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流放
温乔道:“我们的一年也就两次多加的赏银,比北衙禁军少太多,我想王爷俸禄过万,应该也不会感兴趣看的。” 李绪看着名册,冷哼了一声,也没答话。 堂中静了一阵,李绪合上名册,放到桌上,说道:“秦副将,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官府之人食君俸禄,也要为皇上分忧。南衙禁军不比其他侍卫,守卫的是皇城的安全,担子不轻。名册的事情虽小,也可看出府内之人,平日办理公事是否尽心,还有便是将军是怎么统领手下侍卫的。” 李绪走到厅堂门口,李昶正好跑到身前,问道:“父亲,我可以去练武场习武吗?” 李绪轻抚李昶的头发,颔首道:“去吧,禁军府现在交给我们掌管,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练好了武艺,将来也可以在府内谋个官职。” 李昶跑出堂外,李绪接着道:“温乔,你去了凉州也要记住这些话,切记不能因小失大。还有调动禁军的符牌,你没有交给我。” 温乔左手紧紧捏着符牌,站着没动,视线正好看到李昶在练武场,挑了一把长剑,与一位年轻的侍卫正在打斗,出手有几分利落,像点模样,可是招招致命,侍卫有些招架不住,他却还未停手。 李绪走到温乔身前,说道:“温乔,符牌在你身上吗?” 温乔看着李绪,眼眸低垂,沉默良久,将符牌交到李绪手上。 李绪翻看手中的木质符牌,慢步道:“不错,我说的就是这个东西,调动南衙禁军千余人的符牌。倘若皇上想治罪某人,不管是皇族贵胄还平民百姓,一旦禁军封锁城门,他想逃都逃不出去。” 李绪将符牌交给张举,泰然道:“温乔,我有王府可住,将军府以后便是你在长安的家宅。你和秦延——” 练武场上,李昶已将侍卫打翻在地,倒地的侍卫,从耳根到脖子被砍中一刀,鲜血溅了一地。 温乔看着李绪,冷冷道:“秦延,带着我们的人离开禁军府。” 孙传尧这几日在大理寺牢内关的是单人牢房,灯火昏暗,潮湿不堪,走道上狱吏来回走动踏下的脚步声,刑具晃动的鸣响声,还有案犯永不停止的哀嚎和抱怨声。整日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纷繁的感觉,让人听得头疼。 孙传尧半天都不想待在牢里,可是这次再也没有人会救自己出去,温乔看着自己受审,必然也是李景宣的意思,让自己减刑流放,是他们自以为最为宽容的责罚。可是自己还有血仇未报,李珣和李景宣却好好的在皇宫享乐。邱泽和阿吉出卖了自己,阿吉还拿了灵均,这个除了对自己下药之外一无是处的小子,凭什么拿着自己的刀。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次走到孙传尧牢前停了下来,牢门打开,四位狱吏涌进来,其中一位狱吏厉声道:“时间到了,孙传尧跟我们走。” 孙传尧心里忍着怒气,坐在墙边一言未发。狱吏将孙传尧推到杂草地上,举着拳头准备打下来,孙传尧翻滚身体,闪到旁边,抽出狱吏身上的长刀,朝眼前的狱吏身上砍去,对方应声倒地,左手按着伤口上的伤疤,哀叫不已。 另外三位狱吏,见此情形,协力将孙传尧扑倒在地,无数拳头落在身上,其中一人对着孙传尧的脑袋狠狠踹了一脚,从怀里拿出一张写明流放去处的罪状放到地上,抓着孙传尧的左手向纸上按去,孙传尧挣扎着手臂,翻滚起来,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几次想要站起身又被狱吏踩倒在地上,按下了指印。 狱吏将其拖出刑房,踏上台阶,穿过院落,扔到大理寺边门外。 孙传尧被甩到地上,抬头看到门外站着或者坐着不少神情委顿的案犯,这些案犯大抵和自己一样也要被流放,此刻正在和亲人告别,神色凝重,窃窃低语着闲话。 孙传尧没有亲人,撑着手臂艰难地站起身,踉跄两步坐到石阶上,晒着许久未见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