费！还可以早点毕业出来挣钱！”mama说道。

    “好，也好吧”晓斌开腔道，他一般帮mama的腔。

    “是喔，晓斌，你也加把油，考个中专！好接我的班啊”mama说，她一直都有这个心思。

    小词赶紧接过话头，打圆场“好呀，大哥读大学，二哥读中专，正好，中专大学都有啦”

    “晓斌，你那个成绩，考啥子中专？啊？你说，你能考上县一中就不错了！”爸爸有些恼怒地说道。他望着晓斌，突然发现他耳朵两边烫了两撮黄卷发，忍不住地加了一句“你这剪得什么头发？男不男女不女的，赶紧去剪掉再说！”

    这次的家庭会议就这样结束了。虽然爸爸对着晓斌发了火，让小词有些担心第一件事情的结果，但事后晓义悄悄分给晓斌和小词一人五毛钱，说是爸爸给他的奖励，又让小词放了心，她觉得能干而可亲的大哥一定能成为家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