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妄想与望想
洛钦坐在属于他的小房间的窗边，百无聊赖，没有书籍没有武器，更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偶然抬头望月，星子忽暗忽明，晴天的夜晚，满天星斗闪着光，像无数珍珠，星罗棋布在夜空。银河是一条淡淡发光的白带，是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 一只手托着头，笑着用手指在天空划了几下，一边想补全那残缺的月亮，一边自言自语说着妄想，一边在天空中用百万星子勾勒出她的容貌，画着，划着，一笔发丝飘长，到了一座小楼哪里，那小楼的大窗户透出光亮，里面坐着一位满是愁思的嫦娥。 “唉，嫦娥也是在思念吧，那精致的脸色也是写满了愁思，真是的，不知是哪个负心郎君欺负了嫦娥仙女。”洛钦哀愁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小楼大窗里的人说。 突然醒过神来，发现这嫦娥不在月亮里头怎么突然降临人家小楼窗边？站起来仔细一看，这不是他的小璃么？ 看着小璃侧脸下耷的嘴角，陡峭的眉，一手托着头，一手拿着书籍，书籍常常自然拿下又被她有意拿起，明明看不下去嘛。 洛钦脸上绽放出了笑容，看着眼前的小璃，突然甩了自己一巴掌是：“唉！什么负心郎君，却不知道是自己吧。”这才想起自己去姚家只告诉了家里人，还没有对小璃说明原因呢。这时心里涌上了愧疚感，差点让心里的话破口而出。 原本姚子墨住的院子就离姚玉璃住的院子不是很远，况且自己住的还是离悦春居更近的小厮单间。姚玉璃住的高，分外清楚。 他不能喊不能叫，在这院子里头，满是女使小厮，更有姚家主母与大家翁，此行本就是离姚玉璃近却不能认出来的试探心理。 “还是默默看着吧。” 在锦衣玉食的成国公府里看不见听不到，在粗茶淡饭的这里能看见听不到，真是矛盾，不能事事顺利呀！ 忽然姚玉璃放下书籍，用自己的手开始勾勒星星来了。“天爷呀，如果要是我在天空勾勒的星星也能被万里之外的人看见那该多好！” 洛——钦。 “这是……？” 洛钦远远看着小璃的手指飞舞，迫切想知道她写的是什么，于是变换自己正对窗口想坐法，转了一圈，变成与姚玉璃一样面对同一片天空的方向坐着，一边转头看着姚玉璃比划，一边自己描。 还好自己看过也学过拓印，雕刻印刷术的木板全都要些反的字，便囫囵一下勾出“口钦”这么一个字。想来洛钦一开始反应不过来，许是“洛”字中的“口”字吧。 “哈哈哈，原来小璃心中还是有我的嘛！小——璃。”洛钦对窗傻笑。 一边有人推门而入，洛钦立刻端坐好了，进来的是姚子墨。 “洛郎君怎么还没有睡？” “噢，陈……洛某只是忽然换了个地方睡不着，对窗坐一下而已，倒是少郎君您不是也还没有睡么？” 姚子墨显然是刚刚被训斥完，睡不着来找人聊聊天罢了，不过脸上没有恨恶之色，却是再平常不过的客套与微笑。“我也只是睡不着，想找人聊聊天，高岩是个木头，不会说话，便想来找找你。” “少郎君说笑了，洛某也是个木头，在以前的东家夜里只是看看书，极少与人交谈呢。” 姚子墨欲言又止，在窗边与洛钦同坐，距离与洛钦不远，洛钦一边起身弯腰还注意说：“少郎君这使不得，您不能与奴才平起同坐。” 姚子墨笑着招呼洛钦赶紧坐下，不必如此客气，姚子墨抬手放在洛钦肩头上，摸到几根参差不齐的线头，衣服也是极为粗糙。慢慢的，姚子墨的手摸到了洛钦的下颌骨，直到脸蛋。洛钦下意识闪躲，姚子墨这才把手收起来，缓缓地放下。 “真是少见，你这样好的富贵郎君之相却做了人家低贱的奴才，真是得罪这幅相貌了。”说罢姚子墨自己还冷不冷的笑了笑。 “少郎君……说笑了……您才是富贵之相，端正如玉。对了，小的一直努力做事，一边不忘攻读诗书，就是为了能有出头之日啊。” 姚玉璃在空中写着无数字，这时蔚然已经回来了，便说：“娘子写的恐怕是陈郎君的名字吧。” 姚玉璃听见蔚然的声音，连忙把手从空中收回来，连忙问事情怎么样。蔚然满脸失落道大家翁不同意辞去，只是会好好的责备批评，罚去半月工钱。 姚玉璃点点头，坐在窗边，重新拿去那本放下的书籍。 姚子墨看了一眼风景，一边冷笑道：“很少有人这样……” “很少又怎样？反正小的知道有机会考上功名，脱了这奴契撕了这卖身契，我便是好好的一个人了。” “是的，如若东家慈惠，能够让家里的奴才去参加考试也是难得的，想必这位洛青定是从小受到东家的恩惠，才不愿意为爱一直留在这里。”姚子墨想着，那是不是这里的条件更好他就愿意留下来？ “能遇上一个待人温和待奴才也不错的，更能思贤若渴的东家真是小的万年修来的福分。” 姚子墨听了点点头，随意聊了一下，听洛钦讲话十分有意，偶然随便看了一眼窗外，窗外无人四周寂静的很，看见洛钦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姚子墨意识到自己停留过久了，便主动站起来，作揖道：“洛郎君都想睡了，那我也先回去了。” 洛钦本不该当，回礼也是跪拜礼，说罢出门为洛钦带了一下门。 洛钦方才的对话也是随口一说，一往深处想便想到许多不一样的作用，就把此谎言编下去，说与姚子墨听。 洛钦连忙望向窗外，那楼已经在漆黑的夜里消失不见，洛钦心里满满的失落感，五味杂陈。也是关好门，吹灭了油灯。 离开洛钦房间几步，问旁边的高岩说：“喂，你在门口都听见洛钦与我的对话了吧。” 高岩点点头。 “你看看你，同是奴才，别人多有志向，你就是窝囊废！” 看着姚子墨如此生气，高岩委屈道：“少郎君您明明在旁边，却没有我听的清楚，人家有志向还不是读了书，遇到了……好东家，我既没有读过书，也没有……” 姚子墨被说十分理亏，便拂袖而去，高岩在后面说道：“什么人嘛！真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