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骨魅
“小和尚，可痛？？”我疑惑的看着苦哲，世间真的有这种人存在吗？ “小僧只记得要救那满城之人，未曾记得痛苦，应是那佛法无边吧！” “阿弥陀佛……” “哎……怎么能是佛法无边呢，是小和尚你，厉害！厉害！厉害！” “啪！啪……”我轻拍小和尚肩头，由衷的对此人产生一股敬意。 “怎么有点……冷？”清寥站在我后面轻声问道。 “是骨魅来了……施主莫怕！”苦哲提醒道。 “咔！咔！……咔！”一道铁甲晃动的声音由院外传来…… “先生，几百年了，她还是一点未变！”盲婆低声对我说道。 那是一个手持铁枪，红甲黑发的俏丽女子，眼神凌厉周身散发着一股杀气…… “她……她身后是……”清寥有些害怕扯了扯我的袖子颤颤巍巍的说道：“身后是……尸山血海……” “绣伤！” 我看着那女子身披红甲而来，手持那杆五尺短枪，那是绣伤，知北的死士丑使用武器，那枪尖依旧猩红如血。 “骨魅……见过先生！”红甲女子躬身道。她的声音清冷无比，似乎不愿意多说话，不过从语气中听的出一种等待许久的感觉。 “为什么你们都说我是先生？”我有些疑惑的问道：“那怕是我的前世，可如今我是我啊，样貌，声音一切都变了？？” “我虽眼不能见，红月之地认得先生，我便认得先生！”盲婆回答道。 “小僧参悟佛道，自可识得先生今世身，阿弥陀佛……” “骨魅手中绣伤……自是认得先生！”骨魅持枪而立，绣伤提起感受到我的气息有些微微颤栗。 “它怎么会在你手里呢？”我有些疑惑，绣伤在第一世时应该在丑的手里，虽后来不知怎么样了，可知北时绝对不在红月之地这一世的世界内。 “先生不记得了吗？” “先生将绣伤赠我，莫不是要收回去了……” “先生说，既喜欢枪，那便赠我一杆！”骨魅有些着急，习惯了战场杀伐金戈铁马的她，尽在此刻有些颤抖，她是怕失去绣伤吗…… “没有，没有，怎么会，我收回来也无用的，而且既然赠你，岂有收回去的道理！”我看得出红甲女子的不愿和失望连忙摆手说道。 “当初先生让我看到那……”骨魅未曾说完一道红色的雾飘落至上方…… “先生请看！”骨魅有些失落，先生竟然不记得她了，既如此那便让先生看一次吧，此地将要不存，得见先生一面已是无憾了。 “这是，她吗？？”清寥看着上空红雾所显现的画面好奇问道。 “应该是吧……”那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生活在高大围墙内…… ………殃落洲 这里终年各国乱战经过了长达数百年的战争，唯有五国存在，其中弱小贫瘠的便是骨国，其余四国均有吞并之意。 骨魅…… 骨国皇帝与一宫女所生，后宫女被害赐死，骨魅被留至宫内。那数丈高的围墙挡住了所有的光，昏暗下唯有那五六岁的小女孩。 偶尔依稀可见几名送饭的太监宫女，可很少有人和她搭话，传闻有方士测算，此女是不详之人。 可知道的人都明白，不过是有人害怕罢了，哪怕她是无用之人，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不能存在。 夜……她呆呆的坐在台阶上，清凉的院子内只有她一人，她不会觉得孤独也不会觉得她一个人有什么不可，她看着漆黑的夜空，远远的可以看见一颗明亮的星星。 那星星一闪一闪时，她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她不懂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终日面对黑暗的她……什么也未得到，怎会缺少什么呢？ 夜……唯有她坐在那里也唯有他恰巧经过看了一眼…… “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嗯……”小女孩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一名青衫男子，夜色下虽看不清他的样貌却给她一种温和的感觉，她没有害怕也不知道害怕。 “我叫……骨魅！” “好，娃娃叫骨魅，我记住了！”青衫男子点头应道。 “你叫什么啊？”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不让其他人进来的？”很少有人和她说话不由得问出了好多问题。 “我叫什么……有人叫过我先生……” “好久好久了吧，你叫我先生吧！” 青衫男子朝着天空望去，似乎想起了什么久远的故事。 “先生？先生是什么？”骨魅疑惑的问道，稚嫩的她什么都不懂，可知道不停的询问。 “嗯嗯……刚开始是教书讲道理……后来……”青衫男子欲言又止， “讲道理？那先生能不能告诉我，我为何看着那点星光总觉得缺少什么？” “为什么呢？？”骨魅坐在台阶上两只小手捧着脑袋问道。 “因为你不应该只看到那一点光啊！” “嗯嗯……不懂嘞？？”骨魅摇了摇小脑袋，疑惑的看着青衫男子。 “来！”青衫男子起身伸出手弯腰朝向坐着的小女孩。 小女孩虽不知道是何意也伸出小手搭在了那伸出的大手上，这是她第一次信任一个人，那时的她却也不知道什么是信任，不过手搭上青衫男子手的的时候心里莫名的安静。 “哗……” 青衫男子拖起骨魅平稳落至屋檐之上。 “原来这里这么大……”骨魅看向四周瞧着远处宏大的建筑群，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外面…… “可那颗星星还是那样……” “先生……骨魅真的只能看到这一点点光吗？”骨魅有些伤心的问着青衫男子。 “先生说过，你不应该只看到那一点光！”青衫男子右手拉着骨魅，左手缓缓握住腰间剑柄。 “娃娃，先生让你看一看，这天下最美的光！” “呛！”剑出半寸！ 一道剑光划入上方夜空，刹那之间整个黑夜划破…… “起！” “锵！” 剑再出半寸，这时剑未入剑鞘……青衫男子……不，是青衫剑客，双指御剑，流锋疾驰而出，笔直冲向天空，落入那破开的黑夜之中。 “这……”骨魅惊讶的看着上空，黑夜划破，白昼将出，深蓝色的天空慢慢浮现…… “先生，好美……” 深蓝色的天空出现泛着一点暗淡的光，那柄流锋飞入天空不知通往何处，一道微红的霞光照入天空开始慢慢的出现，缓缓的映照着深蓝的天空，天空由深蓝变至浅蓝…… 不大一会儿整个天空都被微红的霞光覆盖，剑光划破的地方由为突出就像烈火燃烧一般……仿佛在等待着一个极美的东西出现。 “先生，这是什么……好美！”骨魅未曾见过这美妙的一切。 “这是日出……” “你也记住，这是你心中的光……它每天都会升起！” “它出来了……” 一轮燃烧着的火红太阳出现，它不是那么刺眼，可以看到它圆到极致的轮廓，周边微红的霞光开始消散，它缓缓升起……霞光避散，此刻天空下唯有它的光……天空下唯有它的光！ “娃娃，你看这……美吗？”青衫剑客瞧着迷念这日出的骨魅问道。 “嗯嗯……”骨魅无法表达出这发自内心的欢喜。 “它每天都是如此！” “嗯嗯……”骨魅只是看着不停的点头。 ………… “锵！”流锋归鞘！ “消失了……”骨魅看到一道光进入青衫男子腰间剑鞘，慢慢的……昏暗天空开始遮住那光明，那轮火红的太阳消失不见，黑夜再次降临。 “先生教你剑法可好？”青衫剑客询问道。 “剑？”骨魅疑惑的望了望先生腰间的流锋。 “剑只能是先生的剑，骨魅不学……”骨魅人生的第一次倔强！ “娃娃说不学那便不学，先生教你枪法，教你那举世无双的枪法！” “先生要再赠你一杆枪……其名:绣伤！” “枪法……绣伤……好！”骨魅不知道枪是什么，但先生所教那就是极好的。 “绣伤！” “呯！” 青衫剑客看向遥远的天际，朝着远方低沉一声，一杆五尺短枪，不知划过多少世界，穿过多少空间虚无，立至青衫脚下。 那一夜，一道剑光破入天空，黑夜消失，白昼出现！ 那一夜，日出至日落！ 那一夜，骨魅看见了……光！ 那一夜，骨魅见过了先生！ 那一夜，先生教过了骨魅枪法！ 那一夜，先生告诉了她，要想走出黑暗那就握紧手里的枪。 那一夜，先生临走时告诉骨魅，如果有一天真的累了，对着绣伤呼唤他，先生带她去红月之地。 那一夜，好久好久，久到枪法学会……久到……小女孩一生都不曾忘记！ 自此，一个小女孩提着一杆绣伤，苦练数载不曾见那日出，不曾见那霞光…… 一日，一女子出现在战场之上，一杆绣伤，一身红甲……自此，金戈铁马…… 她握紧手里绣伤的那一刻便不曾惧怕一切，不曾畏惧死亡…… 她喜欢什么？喜欢那杆绣伤……喜欢一个人提着绣伤站在屋顶看那日出……可每次都觉得没有那一夜的美！ 那一次，五国乱战……她身前已是尸山血海……城门前未有一人踏过……她持枪而立……红甲破裂……绣伤微微颤动…… “先生……娃娃累了……真的累了！”亦如当初，先生初见时就在她身边叫她…… “呛！” 绣伤内一道剑鸣声响起，空间划破……红月之地出现！ ………未完待续！！ 它每天都会升起，那一刻，天空下唯有它的光！