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夜半说之毛纺厂
“叮铃铃”铃铛再次响起，推门而入的是一位少年郎，他有些疲倦，尤为明显的是两个黑眼圈，似乎许久没有睡个好觉了吧。 “少年，有事？”我疑惑的看着他，身后没有魂魄，也未有怨念。 “我想......”他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装，疑惑的看了看隔间然后问道：“真的一切皆可吗？” “代价足够，一切皆可！” “我想诉说心中事，一些远去的故事。”他好像需要释放内心压抑许久的东西。 “可以，我会给你一个安静的地方。”我指了指右侧的隔间说道：“不过你的故事需要留在这里，也许有人会听.....” “好！”他点头答应。 “等等.....” “啪”我转身从身后架子上拿下一瓶冰凉的啤酒，然后拿出封邪打开，递给了他说道：“你的故事应该很长，放心时间很足，慢慢来....” “请！”我抬手示意他走入隔间. “谢谢....”他低声道谢，走入隔间，昏暗灯光下他放下了啤酒。 “叮铛铛...”挂着的小铃铛缓缓晃动，记忆浮现，梦境开始，真真假假，也许不过是无聊之后的遐想罢了。 ........他开始诉说着一切。 我是一个学生，在市区上一所大专院校，在校两年半基本上是混过来的，什么也没学会。睡觉，打游戏，撸串喝酒，逃课，那就是经常的。 就这样等到了大三上半学期也就是十一月份，学校开招聘会，由于挂科太多怕招不上就把成绩在打印部改了，将简历投给了市区的一个小单位，刚好他们缺人就没怎么看简历，当场就签掉了实习协议。 招聘会结束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课也就不上了，就在学校继续起我慵懒无度的生活，直到十一月二十号通知下来我恰巧被分到了我们的县上。 得到消息的我还挺高兴，当时就给我们县城的项目经理打电话，确认消息后立刻出发，拿起收拾好的东西就来到了县城。 县城依旧是那个小小的县城，熟悉，自然，看着远处的山那叫一个踏实，这时经理发来短信让我跟一人联系他会负责。 我拨打电话询问了地址，对面只是说出了我们这地方的方言，刚开始觉得还有老乡不错，等我问到地址时，我浑身颤栗： “毛纺厂！” “毛纺厂……好……在那？家属楼还是……”我抱有一丝希望。 “厂区，直接进来就好了。” “知…知道了……” 我慢慢的放下手机平复了一下我早已颤动的心，心里默默地说着：“那都是老人骗小孩的，没什么可怕的，好歹也是半个大学生，要相信科学。” 我就这样说服了自己，接着打了个出租车，我掏了五块钱坐到了县三中门口，三中是县城还算不错的高中，靠着的就是毛纺厂厂区，只隔了一堵墙，不一样的是学校有楼，宿舍楼和教学楼，而厂区虽说占地将近数百亩，可大多数都是大厂房，也有少部分是民房，似乎超不过十家人。 而三中与毛纺厂厂区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身后靠着的是一座矮矮的小山，山高都没有一百米，不过它很长，靠着三中靠着一个三中侧面的小村子，同样的也可以这么说，毛纺厂厂区就在这座矮山下面。 我下了车走了不到三百米，来到了厂区门口，两个泛黄的石柱子上套着已经推不动了的大铁轧门，站在门口不知是感觉还是没穿暖，只觉得凉嗖嗖的，极为不舒服，摸了摸发凉的鼻子，朝着这个厂区打量起来。 大门左边不远处就是三中，右边就是厂区内唯一的一座三层楼，看起来是新修没几年，当时就想，项目部会不会在这里，走进一看发现是想多了，里面粉刷的白白的，大门锁的死死的，灰尘都布满了门把手，看来很久没人住了，或许压根没人住把，也或许………… 不敢多想朝着里面走去，诡异的是里面也有一个门，门也是铁轧门，比起大门就小一点了，不过走一辆大卡车是绰绰有余的。 我拿着行李朝着里面走去，右拐弯走进厂区，街道挺长的，两边都是泛黄的枫树，枯黄的枫叶散落在看起来没有人烟的道路上，两旁都是废弃了的老厂房，外面放着一根根粗大的下水道管，将近有百根，还有着几台残缺不全的机器，再往里就是残破的门窗，断裂的玻璃，透过门窗看到里面漆黑一片。 “呼！呼！喔！” 一阵凉风吹来卷起地上发黄的叶子，看出这条街道的凄凉。 我努力压制住朝漆黑厂房里看去的目光，抬起腿朝着里面走去，走了一百来米，来到一处破旧的房屋跟前，铁栅栏将它围了起来，院子里有一个钢板房，想来是临时搭建的。 看了看门口挂着的牌子，我确定就是这里，呼了口气终于可以见到人了，我走了进去穿过一条通道，迎面是一个门靠右还有着近一米五的通道，左右两边是房子，两个女生宿舍三个男生宿舍。 我顺利的找到负责人，找到我的床位，竟然是高低床而且还是上铺，毛纺厂厂区，破旧房屋，高低床，上铺，估计这是老天对我以往舒坦日子的惩罚了。 铺好我的床铺，由于项目经理不在，也没什么可干的，打量起这个有三个高低床和一个卫生间的房子，火炉子架在中间，一个玻璃大窗子，可以看到外面一个还在运作的加工厂。 再往远处看好像是大马路，再往前恰巧看到一列火车飞驰而过，由于到了六点多天已经将近模糊了，这才想起来还要去买点东西。 我立马转身朝着外面走去，要在天黑前把东西买回来，再次走到那条黄叶铺满的街道上。 “呼！喔…喔……喔！” 街道上依旧吹着冷冷的秋风。我穿的较厚秋裤都穿上了，可还是感觉到一股凉意，有着冷，那种能起鸡皮疙瘩的冷。 我听着风吹树叶的声音，听着风吹着破旧厂房的声音，甚至是风通过破碎玻璃灌进空旷厂房发出的呜呜声，空旷的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迪迪！迪！” 只见眼前一亮，一个小型货车不知何时出现在街道上，就离我不远，使劲的冲着我打喇叭。我这才发现我不知何时走到了街道中间，或许是我下意识的觉得这里没车来，才走到中间的吧。 “小伙子，在这里走夜路小心点！”司机大叔把车开慢路过我的时候说道。 “哦！好的！”此时我正站在一颗枫树底下，看着车行驶过来，若有若无的回答着，此时我的心里眼里正打量着那摆放在那的粗大下水道管，细细的看着，寻找着，怀疑着，甚至柔了柔眼睛。 ………………到底是……什么？ 是梦到，亦或者是看到的。 “哥哥……哥哥……你在看什么？” 一道道声音传来，透过还没漆黑的夜，穿过道道冷风穿透到我的脑子里。 “哥哥……带我回家好不好……” 声音听起来像是十一二岁一个孩子，话语里透着哀求甚至透着股股死亡的气息。 我感受着早已被冷汗打湿的后背，甚至连腿肚子都快要转筋了，我使劲晃了晃头，努力去摆脱那道声音的影响，瞪大了双眼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汪！汪！汪！” 使劲晃过脑袋后声音没有出现，只听到不远处一只狗的叫声，狗是拴住的老远望去就能看到它那双绿油油的双眼和它用力朝前扑的身体，铁链都被扯的紧紧的。 “咕嘟！咕嘟！” 我使劲的咽了两口口水，幻觉，幻觉，绝对是幻觉，对，幻觉！ 我缓过劲来才感觉到后背凉嗖嗖的，早已被冷汗打湿，此时虽说说服了自己，可再也不敢走了，可一想我还是得硬着头皮朝前走去，有啥好怕的，一切皆是虚妄，对，都是假的。 这次但是没碰到什么，顺利的走出街道，老远还能听到那只狗叫声。 没走多久就看到一家商店，由于这里离三中很近，商店也比较多，可大多数都是在老旧的房屋里，绿色的陈旧木门，破旧的黄木窗子，暗淡的黄色灯光，格局都是如此。 我直接来到第一家，走了进去里面是那种老式的柜台，陈旧木头做的柜台，上面盖着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物品，房顶上挂着散发着暗黄色灯光的五十瓦灯泡。 我顺利的买了个脸盆和一些生活用品，由于还要回学校就没把学校的东西带过来，只能买了。 购买完东西一看天已经黑了，天空上只能看到一两颗暗淡的星星，周围漂浮着依稀可见的乌云，地上还依旧刮着冷风。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朝着前面走着，想要努力不记起那道声音，走上毛纺厂的那个街道。 由于太黑我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虽说照的不远但可以看到周围，这次倒是顺利，没有听到那声音，那条狗也没有叫，我就说嘛，那是幻觉。 穿过寂静的街道，踏上枯黄的树叶，走过破旧昏暗的老厂房，吹着冷冷的秋风，说不出来的安静，看不出来的诡异平静。 就这样我忐忑不安的回到宿舍，宿舍其实加我住着五个人，其他三个人下乡了，宿舍只有一个人，我进来他也没搭理我，我也不想去自讨没趣。 炉子里的火烧的挺旺，我收拾好东西洗了个脚，接着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看了看手机都九点多了，我趴在我的床铺上。 这才发现宿舍的大玻璃窗是没有窗帘的，而我的头是朝着玻璃窗的旁边，确实倒霉透了，还有比这更倒霉的吗？ 我趴在床上玩着手机，看着小说。 “我把灯关了啊！” “嗯……嗯…好，关了吧！” 我听到我对面下铺的问我，还没反应过来灯就关了，好吧！好吧！他问我就不错了，就这样吧！ “靠……” 我暗骂一声，竟然忘了没买插线板，倒霉透了，倒霉到底了，一看手机剩下百分之四十的电了，算了，还是睡觉吧！ 我翻了个身脱了衣服，咪上眼睛要去睡觉，由于不怎么习惯也没瞌睡，只能胡思狂想，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那道声音，那诡异的声音至今还是记忆深刻。 这时我突然睁开双眼，因为我想起了一个陈年旧事，那是我在县城上中专的时候发生的，据传在三中附近出现了一起交通事故，现场惨不忍睹，据说是一个推土机失灵了，将一个小学生压死在了车轱辘底下，那场面虽说没见但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难道，难道，我去！有没有搞错，恐怖小说看多了吧，还是洗洗睡吧。想到害怕处我立马转向，可依旧摆脱不了那道声音。 就算是这样，凭我能吃能睡的本事我依旧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我在迷迷糊糊中听道： “哥哥…哥哥……带我回家好不好。” “我要回家，哥哥，带我走吧，这里冷。” 你走开，走开！ 我被吓的坐了起来，转头一看大玻璃床天已经微微亮了。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感觉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我看了看对面下铺还在睡觉，在看了看表，该收拾一下去办公室了。 我没有多想，一个噩梦罢了，正常，我穿好衣服洗脸刷牙，收拾一下去对门的办公室。 该干活了，潇洒的日子没有了，再也过不了学校那慵懒无度的日子了，或许这将是另外一种体验吧，或许紧张的生活会让我更容易忘记那，忘记那道………… 好了得赚钱了，摇了摇头伸了伸懒腰，踏进了人生的殿堂“办公室”！ ………………哥哥！哥哥！带我回家好不好？ 噩梦是否能够结束，或者…… 只是开始！ .......未完待续！ 故乡垄头，陌上花开，先生可缓缓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